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inf
懷疑的目光落在了方直林身上。
在他還小的時候,方直林就一直在他身上感受到這種滿是懷疑和不信任的視線。
所以隻要他一看過來。
方直林就明白墨時晏是什麼意思了。
“你確定這兩份測試結果沒有弄反?”墨時晏眼底似有萬丈驚濤洶湧卷起。
方直林“……”
在你心裡明暖得有百分之一百愛你嗎?
他輕咳了一聲,卻非常直接了當說“你的字跡和明暖的字跡,我總是做不了假的吧?”
墨時晏又不是傻子。
他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個!
隻是實在難以接受罷了。
看著明暖那邊那鮮紅的一,還有自己這邊這滿滿當當的一百。
墨時晏都要氣笑了。
要知道,明暖第一天來的時候,滿口的‘愛’。
雖然她後麵在他麵前有時滿口的錢,讓他認定明暖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可她又總是貼著自己不放。
對自己送去的錢又不動。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反複無常的女人。
每次在他以為自己要看清明暖是個怎麼樣的人之後,明暖又總是會讓他有新的認知。
可看著這刺眼的一。
他的情緒卻再也按捺不住。
他立刻收起了這兩張東西,冷著臉就要離開房間。
方直林生怕他一個衝動又做出彆的事情。
還想攔住人再做一做心理疏導。
“沒關係,你實在喜歡的話,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本來你們就是閃婚,閃婚沒有愛這不是很正常?”
就在方直林嘮嘮叨叨的時候。
墨時晏的臉色卻驟然變了。
他正死死盯著手機。
原本醞釀的暴風雨已經變成了颶風。
連方直林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墨時晏剛才說hi一直都沒有看手機。
現在看見了,整張臉都是黑的。
因為此刻在他的手機上,正翻到了林秋給他發的消息。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聲音森冷。
“備車。”
“去酒店!”
他額角那一圈都是緊繃的,哪怕不是心理醫師也能看出他現在正處於失控邊緣。
尤其是在他隨便一刷娛樂新聞之後。
看見了碩大的標題。
【林秋疑似當小三,被原配當街毆打】
他的頭更痛了,同時還有從心底湧起的負麵情緒。
明暖對他的愛意值隻有百分之一?
也就是說。
束縛住他和她的真的隻有那一紙合同了?
之前明暖就想跑。
那現在呢?
林秋去找她了?
她會怎麼想,會想上一次一樣,再一次選擇要離開他嗎?
上一次是誤會。
那下一次呢?
如果明暖真的鐵了心地想走,在顧家和裴家的阻攔下,他真的能困住人嗎?
他思緒淩亂,無邊煩躁湧上他的眉宇之中,凝成實質化一般的怒氣,將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抑冷凝了起來。
他點進那個新聞標題。
隻看見兩個女人顫抖扭打在一起。
但是大概是怕被追責。
拍的十分模糊。
隱約間還有怒罵和吵鬨聲傳來。
聽見裡頭時不時若隱若現的尖叫聲,還有吃痛聲。
墨時晏聲音都變了。
“今天沒有保鏢跟著太太嗎?”
他看向外麵備車的人厲聲問。
同時手上動作不停,快速的給明暖打電話。
但明暖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
因為明暖之前就已經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好方便她看戲,但墨時晏不知道。
司機已經準備好了車。
一邊來推著墨時晏的輪椅,一邊急忙道“好像,好像沒有帶。”
墨時晏心情更是糟糕。
他知道明暖那個性子。
非常的討打。
嘴裡也沒一句實話。
他擔心她在外麵被人打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可就在他要上車的時候。
墨時晏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兩份測試紙。
當著方直林的麵直接撕碎。
“我不會信你的測試數據。”
“就和我從來沒信過你這個人一樣。”
墨時晏冷聲說“還有,提醒你一點。”
他慢慢伸出手。
將那些碎片全都丟在了地上。
“明暖對我,是一見鐘情。”
方直林沉默不已。
看著墨時晏上車後揚長而去。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
墨老夫人走了上來,低聲擔憂問“怎麼樣?”
