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歸這麼想,黃公公還是儘量不去潑他冷水,隻跟著提醒道:“皇上。輔聖夫人有身孕後,便不能常來宮裡了,因為常坐馬車太顛簸,她需要好好休息,尤其是前幾個月。”
錦澄嗯嗯點頭:“我知道啦,我會乖乖地等娘的。”
黃公公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究沒說。
皇上跟輔聖夫人關係親密,沒人的時候總是稱呼她娘,但好在皇上分得清,隻在私下喊。
小魔王按捺著興奮,下令道:“黃公公,讓宮裡最好的太醫過去給她診平安脈,保她一路平安生子。”
“是。”
大將軍府。
徐婉剛開始有孕反應,頭暈得很,腦子也也沒以前思考得快,整個人有點虛脫。
宗肇拿了些橘子皮過來,卻被徐婉拍到一邊,又開始孕反。
等緩過來勁,徐婉哭喪著臉說:“好難受,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沒在殿試前懷孕,不然澄澄他們都要擔心死了。”
現在挺好,小崽子們都不在府上,又都有自己忙碌的事,顧不上擔心她。
宗肇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他隻知道婦人懷孕會不舒服,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徐婉這幾日孕反吃不下,整個人都消瘦了好幾圈,臉色也有點不好。
他心疼地說:“以後再也不生了,就要這一個。”
徐婉正頭暈著呢,沒顧上回他,還沒等她出聲,就聽外麵通稟:“大將軍,夫人,皇上派周太醫過來給夫人請平安脈了。”
“快請。”
周太醫過來行過禮後,見徐婉麵色不好趕緊把脈,又問了問她這幾天的情況,這才回道:“大將軍,夫人的孕反比尋常婦人嚴重一些,得需要藥物乾預,否則人虛脫了對母子都不好。”
“有勞太醫了。”宗肇跟著她去開方子拿藥。
徐婉長舒了一口氣,順手抓起桌上的橘子皮聞聞,確實好了一丟丟。
有了周太醫開的藥,徐婉確實比之前好了許多,不會吃什麼吐什麼,漸漸能恢複點精氣神。
因著她身體不適,其他院裡的人儘量不來打擾,隻有宗肇一下朝就來陪她,不過徐婉這段時間變得嗜睡,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宗肇就在臥房裡看奏折,等她醒了立馬過去。
孩子的孕育,讓小兩口兵荒馬亂。
可外麵的世界還在繼續——
早朝。
“皇上,邊關傳來急報,說幽國新上任了一位晉安太子,文韜武略皆強,在幽國得儘了民心。他聲稱要趁我朝皇權更替之時,奪回被我們吞並的三座城池,如今幽國上下都在為他搖旗呐喊。這一戰恐無可避,還望皇上早下決策,以免被幽國打得措手不及。”
八百裡加急的奏折被呈上來。
楚錦澄快速看了一眼,上述內容講得都是這位晉安太子的傳奇。
說他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就在幽國屢建奇功,更將占了嫡出的長皇子、位高權重的三皇子、四皇子等兄弟,一一拔出,最終搶得了儲君之位,手段可見一斑。
而晉安太子被冊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討伐大楚,他明擺著是要挑起新的戰火。
羅驚風第一個站出來道:“皇上,我朝已經修生養息一年多,兵強馬壯,可以發兵。什麼晉安太子,敢在這時候挑起戰火,臣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楚錦澄瞪了他一眼道:“奏折還沒看完呢。”
羅驚風:“……”
什麼奏折,寫這麼長!
小魔王繼續往下看,奏折裡大篇幅都在介紹這位晉安太子,可到了末尾終於出現了其他人,說是晉安太子身邊有一位謀士,武功極高,經常出入在他身側。
我朝探子去探查後,發現此人相貌十分眼熟,朝畫畫一張送回了京城。
錦澄在奏折裡麵果然發現了一幅小畫,他定睛一看還真眼熟,跟爹長得好像啊。
小皇帝望向了宗肇,目光裡竟是疑惑。
大臣們看這形勢都懵了。
羅驚風正請旨準備出兵呢,皇上卻看向了宗肇,難道是打算讓宗大將軍領兵出征?
那軍權呢?
要讓羅驚風把軍權轉交給宗肇嗎?
兩大將軍關係確實不錯,但是涉及到軍權之爭,那關係還能不能維持就不好說了。
大臣們屏住呼吸,等待見證這曆史性的一刻。
對上宗肇不解的眼神,小魔王把畫像抽出來,讓黃公公給他送下去。
羅驚風立馬就炸了。
為什麼隻給他看不給我看?
護國公氣得要死,目光一偏,剛巧能看見畫像上的臉……
什麼東西?
邊關的人畫宗肇乾什麼?
而宗肇看到畫像的那一刻,卻如同雷劈,他的瞳孔慢慢張大,拿畫像的手也有些顫抖。
這張畫,畫的人不是他。
而是……宗焰。
是二十七歲的宗焰。
記憶中永遠停留在十六歲的少年,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他麵前,兄弟兩人是雙胞胎,長得不同,但又極其相似。
“宗焰……”
宗肇顫著嘴唇說出這個名字,聲音極小,但被旁邊的羅驚風聽得清清楚楚。
宗焰?
那不是宗肇死了十一年的弟弟嗎?
畫像上的人是宗焰?
他還活著?
小魔王見爹爹的反應不對,立馬也猜到了那上麵的人是誰,從相貌和年齡推斷,這應該是……文修哥的生父。
他高聲道:“是否決定發兵,朕還要與輔臣們商議,今日先退朝。”
黃公公高聲道:“退朝。”
小皇帝先行一步,其他三位輔臣也趕緊跟去議事,宗肇難得恍惚了一瞬,被羅驚風拽著過去。
禦書房。
小魔王將奏折遞給他們道:“你們看看吧,朕對戰事並不擅長,想先聽聽你們的看法。”
三人看過後。
羅驚風回道:“臣還是覺得該出兵,把幽國打服氣了,他們才不敢再犯。皇上,臣願領兵出征,守護我朝疆土!”
沈丞相思索了一陣道:“皇上,我朝經過這一年多的修生養息,確實恢複了許多。雖然不是最好的出兵時機,但若幽國真的大舉進攻我朝,以邊境的兵力怕是支撐不了多久。所以老臣以為,可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