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問道:“你是連體嬰兒嗎?天天黏著你哥。”
“我……”小魔王下意識想反駁,但很快抓住一個奇怪的字眼,他好奇地問道,“什麼是連體嬰兒?”
徐婉科普道:“就是指雙胞胎在母體發育時,身體長在了一處,共用一個身體。”
小魔王:“!!”
好驚悚啊!!
徐婉繼續道:“我記得大書房裡有一本書是專門講這個的,叫什麼奇聞雜錄,每件傳聞都是真實的,新奇的,簡直聞所未聞。”
小魔王眼睛一亮,來了興趣。
徐婉還在假裝頭痛道:“找不到在哪了,應該再多看幾頁的,這樣以後就能給沒看過的人炫耀了。”
小魔王撒丫子就跑了,他高聲道:“我先找到,叫你以後再也看不到!”
看著小魔王的背影,徐婉這才鬆一口氣。
孩子大了,就是沒以前好騙,還得演技好。
好在大書房裡的書多,小魔王光找書都得好久,等看完起碼得天黑了。
徐婉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本以為這場吃瓜大戲是輪不到她了,也沒個熟人問問,誰知道沒過一會兒,翠枝說老夫人要見她,說讓她來評評理。
徐婉邊起身走過去,邊問道:“評什麼理?老夫人和紅姨娘吵起來了?”
翠枝哭笑不得道:“不是,是跟老侯爺吵起來了。”
徐婉:“……”
她沉默了半晌,這才想起來:“不是說老侯爺吵架從來沒贏過嗎?”
翠枝嗯了一聲道:“但每次還是會有負隅頑抗的過程。”
徐婉:“…………”
這兩口子真是太會玩了。
不過這樣也好,有近距離吃豪門大瓜的機會了!
徐婉腳下的腳步加快,急匆匆地奔過去,翠枝心說夫人這個兒媳婦就是好,看對老夫人多關心。
屋裡戰況激烈,以至於徐婉剛到院外就聽見裡麵老侯爺的咆哮聲:“我朝扶妾為妻雖然合法,但扶個出身如此低的妾為正妻丟麵子啊,哪個好好的大戶人家乾這種事?”
老夫人吼得更響:“麵子重還是孩子重?紅姨娘如果不扶正,文修就不能提嫡子,那可是焰兒的孩子,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你忍心讓文修一輩子都披著庶子的身份嗎!”
徐婉在門口炯炯有神地聽著,隻兩句話就大概明白了,兩人想把文修記作嫡子,但老侯爺顧及禮法,努力地反駁她的想法。
隻是這次看起來態度有點強硬,不像是負隅頑抗,所以老夫人喊來了徐婉,叫她來評評理。
徐婉往後扭頭,就見翠枝驚恐地擺手出去了,明顯一副不想吃豪門大瓜的樣子。
徐婉:“……”
好吧,果然瓜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老夫人見她過來連聲道:“婉兒,你快來說說,你公爹這樣是不是不講理?這叫偏見,門第之見,迂腐。”
老侯爺道:“我怎麼迂腐了?我要是迂腐了,當時都沒有確定文修的身份,我會同意讓他記在宗焰名下嗎?”
“那孩子隻跟著紅姨娘,沒了母親他會死在貧民窟的,你當時不就是這樣想的嗎?你想過他會是宗焰的孩子嗎?”
“那你也沒想過啊,文修被懷上時,宗焰才十四歲,剛剛過了生辰。你不是也不信他會做出這種荒唐事嗎?”
“我……”老夫人被駁的不出聲。
徐婉是聽明白了,老兩口當初是奔著帶宗焰的外室回來,隻是沒想到還有個小文修,他們以為這是紅姨娘在遇見宗焰之前有的孩子。
她弱弱地出聲道:“公爹,婆母,若是你們覺得紅姨娘身份實在低微不可扶正,那可以考慮隻扶文修呢?錦澄當初不也是沒有嫡母,就被記為了嫡子嗎?”
老夫人被提醒到了,她連忙道:“對對,錦澄也沒有嫡母,他能文修也能!”
老侯爺黑著臉道:“不能!錦澄當時是宗肇親自抱回來的,是他認證的親生兒子。我以為他有什麼隱情,過不久就能將錦澄的母親娶回家,誰知道我等了八年,成了京城獨一家的笑話。”
徐婉:“……”
原來又是一筆陳年爛賬。
她突然有點心疼老侯爺了,這倆兒子真是沒一個省心的,但老兩口卻不得不為這兩個孫子好好打算以後。
“怎麼不能了?你難道就看我們的寶貝孫子,以後出去哪裡就被人當庶子看不起嗎?那可是焰兒唯一的孩子,他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老夫人說到最後眼睛又紅了。
老侯爺噎了下,有點心軟地發頓,沉默著不吭聲。
徐婉試探性地問道:“那要不……把文修記在我房裡?”
她知道這主意也不太行,但已經算是目前裡最好解的了。若紅姨娘不能扶正,那文修就得需要一個嫡母。而宗焰已經沒了,侯府總不能為了文修再單獨娶一房正妻回來,那就更是一樁笑話了。
老夫人搖搖頭,有些固執道:“不行,文修得記在焰兒名下,他是焰兒的孩子。”
徐婉想了想也是,那就還是繼續辯紅姨娘妾室扶正的事吧,這個是目前最好實現的了。
兩個女人統一戰線,齊齊看向老侯爺,老侯爺板著臉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老夫人強硬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文修這個嫡孫我給他記定了。”
老侯爺氣得直吹胡子:“這個家姓宗,我才是一家之主,隻有我才能給孩子上族譜!”
“那你就去給他上。”
“我不上。”
“你去!”
“我不去。”
“……”
兩人又吵了起來,徐婉一個小輩在這裡聽著,越聽越覺得味道不一樣。
雖然這兩人為文修身份一事爭辯得激烈,但都沒有口出惡言,甚至吵架中還能看出容忍和愛意,那是感情很好的夫妻身上才有的特征。
徐婉聽到最後的注意力全在看這對夫妻上,眼睛裡都是羨慕和歲月靜好。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問道:“婆母,紅姨娘到底是什麼出身,她真的是貧民窟裡的人嗎?”
以徐婉對紅姨娘的了解,那位母親將文修教得如此乖巧懂事,又對府中事務一概不管,知進退,懂人情,不像是貧苦人家養出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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