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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瑤搓洗著手裡蔣小朝的小衣裳,抿了抿唇,她這回磕破的頭,跟胡家脫不了乾係。
胡桂芬明明是將她賣給蔣漢的,根本跟尋常人家嫁女兒不的情況一樣,她怎麼還好意思仗著她傻就來哄騙她討好處!
昨天昏迷間她熟悉尖酸的話此刻又清晰了許多。
胡瑤想著,胸脯起伏的弧度明顯了幾分,她還是不能對她賣了她一事無動於衷,她是她親娘啊,怎麼真的可以這麼糟踐她!
如果兒時從未體會過她對她的好,或許她才會完全麻木沒有感覺。
說到底她心底還是對胡桂芬抱有期冀的。
胡瑤眼圈紅了幾分,壓下心中的酸澀。
林招娣沒留意她的不對勁,手腳麻利地洗完一家子的衣服,見胡瑤磨蹭還沒洗完,上手正要幫她洗。
“真是伺候人伺候慣了!家裡少了你活乾不是!那蔣家給你什麼好處了?天天去捧人臭腳,趕緊的,回去晾完衣服去地裡把草除了!”
林招娣的婆婆李婆子路過,瞧見這一幕拉著臉揚聲喊林招娣,臉色很不好看。
李婆子就李壯誌一個兒子,林招娣生不出兒子這事一直是她心裡的刺,要不是李家沒條件再娶新媳婦兒,她早就把林招娣趕出門了。
“還賴著做什麼!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耍滑偷懶,我李家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攤上你這媳婦兒!”
李婆子不顧其他人看戲的嘴臉,絲毫不給林招娣臉麵。
“我,我知道了。”林招娣看了一眼胡瑤,有幾分難堪。
胡瑤安慰握了握她冰涼的手,看著李婆子不滿尖酸的嘴臉,心也沉了沉。
林招娣很快就提著木盆裡洗乾淨的衣裳走了,李婆子站在原地看她走遠,又瞥了一眼蹲在河邊的胡瑤,尋常樸素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蓋不住婀娜有致的身材。
“也算是個命好的,要不是生了一個兒子,早讓人丟外邊給弄死了,一副狐媚子樣!活該摔壞腦子!怎麼不死了一了百了!”
李婆子直言明說,完全沒有避著胡瑤的意思,她是瞧不上胡瑤的,因為前年她娘家一個侄子看上了胡瑤,**熏心想對她做點點什麼,但被蔣漢發現了,將她娘家的侄子打了個半殘扔在水溝裡。
在那之前李婆子連同她娘家人都齊齊求過情,可那都不管用,李婆子跟其他人一樣,都是怵蔣漢的,但是胡瑤不一樣,她一個傻子,彆人說她她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所以李婆子沒瞧見會告狀的蔣小朝在她身旁,說得肆無忌憚。
胡瑤擰乾衣服的水,轉過頭靜靜看她,沒有言語。
李婆子倒是被她清明的眼神給看愣了,胡瑤的眼睛不單生得好看,還清亮明淨,靜靜看人時,仿佛能將人心底的醃臢陰霾全都顯露出來。
李婆子連同彆的人都不清楚胡瑤磕傷這一次給磕清醒了。
被她這樣看著,李婆子莫名一惱,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胡瑤抿唇,繼續將剩下的衣服擰乾水。
“胡瑤!剛才我跟你說的事還沒完!”
洗完衣服就要走的胡瑤,又被李大花給攔住了。
李大花是李婆子的堂侄女,嫁的正是李婆子娘家的侄子。
之前她男人鬨的事很大,李大花對胡瑤也一直懷恨在心,也覺得最大的原因還是胡瑤勾引她男人。
胡瑤這會兒還記不起這些事兒來,李大花今天一大早上門來罵她跟蔣小朝的事已經讓她不開心了,如今她又來攔著她。
“喲,你這個傻子今天還知道洗衣服了。”李大花看過她木盆裡的乾淨衣服,有些意外,不過沒多想,繼而跟她叫囂“我大方點也不同你兒子計較了,不過你得賠我家摔壞的東西!”
她這已經不是頭一回私下裡欺負胡瑤了,當她發現胡瑤傻得不會跟蔣漢告狀後,就更加放肆了。
“你家那隻雞,拿過來給我!還有,不許跟……”
“小朝摔壞了你們家什麼東西?”胡瑤打斷她,眸光寧靜地問。
李大花節日絮叨不止,完全沒聽見她說的話,直到被胡瑤靜看了許久,忽視不了她的眼神。
跟她清明的眼睛對上,李大花意識到什麼,緩緩也睜大了眼。
胡瑤這會兒的模樣明眼人看著就跟之前不一樣,也正常得很。
她這是好了?
早開始胡瑤也不是天生就是傻子,還是略略有名的美人胚子,她的腦袋就是磕傻的,如今再磕一回好過來了也不稀奇。
“小朝怎麼弄壞你家的東西了?”胡瑤再次出聲。
李大花心虛,聽她簡單的幾句詢問,已經徹底明白她是真的好了。
蔣小朝其實壓根就沒摔壞她家東西,但他真的打了她兒子,她氣不過,才會想之前數次一樣尋著機會去找胡瑤麻煩。
可她現在好了,難不齊還會反過來跟她算賬!
李大花這麼一想,又記起蔣漢下狠手打她家男人的模樣,出了一身冷汗,驚怕趕急地跑了。
胡瑤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不給一個字回答,還跑得像是被狗追的模樣,默了默,也沒追上去盤根問底,抱著略大的木盆回家。
家裡的木盆大得很,每一個都是那麼的寬大,她拿著有點費勁。
蔣小朝說是蔣漢做的。
“瑤瑤,你回來啦!”
她推門進去,坐在院子裡拔毛的蔣小朝立刻抬起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喊她。
本來他是想跟胡瑤一塊兒去洗衣服的,但是他又想在家裡自己一個人幫忙把野雞的毛拔好,有林招娣跟胡瑤一起出門,他也沒那麼擔心了。
“嗯。”看著他熠熠生輝的笑容,胡瑤彎了彎唇,過去拿掉他腦袋上不小心沾著的絨毛。
她洗衣服的空檔,他在家真的已經拔好野雞的毛了,現在看著她的小眼神還隱約帶著期盼表揚。
“小朝好棒。”胡瑤笑著誇他。
蔣小朝微微仰起小下巴,很驕傲,但小嘴巴說出的話卻是意思意思謙虛了一下“還好啦,我還可以幫瑤瑤做好多事!”
胡瑤輕笑出聲,眸子裡稀碎的光亮漸盛,她聲線輕柔地應他“好。”
她應是這樣應他,但她又不是之前磕傻腦袋的她了,怎麼真的會什麼事都讓三歲的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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