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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摔了。”蔣漢一語道破。
“對不起。”胡瑤坦誠認錯,不去看他的神情。
“摔了就摔了嘛。”蔣小朝不以為然,什麼傳家寶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爸爸抽屜裡又不止一個這樣的杯子。
“怎麼,你想替你媽受罪?”蔣漢睨他。
“彆打他!”胡瑤趕緊又將蔣小朝摟過來,還換了個位置護在身後。
她伸近的指尖劃過他的手臂,留下輕微的觸感,轉瞬即逝。
再看就是她警惕的眼神。
一副他真會打死她寶貝兒子的模樣。
不錯,腦子好了都知道護著蔣複朝了,以前哪次不是啃著餅在一旁看。
“我不打他,打你,過來。”蔣漢示意讓她靠近些。
胡瑤身子僵住。
蔣漢似是不耐了,握住她手腕將她拉近。
她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輕輕一扯,整個人就撞進他懷裡了。
他身上的肌肉結實硬邦,胡瑤磕在他身上,不說撞到的地方疼,不小心的還撞到她傷口了。
短瞬的刺痛由傷處擴散,胡瑤眼前黑了一片,她隻覺得眼皮有些重,下一秒身子軟了下去。
蔣漢一頓,攬住她的腰,垂眸看著擱在他懷裡麵色蒼白的她,眼神稍有幾分不可思議。
這麼脆弱?是嚇的還是這輕輕一撞的?
他完全不痛不癢,她就跟團棉花似的。
“媽媽!”蔣小朝一驚,手裡還剩一點的酥餅都扔了,扁著嘴撲過來,控訴地看著蔣漢,眼睛很快也凝起淚花了。
“爸爸討厭!媽媽等一下又傻掉了,變成瑤瑤。”他腦瓜子轉得還很快。
看著她額頭包紮的紗布滲出淡淡血跡,蔣漢蹙眉,攔腰托起渾身軟綿的胡瑤,抬腳掃開他“上邊去。”
胡瑤的傷口不淺,蔣漢掀開紗布,看著那道血淋淋的口子,本就蹙著的眉不自覺緊了幾分。
他麻利地給她換了新的藥,蔣小朝趴在一邊皺巴著臉像個老太太一樣念叨,緊抓著胡瑤的手一副生怕她就這麼去了的模樣。
囉嗦至極。
聽得蔣漢不耐彈開他的爪子,讓他去叫衛生站的醫生來給胡瑤瞧一瞧。
蔣小朝馬上閉上嘴巴跑去了。
……
胡瑤是晚上醒的,睜眼就跟湊在她麵前緊巴巴瞅著她的蔣小朝對上眼。
“瑤瑤,你醒了!”蔣小朝眼睛亮了亮。
他湊得太近了,肉乎的臉蛋幾乎都粘在她臉上。
胡瑤沒忽略他眼睛裡的緊張擔憂,她對他笑了笑,動作略微遲鈍地摟住他。
緩過勁來,她鬆開他坐起來,下意識左右張望兩眼。
發現房裡沒有蔣漢的身影,暗鬆了一口氣。
“瑤瑤,你餓嘛?”蔣小朝很貼心問。
胡瑤晚飯沒吃,又暈到現在,他不提還好,一說她真就感覺有些餓。
“朝朝吃飯了嗎?”胡瑤握著他的小手“你……爸爸呢?”
“爸爸出去了,瑤瑤你要喊爸爸嘛?”蔣小朝表示可以幫她把蔣漢喊回來。
“不,不用。”胡瑤連忙搖頭。
這輕輕一搖,又感覺頭有點暈了。
她緩了緩,沒繼續再問蔣漢的事。
蔣小朝跟她說了一會兒話,見她麵色好了一些,也還是那個對他很溫柔的胡瑤,便沒那麼擔心了,蹦蹦跳跳地去廚房將留給她的晚飯捧過來給她吃。
“爸爸烤了土豆,烤了雞蛋,還有這個肉肉……”
裝著食物的碗挺大的,蔣小朝半捧半抱著。
“哪裡來的雞蛋和肉啊?”胡瑤是真餓了,也沒扭捏,接過碗吃起來。
“爸爸買的呀,我的雞蛋也給瑤瑤吃。”蔣小朝很認真地幫她剝雞蛋殼。
“醫生伯伯說瑤瑤要好吃的才能好起來。”
他軟聲跟胡瑤說話,說是給胡瑤剝雞蛋,可雞蛋太香了,他剝完下意識張著嘴巴咬了一口,咬完才反應過來。
咬是咬了,但還沒吞,他眨了眨眼睛,吐出來把那口雞蛋蓋回原位,用小手捂住遞過去“瑤瑤給你。”
“……”目睹了這一切的胡瑤有些好笑啞言。
“朝朝吃吧,這裡還有一個。”
說來蔣家的吃食是很不錯的,蔣漢經常會帶肉回家,雞蛋什麼的常有。
胡瑤在兩天前就知道蔣小朝特彆喜歡吃雞蛋,無論什麼樣的做法,他都喜歡。但就算他很喜歡,也不會像其他小孩子那般獨食隻自己吃,他會分給她。
蔣小朝真的好好。
胡瑤看著麵容乖巧的他,眸光又柔了柔。
其實胡瑤不知道,蔣小朝也就對她一個人這麼大方,方才晚飯的時候,他因為把自己的雞蛋留給她,搶了蔣漢的,蔣漢毫不例外又教訓了他一頓。
吃完東西,胡瑤洗乾淨碗,看了外邊漆黑的夜色,想了想還是又問蔣小朝。
“朝朝,你爸爸去哪了?”會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被劉傑叔叔喊走啦,什嘛田地跟爸爸講。”蔣小朝把床上屬於自己的小枕頭抱走。
胡瑤忽然一慌“朝朝,你,你今天不跟我一起睡覺了嗎?”
“爸爸不喜歡跟我睡覺!”蔣小朝鬱悶鼓了臉。
蔣漢一回來,他很自覺的回自己房間一個人睡。
“那,媽媽去你房間跟你一起睡好嗎?”胡瑤緊看著他詢問,讓她獨自跟蔣漢待在一塊,單是想想,她渾身的寒毛都已經豎起來了。
“好呀!”蔣小朝點點頭,不知道她想什麼,沒有異議,還挺開心的。
他一點頭答應,胡瑤趕緊就跟著他過去了。
給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蔣漢留了門,母子倆說了一會兒話,很快睡過去了。
蔣漢是接近淩晨才回的家,院子裡漆黑一片,堂屋倒是點了一根蠟燭,明黃的燈火瑩擴著一小片範圍,將將照亮進門的路,帶有幾絲說不出的溫馨感。
燭火已快燒儘,蔣漢大步進門,連著掰起它周遭滴落凝固沾塊的蠟液,鋒眉微挑。
不錯,都會點蠟燭給他留門了。
原本燥煩的心情莫名平靜了幾分,捏著那點忽明忽暗快要熄滅的蠟燭,他大步向房裡走去。
等瞧見床上一片空落還少了一個枕頭時,蔣漢嗬了一聲,又不爽了。
就她那點鵪鶉似的心思一眼就看透,怕他怕成那樣,腦子好了還敢跟他待一塊兒?
看來她也沒他想的那麼脆皮,傷了暈了醒來不也照樣亂跑亂跳麼?
忽的她看他那副慌怕驚懼的模樣劃過腦海。
蔣漢眯眼,好像哪哪又覺得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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