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徐婉豎起了大拇指:“好醫術!”
宗錦澄這一覺睡到了天黑。
他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閉著眼喊道:“順子,我餓了!”
“來了小公子,馬上就把飯菜端上來了!”
宗錦澄打著哈欠,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剛亥時,夫人院裡的燈都熄了。”
“哦,她睡得可真早。”宗錦澄被不言伺候著洗漱吃飯,下手抓著包子就先啃了兩個。
待感覺沒那麼餓了才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宗文修睡了沒有?”
順子道:“沒啊,修公子都是子時以後才睡。”
“啊?”宗錦澄皺著眉道,“睡這麼晚,起這麼早,他不難受嗎,還在看書?”
順子回道:“是啊,修公子自從回侯府後,日日都是這個作息。”
自家小公子都跟修公子一起讀三個月的書了,竟然才想起來問人家幾點睡的,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旁人的生活。
像他順子,就喜歡聽彆人的八卦,整個侯府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秘聞要事。
宗錦澄聽罷又想起清晨在秦府院牆外看到的那一幕。
秦夜此時會不會也跟宗文修一樣在挑燈夜讀?
一想到這,宗錦澄就渾身不舒服,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
要是徐婉知道了,肯定能精準地告訴他:“恭喜你,小子,你被卷到了。”
手裡第三個包子開始沒那麼香了,宗錦澄端起一碗雞湯囫圇喝完,然後抓著一把剝好的荔枝就跑出去了。
宗文修房裡的燭火快要燃儘了,旁邊伺候他的仆人過來換了個新的過來,昏暗的屋子又重新恢複了亮堂。
小魔王就站他的窗外啃荔枝,也不進去。
屋裡窗戶是關著的,在窗外隻能看見燭火搖晃的影子,以及宗文修翻書、寫字的動作。
小魔王邊看邊吐荔枝核,地上很快滾得都是,反正院裡每天都有人打掃,順子也就沒管這些。
宗錦澄好奇地問道:“順子,你說他得多久能趕上秦夜的進度?”
順子被問到了。
這問題問的,他不好回答。
宗錦澄見狀,立馬板著臉道:“你就說實話。”
順子倒是想說實話,但是實話實在不中聽,“奴才覺得,修公子應該多久也追不上秦夜的進度……”
“你說什麼?!”宗錦澄當即惱了,一腳踢在他腿上,“你怎麼在這裡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到底是誰家的人啊!”
順子捂著腿叫,又被小魔王眼神威脅小聲點,這才低聲哀嚎道:“是您讓奴才說實話的啊……”
宗錦澄又想給他來一腳,見順子下意識抱腿,這才停下來問道:“怎麼會趕不上呢?宗文修可比秦夜還大兩歲呢!”
順子歎了口氣道:“讀書這事跟年齡是沒有關係的,有的人十幾歲就能中舉,有的人八十歲了還是童生。”
“童生是什麼?”
“就是比舉人再差兩個等級的稱呼,也是科舉考試中最低的等級。”
“哦……那宗文修這麼努力也超不過秦夜?”
順子提醒道:“秦夜公子也很努力。”
宗錦澄深感疑惑:“宗文修讀書為了是以後有很多路走,那秦夜是為什麼?他不是家裡嫡子嗎?他爹年紀還輕,現在正五品的官也不算太低。”
順子想了想道:“有可能是想子承父業吧。秦夜兩歲的時候,他父親才考上狀元郎,想必幼時也常見自己的父親在寒窗苦讀。”
“子承父業……”宗錦澄喃喃道,“我爹可是十五歲就考取了文武雙狀元,比秦夜他爹厲害多了。”
順子嗯嗯點頭。
宗錦澄抬頭望天:“看來能跟秦夜一爭狀元郎位置的人隻有我了。”
順子:“?”
宗錦澄繼續說:“這個家沒有我實在不行。”
順子:“??”
宗錦澄扭頭回去:“走吧,去為下一代狀元郎的誕生而努力!”
順子:“???”
您沒事吧?是不是在夢遊啊喂?我……
順子震驚著追上去,還沒等跑兩步,腳下好像踩到什麼滑溜的東西,瞬間將他滑了出去,屁股和大地親密地接了個吻。
“荔枝……荔枝核……”順子終究還是沒等來第二天的清掃。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順子在府醫房裡唱起了淒涼傳。
宗錦澄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大書房,那裡他已經有兩天沒進來了,但到底在這讀了三個月的書,什麼書在什麼位置還是很清楚的。
於是他隨便抄起一本書就開始看,不言在旁邊幫他研墨,小魔王聚精會神地寫字,一點也沒注意到順子已經去找府醫看屁股了。
翌日一早。
徐婉站在書房門口,瞧著滿屋子的書被亂扔一氣,地上還有灑的墨跡,可見讀書者的暴躁,這怎麼學著學著還急眼了?
不言說:“小公子學到子時就困了,宿在了書房裡間的小榻上。”
徐婉上前撿起地上的書,翻看了下內容,是一些比較艱澀難讀的書,也沒有她提前讓人給做的同音標注,以小魔王的識字量來看,估計一堆不認識的。
怪不得越學越煩。
她轉頭朝翠枝道:“去叫人將這屋裡的書都做上同音標注吧,還有譯本,也都翻譯完了帶來書房,在原書和譯本的書頁都寫上序號,方便錦澄查找。”
“全部嗎?這些都是小侯爺的書……”翠枝弱弱地提醒道,“小侯爺的東西,從來都不讓人亂碰的。”
徐婉無所謂道:“做個標注而已,他若介意,屆時再給他買新書。”
主要大書房裡麵的書種類多且完整,一時半會兒想給小魔王再原模原樣搞一屋有點難度。
翠枝:“……”也……也行吧。
畢竟夫人現在侯府的一把手,聽她的。
徐婉又安排道:“去請兩位今年的舉人,進府來輔佐錦澄讀書。”
“舉人?”翠枝道,“那可是有做官資格的,就連最好的翰林書院都請不到幾個舉人夫子,您要兩個……還都得是今年的?”
徐婉微笑道:“尋常人自然請不到,但我們可以啊。”
“啊?”
“砸銀子。”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