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思緒亂飄,小魔王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懟道:“快點吃,馬上都涼了。”
徐婉又重新動起了勺子。
一碗粥喝藥,外麵侍女們又端起來了湯藥,溫度適中,小魔王又接過來,遞到她麵前,同時又塞過來了一個新勺子。
藥碗沒那麼重,徐婉捧起藥一飲而儘,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宗錦澄都驚了:“你,你喝這麼猛?”
徐婉伸手拿了一顆托盤上的蜜餞塞嘴裡,一邊回道:“不然呢,用勺喝藥我傻嗎?”
宗錦澄:“??”
“那怎麼我喝藥的時候要用勺子?”
徐婉挑了挑眉:“如果你也有把苦藥一飲而儘的勇氣,你也可以不用勺子啊,這樣就不用喝一口吃一個蜜餞,節省不少。”
“哼,幾個蜜餞還要省,摳門。”宗錦澄嘴裡是這樣說著,但端放蜜餞托盤的手也沒動。
徐婉更奇怪了。
任她說了這種話後,小魔王不應該立馬把蜜餞拿走嗎?
難道是愧疚?可她發燒跟這小子又沒關係,他乾嘛這副樣子?
徐婉想不通就直接問了出來:“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逆子突然孝順,怪嚇人的。
宗錦澄聽她說反常,當即瞪了她一眼:“哪有反常,我本來就是大孝子。我還給祖父洗過腳,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徐婉眨眨眼睛。
她當然記得這件事,但是她跟老侯爺又沒在同一起跑線,她可是還在小魔王的記仇本裡……
嗯?
難道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出來了?
徐婉試探性問道:“大孝子,叫聲母親聽聽?”
宗錦澄一聽眼睛都瞪直了,他側頭又瞪了她一眼。
笨蛋,你這麼說話,誰叫的出口啊。
“不叫!”他當然拒絕。
徐婉又繼續道:“叫一聲聽聽唄,說不定我心情好了,以後可以少懟你幾句。”
宗錦澄:“不要。”
他要是答應了,彆人還以為他是怕被懟,才屈服的。
大少爺的麵子比天大,堅決不能同意。
“叫吧叫吧,我不笑你。”
“不叫不叫,你話好多。”小魔王惱羞成怒,懟著懟著就要急眼。
給徐婉逗得咯咯笑,也行吧,反正也沒真指望他教,就是這小孩逗起來怪有意思的。
待蜜餞吃完,小魔王把托盤放回桌上,徐婉就在身後跟他說:“你這個點是剛下學吧,我沒事了,你去吃飯吧。”
小魔王扭頭繼續瞪她:“過河拆橋,用完就趕人。”
徐婉:“???”
祖宗您不餓嗎?
沒等她解釋,小崽子朝她哼了一聲,轉頭就走了。
徐婉覺得自己被竇娥還冤。
這小王八蛋,一點都不懂老母親的心情。
不過這麼跟宗錦澄鬨了一陣,徐婉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少,翠枝從外麵進來跟她說了老夫人對何崢的處罰,徐婉這才想起她昨夜說了今日要約何夫人入府。
“你應該還沒通知何夫人吧?”
翠枝道:“沒呢,夫人發燒,奴婢就沒派人去。”
徐婉心想,也是,不然何夫人早就進來看她了。但是,這件事也不能拖著,何況老夫人也剛罰了何崢……
“你去尚書府請何夫人過來吧。”
“是。”
下午的時候,何夫人一聽徐婉生病了,立馬帶著補品過來看望她,到了才知道這禍頭竟然因自己的兒子而起,而侯府的人在尚書府並未提及此事,就顧及著何尚書。
何夫人知曉後又是一陣感動,拉著徐婉哭了許久,最後放出狠話:隨便打罰,隻要死不了,這孩子隨她調教。
徐婉:“……”
行吧,又收到了一枚免責金牌。
到傍晚的時候,老夫人的處罰結束,跪了一天宗家祠堂的何崢,被人攙扶著回房間。
徐婉想了想,並沒有去看他。老夫人已經罰了何崢,她再去就有點像駁老夫人的麵子。該說的她都說了,剩下的就看那孩子會不會改了。
好在自這日以後,何崢的讀書一路步入正軌,他沒再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歪點子,而是跟著程之棟好好識字寫字,偶爾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敢趁機問程之棟幾句關於學識的問題。
而程之棟本人,自從經曆過差點跟小崽子一起被燒死後,對何崢的讀書需求可謂是有求必應,說要早起半個時辰,那他就陪著起;說要晚上多聊會兒學識,就陪著解釋教學。
主打一個:命最重要。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月底。
這是太子跟小魔王約定要去大書房二樓聊天的日子。
一大早,宗錦澄就從床上撅起來,嘰嚦咣當地開始洗漱,隨後又快速地套上一件錦紫色的小袍子,末了還讓順子把他發型整好看點。
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潘宏枝:“?”
這起得比雞早的小子啊,要不是知道他要去見太子,還以為是去見童養媳的,妥妥一副孔雀開屏的樣子。
小魔王還在那邊嗷嗷道:“鞋子換祖母給我新買的那雙,紫色那個。啊……要不還是黑色吧,黑色顯得我穩重。”
順子:“……”
少爺,您就是穿上老侯爺的衣服,也不會跟穩重這個詞沾邊的。
“不然還是紫色吧,殿下最喜歡可愛的我,紫色可愛,穿紫色。”
小魔王踢掉腳上的黑靴,換上了紫色的小靴子,側麵還掛了一小串銀鏈子,在太陽地下明晃晃地煞是可愛。
宗錦澄打扮了好一會兒,最後在鏡子麵前還轉了個圈,臭屁道:“本少爺果然天下第一可愛!”
潘宏枝倒床不起了。
這辣耳朵的自信啊……
不過,雖說今日沒課,潘宏枝還是老實地起床過去大書房,以備小魔王或太子叫他。
太子很準時的來了。
全家人都在侯府門口迎接他,太子讓他們起身後,隨意道:“以後不必專程來接孤,差人領著孤去見錦澄就好。”
“可是這對殿下實在不敬……”老侯爺心說,總不能我們都在家,但是不去接你吧。
你要是個普通官員還好,可你是太子啊,未來儲君,他們有幾個腦袋也不敢如此不敬。
太子擺手道:“這是孤的命令,你們照做就好。”
“是。”老侯爺開心地閉嘴了。
他一個武將也不喜歡說客套話,現在太子直接出令,絕了他寒暄的心思,兩邊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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