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那天,江倪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冬日的暖陽溫暖的落在大地上。
江倪選了一套崔管家剛送過來的新衣服,化了個淡妝,又仔仔細細的整理好著裝,提早一個小時出發去機場。
大年三十的機場依舊是人山人海,不少上班族都是這個時間點回家,有離開的,有回來的。
廣播裡溫柔的女音傳遞至每一個角落,播報著每一個航班的起落。
江倪提早了十分鐘到機場,今天人太多,連個座位都沒空。
她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好,看了眼時間還早。
群裡在聊天,許昭昭昨天回的洛城,姚嘉諾跟盛征去旅遊了,林佳沒冒泡,估計是家裡很忙。
要不是江倪說要出來接周瑾序,她今天也得在家裡打下手。
逢年過節,秦韻習慣進廚房幫忙,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事情要做,結了婚很多事情必不可免。
江倪一邊在群裡聊天,時不時抬頭關注周瑾序出來沒有。
周瑾序從通道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廳裡的江倪,她穿著駝色的大衣,頭發簡單紮起,不需要過多裝扮,站在人群中就已經足夠紮眼。
不知道是在和誰聊天,她低著頭,偶爾才抬頭,一張白淨的小臉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周瑾序大步邁向她的方位,這是他婚後出差最久的一次,雖然有跟江倪打視頻,但是隔著屏幕終歸是不一樣,他從來沒有這樣歸心似箭過。
很想江倪,很想很想。
姚嘉諾在群裡發度假的照片,江倪低頭打字,信息還沒發出去,就聽到熟悉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江倪。”
江倪猛地回頭,看到周瑾序,臉上蕩出了明媚的笑容:“你到啦!”
周瑾序原本是克製住的。
機場人山人海,人潮湧動。
大庭廣眾之下,他原本是克製住的,想要將江倪擁入懷中的想法。
但此刻,看到她明媚的笑容,心口微熱。
理智慢了半拍。
感性先行。
伸手將江倪抱了滿懷。
簡單的擁抱,卻好似靈魂的觸碰,從最深最深的地方發出了滿足的歎喟。
江倪的下一句話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所打斷 有點意想不到,她茫然問:“怎麼了?工作不順嗎?”
懵懂的表情,微張的紅唇。
江倪今天格外漂亮,她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周瑾序忍住想親親她的想法,喉結緩慢的滾動。
“有一點。”
不,工作很順利。
“那現在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
“那就好。”
工作上的事情,周瑾序好似沒有什麼處理不了的,對他來說這些事情都是得心應手。
江倪沒再問:“你吃了沒有,我買了早餐在車上,要不要吃點?”
“好。”
周瑾序牽住她的手,一起往機場門口的位置走。
江倪目光落在交握的雙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牽手就已經牽得這麼自然了。
每次在外麵,周瑾序都會牽她。
就好似怕她走丟了似的。
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江倪覺得挺搞笑的,她唇角的弧度微微揚起。
京市的凜冬不全是一片白皚皚,冰天雪地之下,有頑強的花朵悄悄穿過嚴寒,不起眼的,安靜的生根發芽,美麗堅韌的盛開了。
江倪今天開的自己的車,周瑾序還是第一次坐。
空間小,皮座也不舒服。
他皺眉:“這輛車不好,我讓文助理給你買一輛。”
江倪扣上安全帶:“哪裡不好?我覺得挺好的。”
當初她去4s店選了挺久的,價格合適,坐起來也比較舒服。
江倪側眸看向周瑾序,突然就明了他為什麼這麼說了。
這車子是江倪舒適的尺寸和高度。
但周瑾序坐在副駕駛,一雙長腿都快放不下了,十分擁擠。
江倪笑:“是你太高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周瑾序心熱,他垂眼不敢看她。
“早餐呢?”
“噢在這。”
江倪從後座的位置拎出一袋早點,天氣冷,放在車裡現在也涼得差不多了。
“冷了。”她摸到冰冰涼涼的觸感。
“沒事。”
周瑾序接過,他現在有點熱。
江倪開車比較穩健,不緊不慢的回到周園。
沒有先去主宅,兩人先回了鬆柏居。
院門是關閉著的,回來周園住後,江倪也把毛球帶回來了。
周綺雯怕狗,江倪就把毛球關在院子裡,好在鬆柏居夠大,完全夠毛球每天撒歡兒了,都不需要特地去遛它。
江倪揉了一把毛球,然後進屋。
周瑾序跟毛球搖著尾巴跟在後麵。
“一會兒我還要去主宅,媽在忙接下來祭祀的事情,我得去幫忙。”
江倪把車鑰匙放好,轉身跟周瑾序說話卻被腳邊纏著她的毛球絆到。
擔心踩到毛球,她想避開,然而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下去。
周瑾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江倪,將她圈在懷裡。
好驚險好驚險!
那個角度是桌角,差點摔下去腦袋開花。
還好還好!
“謝謝啊……”
江倪心有餘悸的抬眸,撞進了男人諱莫如深的黑眸。
亙在腰間的溫度忽然炙熱了起來。
室內的暖氣充足,熱度一點點攀升。
時間像是老電影的慢鏡頭,一幀一幀的碾過。
江倪突然緊張,紅唇微張著。
周瑾序眸光落在那張飽滿如漿果般的紅唇上,暗了幾分。
口乾舌燥的感覺又來了。
有點渴。
他低頭,緩緩靠近。
或許是吊橋效應的影響,江倪心跳得很快,眼前的俊臉一點一點靠近。
馬上就要采擷到的距離。
一寸,半寸……
“嫂子!!”
突然,周綺雯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驟然將這個曖昧的氛圍打消殆儘。
江倪猛地推開他,轉頭,望向院子的方向。
“……”
隻差一點點,差一點點!
“應該是媽叫小雯來找我了。”
江倪的語氣有幾分不自知的緊張,像是被嚇到,也像是心跳太亂。
她不敢看周瑾序,大步邁向院子。
後者望著她的背影,最後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垂眸。
他蹲下,捏住毛球的後頸椎,嚴肅的批評。
“以後不能纏在腳邊。”
毛球隻是睜著濕漉漉的圓眼,一臉懵懂的看著他嚶嚶了兩聲。
“撒嬌沒用,再有下次,就把你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