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序注意到江倪的目光一直往外瞥，順著看過去卻沒發現什麼：“怎麼了？”
“沒事，看錯了。”
剛剛那個背影太熟悉了，江倪還以為是林佳，但後麵看清楚才發現不是。
今天她剛鴿了她們，還是有點心虛的，幸好隻是看錯了。
江倪把目光轉回來，開始點菜。
這家餐廳是西式料理，選了幾個想吃的後，江倪翻到了酒水頁，有點心動。
“要不要小酌一杯？”
江倪今天很開心，明天又遇上周末，她不用上班，難得的想喝一杯。
她這段時間還在吃藥膳調理，中醫叮囑過讓她忌生冷，少飲酒。
不過今天特殊，周瑾序沒掃她的興：“香檳，還是紅酒？”
江倪沒猶豫：“紅酒吧。”
外麵風大，服務生寫好單子後放下了透明的簾子，既能隔風，也能看到外麵的風景。
紅酒比菜先上，需要醒酒。
周瑾序駕輕就熟，動作行雲流水醒好酒，很快就為江倪倒了一杯。
但在江倪拿起高腳杯時，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你晚上什麼都還沒吃，一會兒再喝。”
江倪常年吃飯不規律，脾胃不好，空腹喝酒傷胃。
男人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很大，幾乎可以把江倪的手完全覆蓋。
乾燥溫暖的觸感毫無保留地從細膩的肌膚上傳遞至感官。
江倪抬眸時撞進他深邃的眼眸，窺見他冷硬的眉眼之下掩藏的溫柔。
手背上是他的溫度，一點點攀延。
從指尖連接至心口的位置，連同一陣細微的、酥酥麻麻的心悸。
外麵的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傳進來，與狹小封閉的帳篷驟然升高的溫度不同。
靜謐的空間裡好似有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氣息在流動，有點熱。
江倪的耳廓悄悄的紅了，她嗯了聲，抽回手，又不著痕跡的揉了下耳朵。
周瑾序有點奇怪：“很熱嗎？”
他覺得溫度還可以。
“……”
京市的冬天氣溫很低，這家店主打夜景的噱頭，在外麵的座位上自然做足了功課。
雖然是三角小帳篷的造型，但材料完全不同，非常抗風，裡麵也加了暖氣。
周瑾序看江倪臉突然紅了，還以為暖氣開太高了。
江倪看著周瑾序一本正經的臉，他顯然沒有一點兒感到異樣，臉上隻有關心。
江倪乾笑一聲：“是有點熱……”
她一隻手往臉上扇風，本來臉沒那麼燙的，但被他一問，突然之間就燒了起來。
很燙。
她掀開簾子，讓外麵的冷風吹進來，這才舒服了。
正好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過來上菜，一進一出，那點不為人知的小旖旎也就淡了。
江倪酒量不算好，她本身也少喝酒，所以晚上隻喝了兩杯意思意思。
她心情很好，喝了酒臉上紅撲撲的。
這次不是因為羞澀了，而是真的酒精上臉了，
周瑾序低眸看著她雙手捧著紅撲撲的臉臉，企圖用手降溫的樣子，很像那隻小白貓。
江倪常發的那張表情包，貓貓點頭。
蓬鬆的白色毛發軟軟糯糯的，眼睛圓圓的像沁水的寶石，兩頰是粉色的。
很可愛，讓人很想上手。
他彎唇，伸出手很自然地揉了一下江倪的頭。
太突然。
江倪一下就懵了，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是昨天晚上自己有沒有洗頭。
哦，洗了。
還好還好！
周瑾序說：“走吧。”
“好。”
江倪把手揣進外套口袋裡，天氣冷的時候她手腳就很容易冰涼，沒帶手套，揣著兜裡比較舒服。
周瑾序原本想去牽她的手，見狀隻好收回了手。
兩人往外走，走到連接露台和走廊的玻璃門前。
服務生推門。
周瑾序前麵，江倪跟在後麵走出來。
剛走到拐角，江倪一抬頭眼尖的看到了林佳和許昭昭她們。
這次不是看錯！！
她們今天晚上居然也來這邊吃飯！
也不意外，這家店是新開的，她們很喜歡探各種新店。
出現在這裡隻能說是，意料之外又預料之中。
眼看著林佳就要轉身看到他們了，江倪動作比大腦快，一下就把周瑾序推進了拐角。
他們正好走到了十字口，這一拽完美避開林佳望過來的目光。
周瑾序猝不及防的被江倪一推，腳步踉蹌了一下倒退靠在牆上。
兩人靠得很近，香氣浮動，四周都是江倪身上的清香，隨著空氣幽幽彌漫。
垂落在筆直西褲側邊的長指微綣，他低眸，看向身前的江倪，喉結滾動。
“怎麼了？”
江倪小心的探頭出去觀察，三人還在前台處：“我看到小佳她們了。”
“嗯？”周瑾序不明白：“所以呢？不能被她們看見？”
之前他也跟林佳她們見過麵了，他不明白江倪現在拉著他躲起來的行為。
隻是吃飯偶遇，又不是做什麼壞事。
江倪脫口而出：“不能。”
周瑾序攏起了眉頭：“原因？”
江倪解釋：“我今天晚上本來是答應她們一起吃飯的……但這不是鴿了她們嘛。”
狹路相逢，總是有點心虛在的。
周瑾序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所以原本，江倪是跟林佳她們有約的，但後麵為了他推掉了跟她們的約會。
周瑾序彎了唇，心情頗好：“那也不需要避。”
他伸手彆過江倪耳邊的碎發，親昵又自然的動作。
“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第一順位，這很正常，她們會理解的。”
當然，不理解也得理解。
“哪有這種說法的！”江倪皺眉，轉回視線：“又不是古代，這種要以丈夫為天的說法，太封建了吧！”
之前隻覺得周瑾序做事風格比較古板保守，她是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低眸，握住江倪的手
“我是說，我們是夫妻，要彼此都是對方的第一順位。”
“你是我的第一順位，所以我希望我也能成為你的第一順位。”
‘咚’
平靜的湖麵忽然被人擲進了一塊小石子。
濺起水花後一圈一圈的漾出紋路，心跳驟然加快。
周瑾序的眸光黑沉，不見一點玩笑的感覺。
這麼近的距離，江倪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是那麼清晰可見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