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都連送好幾天了,看周瑾序這個樣子,不知道是訂了多少天的。
約摸著時間不會短。
但這個舉動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周瑾序顯然不是一個會搞浪漫的人,他們之間似乎也沒到那種搞什麼‘情趣’的程度。
他突然這樣,江倪有點摸不著頭腦:“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媽說你了?”
或許是婆婆對他說了什麼?
之前婆婆就經常數落他把工作看得太重要,給家庭的時間不多。
結婚後,婆婆還是挺關心他們兩個的相處,或許是她找周瑾序說了什麼,後者礙於壓力才這樣。
“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周瑾序放下碗筷:“媽也沒說我。”
他看著她,嗓音低沉溫平:“我隻是看你喜歡花,想讓你開心。”
男人慣來一板一眼的語氣,在此刻突然好像多了些許其他的東西,延伸出了一些細微的不同,讓冷硬嚴肅的輪廓也多了幾分柔和。
他的眉骨立體,拓落下淺淺的陰影,顯得十分眼窩深邃,偏黑的瞳孔凝視對方時總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眸光像是被燙了一下,江倪下意識的錯開視線。
心跳卻已經亂半拍。
“我…嗯。”
她忽然不知道要怎麼作答。
正好手機響了,溫柔的歌聲驟然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像是午夜的鐘聲急促,又是那麼恰到好處的讓人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我去接電話。”
江倪起身,往客廳的方向走,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顯示的是婆婆秦韻的來電。
下周五是周老爺子的忌日,婆婆讓他們到時候回周園,又叮囑了江倪一些注意事項。
這是江倪婚後第一次祭拜,相對比較正式。婆婆希望她回周園一起操持,也算是讓她熟悉一下各方麵的流程。
未婚時這些東西自然是不需要操心,有家裡長輩操持,但婚後這些事情必不可免要開始學起來。
江倪自然不可能拒絕,她掛了電話後跟周瑾序說起了這件事。
後者點頭:“那下周四晚上,我們一起過去。”
祭拜會比較早,前一晚在周園留宿,早起也方便。
江倪點頭:“好。”
她在手機裡翻找下周科室的值班表,看一下能不能找提前協調一下,找同事換班,調成夜班,這樣就可以不用請假。
江倪看到了值班表,一邊給那天值夜班的同事發消息,一邊準備走上樓。
經過周瑾序身側時,手腕忽然就被一雙溫熱乾燥的大手圈住了。
她打字的動作停住了,目光平移到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冷白的膚色,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
視線順著上移是黑冷的昂貴腕表,燈光在玻璃表盤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露出半截白色襯衫的袖口,點綴低調奢華的袖扣。
全部掃過,不過一個瞬間的事情,她的目光與他對視。
“嗯?”
“走路不要看手機。”周瑾序將她的手機抽走,關掉屏幕,神色沉靜的提醒:“很危險。”
這是一個相對冒犯的行為。
手機是非常私密的東西,裡麵存放大量的個人信息隱私。
周瑾序的這個行為是越界的。
但江倪這會兒沒來得及反應,纖細的手腕還被他圈在掌心。
乾燥溫暖的質感毫無保留的透過薄白的皮膚傳遞,讓人無端感到細微的緊張。
明明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很多次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局促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周瑾序的表情太過於嚴肅,讓人幻視被長輩教訓的場麵。
江倪下意識地收了手機,乖乖‘噢’了聲。
偶爾,偶爾,周瑾序確實很像家裡的長輩,壓迫感太強。
她抽了抽手,沒從他手裡抽出來,疑惑的看向他:“還有其他事?”
“這個給你。”
周瑾序將她的手轉了個方向,掌心朝上。
江倪感覺到手心一沉,就看到了一個不大的小盒子。
裡麵是一條鏈子,很簡約的款式,有兩個小鈴鐺的墜子,輕輕一動就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路上看到的,覺得很合適你,就買了。”
江倪婚後到現在,已經收了周瑾序不少禮物了,每次出差,他必會準備。
之前讓他買那些動靜比較大的那些,比較方便給媒體拿來做文章,但他似乎忘記了,並沒有弄那些,她也就不再提。
反正她隻希望在家裡人麵前,跟他做對恩愛夫妻就好,生意上的事情,他不操心,她也就不多事。
江倪坦然收下,上樓後跟之前周瑾序送的那些放在一起收起來。
她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天氣冷,她晚上泡了個澡,準備起身穿衣服時卻不小心把睡衣掉在水裡了。
一瞬間的事情,哪怕是她眼疾手快的去撈,這會兒也已經濕了大半。
穿是穿不了了,浴室裡隻剩下一條浴巾。
房間裡靜悄悄的,周瑾序剛出差回來,按照他以往的傳統,這會兒估計是在書房。
江倪隻好將就圍了浴巾,打開浴室門走出來。
室內開了暖氣,走出來倒也不冷。
衣帽間跟浴室隻有幾步路的距離,江倪邁著小步走過去。
下一秒,目光就對上了從衣帽間走出來的周瑾序。
他在客房的浴室洗過澡,此刻已經穿上了睡衣。
不是之前他穿的那種小圓領的那種上一代氣息滿滿的風格,京市開始入秋後,崔管家安排了不少當季的服飾送過來。
其中也有睡衣,現在他身上的睡衣是翻領式的長袖,扣子沒有全部扣完,露出鎖骨,隱約可見胸肌。
四目相對,江倪尬住了。
睡都睡了不少次了,這個情況就是小場麵,小場麵。
“我剛剛不小心把睡衣掉水裡了,所以……我以為房間裡沒人。”
她的耳朵一瞬間,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