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宜同誌,你想好了嗎?”
溫初宜看著麵前的結婚照,堅定點頭。
“是,我想好了。”
“行。”對方嗓音凝重:“那你做好準備,儘快處理好家庭的事情,七天後組織會為你安排一場假死,讓溫初宜這個名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溫初宜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溫初宜的指尖輕輕撫上冰涼的照片,描繪著男人俊美的五官。
照片上,是一對穿著婚服的夫妻,原本是浪漫幸福的一幕,可他們的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甜蜜。
溫初宜想。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她和裴雲琛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她和裴雲琛在大學相愛,是所有人都羨慕的神仙眷侶。
三年前的那天,溫初宜知道裴雲琛要和她求婚。
可她還是和他分手了。
那是裴雲琛最愛她的時候。
溫初宜到現在還記得,裴雲琛那樣性格沉穩的人,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放下尊嚴和驕傲來嗬護這段感情。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在求婚當天不辭而彆。
聽裴雲琛的朋友說,那天裴雲琛在求婚現場等了一天一夜,發瘋似的給溫初宜打電話。
甚至因為崩潰,暈倒了。
醫院說他得了急症要換骨髓,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
裴雲琛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可他還是不停的給溫初宜打電話,希望溫初宜能來見他最後一麵。
溫初宜記得那幾通。
她知道,那個在外麵冷漠的男人,當時一定像個小哭包一樣無助和絕望。
但她還是無情的掛斷了所有的電話。
由愛生恨,在得知她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殘忍離開後,他就恨透了她。
整整五年,他帶著滿腔的恨,成為了a市呼風喚雨的“琛爺”。
而他事業成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權力逼迫她嫁給他。
然後每天摟著她曾經的閨蜜沈冰妍,一次又一次的虐她,羞辱她。
可隻有溫初宜知道。
當年和裴雲琛分手,是逼不得已。
她的父母是科研人員,當年回國參加保密項目時不小心被人發現行程,怕有危險就要把她送走。
當時情況危急,溫初宜根本沒法回應以及說明。
可那個幕後者依然把黑手伸到了國內。
父母在回國路上被追殺,傷了身體,回國進入項目後有日夜不停的研究,最後還是倒下了。
最後隻剩下她,帶著那段沉重的過往和仇恨,活到了現在。
想到這兒,溫初宜眼眶泛紅。
上頭已經調查到了當初的幕後黑手很有可能就是裴雲琛身邊的人,但還缺少確鑿的證據。
她不知道究竟是誰,所以她沒辦法和裴雲琛解釋當初那件事。
隔著仇恨和誤解,她和他注定不會有結果。
如今研究項目也迫在眉睫。
既然如此,那她就成全裴雲琛和沈冰妍。
—
出了臥室,路過裴雲琛房間時,她猝不及防的聽到了裡麵曖昧糾纏的喘息。
腳步驀地一頓。
透過窄狹的縫隙,她看到了在床上緊密貼合的二人。
這樣的事情,在結婚的這兩年屢見不鮮。
可溫初宜那顆早已麻木的心還是隱隱的抽痛著。
她垂眸,指尖輕顫。
良久,才轉身離開。
“去哪?”
屋子裡赫然傳來男人低磁暗啞的嗓音。
溫初宜聽到了裡麵的腳步聲。
裴雲琛赤裸著上半身,腰間鬆鬆垮垮的係了一條浴巾,一雙深邃凜冽的眸牢牢地鎖著溫初宜。
“你在這乾什麼?”
溫初宜緊緊的掐著掌心,想到今天早上裴母的電話,借口說,“媽喊我們去家宴,說國外的叔叔家也回來了。”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沉的輕笑,帶著絲絲的嘲諷。
“你就這麼在意我們家的聚會?哦,是了。”
裴雲琛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溫初宜的臉上,冷意裹挾著刺骨的恨意。
“當初你不就是因為嫌棄我沒錢所以才走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攀附權貴的機會,當然要牢牢的抓住了。”
溫初宜的心臟跳得發疼。
她喉間滾了又滾,才將那酸脹勉強壓下。
見她不說話,裴雲琛嘴角的笑一點一點收緊,瞳眸輕顫。
“既然你這麼在意錢,那你這些年後悔了吧?”
“後悔甩下我出國,錯過當初我給你布置的求婚驚喜?”
他下顎線緊繃,眸中猶如漩渦,參雜著些許的期待。
“不,我不後悔。”
溫初宜紅著眼抬眸,一字一句道:“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當初一樣的決定,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如果她不走,隻會成為威脅她父母的累贅。
當初說不出口的苦衷,眼下又如何能說的出口呢…
複仇之路本就九死一生。
這幾年待在裴雲琛身邊,她已經賺到了。
裴雲琛眼尾泛紅,幾乎是從唇齒間擠出一聲冷笑,他猛地將旁邊櫃子上的水杯狠狠地甩在溫初宜的腳邊:“溫初宜,你的心可真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