晚上，吃完飯後。
顧染繼續教墨白煉金術。
“所謂禮裝，當你擁有構成核心要素的【器】之後，就需要分解【器】承載奇跡的【素】，以及將分解之後的內容物固化的【因】。”
顧染坐在墨白的床上，拿起自己換下來的那件白色連衣裙：“而【素】和【因】不是具體的東西，需要根據【器】的形態而選擇。”
墨白在下麵認真的做著筆記。
“比如現在，暫定你的器是我的衣服，那麼，什麼東西適合分解衣服呢？”
顧染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扭頭看向門口：“妹妹也好奇煉金術嗎？”
“要不要一起來聽？”
墨白：“？”
他也隨著顧染的視線一同看去，果然，在門與牆的縫隙中，他看見了一根半透明的絲線。
是阿賴耶之識。
被察覺後，它像廣東精靈的觸須一樣，顫動了幾下，然後飛速撤退。
墨白：“……”
原來，墨默的阿賴耶之識還可以這麼用啊。
那他以前晚上看的那些……
墨白的表情驚悚起來，情不自禁的喊了句：“臥槽？！”
“好了，看來她暫時不會來偷聽了。”
顧染拍了拍手：“那我們繼續。”
“提問，什麼東西適合分解衣服？”
墨白從細思極恐中回過神來：“衣服的話，應該是剪刀或者火？”
“嗯……也不能算你錯，火確實是大部分【器】通用的【素】，但對於衣服來說，用點過於猛烈了。”
顧染摩挲著裙子的表麵，解釋道：“重點，應該放在分解上。”
“那我問你。”
“衣服被分解了，會是什麼東西？”
墨白恍然大悟：“是線。”
“沒錯，是線。”顧染抬手，在她的手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捏住了一根白色的絲線。
然後，從這根絲線開始，原本淡雅的白裙迅速被分解成一堆雜亂無章的線條，除了散落的蝴蝶結外，很難看出，它曾經是一條裙子。
抽成線條之後，衣服身上裹藏的味道飄散，墨白鼻子動了動，一臉誠懇：“顧染，你好香啊。”
白了墨白一眼，顧染把線條整理好：“現在，【器】和【素】都準備好了，而剩下的【因】，就是煉金術的領域了。”
“○代表無限和世界，□代表秩序與規則，△代表穩定，☆代表交織……”
“這些都是煉金儀式最基礎的框架，當然，如果日後你成為了煉金大師，隨自己心情，框架使用美少女的形象都不是問題。”
“不過，你現在還是個菜鳥，老老實實用最容易駕馭的○吧。”
顧染鼓勵墨白：“來，先自己畫個○看看。”
“畫○？”墨白左看看右看看：“拿什麼畫？”
“鉛筆還是水彩筆？”
“嗬。”顧染突然詭異的笑起來，她輕柔的捧起墨白的手，抬起他的手指，尖銳的指甲戳了戳墨白的指尖。
墨白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吧……”
“恭喜你，猜對了。”顧染憐憫的看著墨白：“人體，很神奇吧。”
“血液，就是最基礎的顏料，手指，就是最基礎的畫筆。”
“對於你這個一窮二白，連進階的金粉或者秘銀都沒有，隻想白嫖的菜鳥煉金學徒來說。”
“還有什麼是比，超界者的鮮血更適合的材料呢？”
顧染笑吟吟的看著墨白：“還是說，你想花點錢，現在去工坊買一套應急的整合包？”
“啊這……”墨白看著那隨時可能割破自己手指的尖銳指甲，弱弱的問：“需要大概多少軟妹幣？”
“嗯……”顧染不確定的說：“大概幾千……”
“用血吧。”墨白視死如歸，滿臉剛毅：“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
“人類的偉大就是勇氣的偉大。”
“來吧，用我的血，去鑄造輝煌！”
看著中二的墨白，顧染忍不住吐槽：“一點皮肉之苦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下一秒，她迅速的割破墨白的血肉，有鮮血從裡麵緩緩滴落，砸在地板上。
那就是開始的點。
把墨白的手指抵在上麵，顧染眨了眨眼睛：“來吧，煉金密儀的刻寫。”
她又翻開那本葉知給墨白的書，打開裡麵的儀式講解教材，指了指其中一部分看不懂的銘文：“畫完○之後，就在○裡麵，把這一段銘文刻寫進去。”
“當然，也是要用血。”
“而且，外形要儘量一樣，不然，偏差值太大，會炸的。”
墨白發出哀嚎：“感覺身體被掏空……嗯？不對。”
他記得，替身妹妹的精準是度是a來著？
那他為什麼不讓替身妹妹出來畫？
墨白把自己的替身召喚了出來，依舊是飄在墨白肩膀上的女鬼形象，她心疼的看著墨白手指上的傷口，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然後，抬起頭，怨恨的瞪著顧染，被顧染反瞪了回去，縮在墨白身後。
像膽小菇一樣，可愛捏。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這都是為了大義的犧牲……”
墨白給替身妹妹順毛，指揮她去用自己的血刻寫銘文。
彆說，效率還挺快。
而顧染，看墨白正在專心致誌的研究銘文，偷偷轉身，看著自己手指上，殘留的，屬於墨白的鮮血。
欲望的紅月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
除非，是為了更加龐大的欲望。
等顧染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指上的鮮血，已經被她舔舐乾淨，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猩甜的味道在嘴裡緩緩散開，顧染滿足的抿起了嘴。
多謝款待。
“顧染，好了好了，接下來呢？”
替身妹妹已經把銘文刻寫完畢了，此時正享受的躺在墨白懷裡，被墨白像擼貓一樣揉著腦袋，地板上，鮮紅的儀式微微閃爍著詭異的光。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上麵流動一樣。
“那麼，便可以開始固化了。”
顧染像個沒事人一樣，把之前拆開的絲線放入儀式的中央：“禮裝的等級，從對世界的影響，分為彩虹，寶石，黃金，水銀，青鐵。”
“彩虹最強，青鐵最弱。”
“目前以你所擁有的來看，隻能嘗試煉製青鐵級彆的禮裝。”
“所以，難度不會很高。”
在鮮血的銘文中，絲線宛如擁有生命一般蠕動著，純白染儘了緋紅，它在混亂中交織。
墨白看到了，在絲線中，有某種透明的東西“浮出”，它試圖離開這裡，被密儀毫不留情的困在原地。
猶如困獸。
顧染的聲音適時的響起：“那便是胎，禮裝的前身，去感受它，編寫它，用你自己的存在去影響它。”
“用你的血源，去印刻它。”
不用顧染多說，墨白的雙眼已然變成了緋紅，他開啟了同殊汙濁之視。
空氣中，傳來了撕扯的聲音，這聲音讓墨白想起，以前和沐笙打群架的時候，拉扯混混身上的襯衣，把它扯破的聲音。
簡直是，如出一轍。
儀式上麵的鮮血以驚人的速度乾涸，很快，了無痕跡。
緋紅的線條開始交織，蛻變為某種嶄新的姿態。
要素齊全，奇跡凝固。
編寫，完畢。
墨白的雙眼恢複成普通的棕黑色，他有些虛弱的低下頭，捂住眼睛，但仍是期待的問顧染：“怎麼樣怎麼樣？”
“成功了嗎？”
“嗯……”
顧染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她伸出手，捏起落在地板上，那條嶄新的大紅褲衩，開口：
“你可能成功，但你成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