方直林無奈地搖了搖頭。
“果然和他父親一個樣子。”
“但是有一點和他父親又不一樣。”方直林擔憂道,“他父親當年接受承認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的比他快。”
“那些年,他父親的事情是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和傷害的。”
“導致他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上,有一種扭曲的認知和極強的抗拒心理。”
“這種心理在折磨自己的同時,也會令對方感受到痛苦不堪。”
墨老夫人聽了後眼睛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是我們的錯。”她聲音顫抖,“我們總想著,父子到底是父子,說不定他父親會好起來,找回理智好好生活。”
“但是等我們去介入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當時看見她兒子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
差點將小晏掐死的時候。
其實她就已經後悔了。
也是從那一個雨夜裡,她清楚的認知到。
自己的兒子可能好不起來了。
還會讓孫子也走向極端。
那一次之後,她才去徹查了平常父子兩人在家的時候那些監控。
可監控裡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直到後來慢慢調查,也不斷的追問父子兩人。
她才知道。
原來從小晏媽媽離開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恨上了小晏這個兒子。
經常會趁著沒人的時候。
對小晏冷漠打罵,尤其是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
說他清醒吧,他會打自己愛人拿命生下來的孩子。
說他不清醒吧,他偏偏又知道挑沒人的時候下手。
小晏那孩子那時還小,並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同時也因為那麼小的年紀,可能還渴求父愛。
即便是被打了,也一聲不吭。
小小一個悶葫蘆,也還是經常往自己父親身上靠。
有的時候。
他父親倒是也能保持片刻的清醒。
他會抱著他流淚,撫摸他的腦袋。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墨時晏被自己生父虐待這件事情持續了多次之後才被發現。
“小晏那孩子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要求自己洗澡。”
“總是穿得嚴嚴實實。”
“其實那孩子很早熟。”
大概是知道,如果被發現了,他就再也不能和爸爸在一起了。
卑微的渴求著父親的愛。
在三四次的毆打中,興許會到來的那一次溫柔撫摸。
令小小的墨時晏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或許。
他也曾認真的渴求過,自己的父親會好起來。
直到小孩無聲的縱容,和他們這些長輩愚蠢的沒有發現。
反倒是令小晏父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終於在一次差點掐死墨時晏的巨大事故中。
才讓墨老夫人和老爺子看清楚這不可調和的悲慘事實。
兒子病了。
而且,很難好了。
也就是那一次之後,似乎是攢夠了失望。
墨時晏也不再渴求父親的一點點愛。
而隨著墨時晏的年紀越大,他越發明白了自己小時候曾經經曆了什麼。
童年的陰影並沒有隨著時間的增長而消失。
它腐爛,濃鬱,時不時提醒他自己不堪也不被期待的出生。
他們隻顧著照顧自己的兒子。
卻不知道。
自己的孫子也早早的生病了。
隻因為墨時晏長大後驚人的自控力,和完全壓製情緒的能力。
令墨老夫人一度覺得他可能沒事。
直到明暖的出現。
徹底點爆了這個一直存在的問題。
令她不得不重視。
“不行,我不能放著他和小暖不管。”
墨老夫人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安心。
她以前就是乾涉的太少了。
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種糟糕的程度。
“我得跟著去看看。”
墨老夫人也不等方直林說話。
直接上了車追著墨時晏的車就出發了。
墨時晏的車子一路風馳電掣。
很快就來到了酒店門口。
外麵已經圍滿了人。
墨時晏走的專門的通道,可即便是這樣。
他神情還是越來越難看。
因為他人都還沒出電梯。
就已經聽到了爭吵聲。
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
他視線直接掃過去,當她看見幾個中年女人將林秋團團圍住不斷扯她頭發的時候。
墨時晏確定裡麵沒有明暖,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隻是臉色還是不好看。
打了這麼久。
那些夫人也累了。
扭著手提著自家丈夫,準備回家仔細算賬。
“你等著。”
她們還指著林秋。
“我們不會放過你的,等著接律師函還錢吧,你以為他給你花的錢我拿不回來麼?那可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這些夫人自己身後都有個非常強大的律師團隊。
說完這些話,她們就踩著自己的高跟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而她們一離開。
酒店的服務員就開始清場了。
那些圍觀的客人都被請回了包間裡。
墨時晏正要從電梯裡走出去的時候。
對麵的包間突然就走出來了一個人。
正是明暖。
他愣了一下,站定了沒出去。
明暖沒看見他。
直接朝著跪倒在地上的林秋走過去。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秋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看向她自己。
“我這人本來是最和氣的。”
“但是你要是招惹我,我也不怕。”
明暖垂下眼,盯著林秋腫起來的臉,一字一句說“不要再試圖靠近墨時晏。”
“明白了嗎?”
“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你這種人,要是敢伸手,我會把你的爪子一起剁下來!”
林秋連話都說不出來。
隻能死死盯著她。
明暖鬆開她的頭發。
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正要站起來。
卻在視線中看見了走出來的墨時晏。
她愣住了。
“墨先生?”
林秋看見了他,頓時激動了起來,眼淚潸然落下。
她伸出手,試圖去抓墨時晏的輪椅。
而墨老夫人也在這時候趕到了。
她看著墨時晏避開了林秋的手。
直接握住了明暖的肩膀。
他眼裡印著明暖一眼能看見情緒的清澈眼睛。
眼底翻湧著烏墨一般。
她的題說她不愛他。
可她又在公開場合,一次一次的說愛他。
“明暖。”墨時晏咬牙問,“你是不是在玩弄我?”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