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提起此人都是自豪,腰板都挺直了不少:“秦夜是我們書院很有名的學子,雖然年紀小,但學習的功課都能掌握,不僅每次都能拿甲,也幾乎不會答錯題,試卷做得非常漂亮……”
這就相當於一個滿分答卷掛在那裡。
你隻要出一點錯,就會輸。
徐婉想了想,也不錯。
有這麼個同齡人壓在頭上,既能讓小魔王贏了那兩人獲得成就感,又能警惕自身的不足,保持繼續學習的動力。
她微笑道:“那就請這位秦夜好好發揮,坐穩他第一的位置。”
院長的眉頭挑了一下,不太懂她,但還是友好地送她到一旁休息。
清波書院的月考一共兩場,考場裡準備的有乾糧,直到考完才將學子們放出來。
半下午的時候,宗文修最先走出考場。
他是個天賦很好的孩子,學習也非常的努力,所以才會隻用了半年時間,就追上了同齡人的進展,是以他做試卷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快很多,同時準確率也非常高。
徐婉毫不吝嗇地誇獎道:“文修,你考得很順利啊,是全學院第一個做完試卷的人!”
宗文修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腦袋回道:“我也是第一次做正經的試卷,不知道正常的時間該是多久,隻聽著監考夫子說做完就能出來了。”
院長也投來了敬佩的目光,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好好,不愧是遠揚侯府的孩子,老夫今日真是開眼界了。就這個答題時間,足足把我們學院的學子拉出半個時辰的差距。”
徐婉糾正道:“文修現在也是學院裡的一員學子了。”
院長大笑道:“哈哈哈是也是也。”
宗文修跟著坐下又等了半個時辰,考場裡陸續有人走出來,卻不見宗錦澄的身影。
他有些擔憂,但院長在旁邊,他又不敢貿然詢問。
還是徐婉看穿了他的想法,出聲道:“錦澄字寫得還不太熟練,他也是第一次麵對這麼大的題量,需要多花些時間。”
宗文修一想也是。
他剛開始學寫字的時候,速度比弟弟還慢,後來他就日日練字,邊練邊背,日積月累下才將速度提上來。
這麼想著他又稍微放下了點心,但還是坐不住。
小魔王還沒出來,同考場的張智和吳書森卻率先出來了,兩人朝著宗文修的方向吹口哨,模樣痞痞的。
院長額頭青筋直跳,站起身就要阻攔,生怕這倆孩子把侯府給得罪了,哪知徐婉給他倒了杯茶,輕聲道:“院長,喝點茶吧,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
院長被虎住了,他詫異徐婉不僅沒有讓他給自家孩子做主,還讓他不要多管閒事,這是對自家孩子多有自信啊?
那兩人見院長不動,態度更加囂張了起來,對著宗文修就說:“這次月考的題賊難,你那放大話的弟弟在裡麵焦頭爛額地考試呢,我看他一會兒就得急哭,你們還是做好哄小少爺的準備吧,哈哈哈哈。”
宗文修是個非常社恐的人,怕見人,怕跟陌生人打交道,更怕得罪人。
但是眼前這兩人侮辱他的弟弟,實在讓他氣惱,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回擊道:“考試比得不是速度,而是對學識的掌握程度,我對我的弟弟非常自信,自信他一定會比你們考得好!”
這兩人一愣,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怯懦的小少年竟然敢還口。
張智冷笑:“寫個試卷要花那麼久的時間,還不是做不出題的原因嗎?有些人就是嘴硬,不到黃河心不死,實際肚裡的墨水還沒眼淚多呢吧?”
宗文修:“你……”
“反了天是吧,趁我不在欺負我兄弟啊?”身後突然傳來小魔王的聲音,眾人的目光齊齊投了過去。
那兩人見他回來,也沒精力跟他起爭執,冷哼一聲就走了。
小魔王朝著他們的背影揮起了拳頭:“等出結果那天,我要你倆好看!”
徐婉:“……”
這精神頭,她覺得小魔王還能再去做十張試卷。
然而宗錦澄逞完能以後,屁顛顛地跑到宗文修旁邊沮喪著臉,埋怨道:“這破試卷沒完沒了,做了幾頁還有好幾頁,寫得我手都疼了!”
宗文修聞言,趕忙問道:“是肉酸疼還是筋脈酸疼?”
他剛開始練字的時候也經常這樣,累到兩條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
宗錦澄想了想,表情閃過一絲疑惑,最後說了句:“都疼!”
宗文修趕緊幫他按胳膊,邊按邊說:“我給你按按穴道,這個是府醫教我的,對緩解酸疼會有幫助。”
“好。”
順子眼瞅著他家小祖宗一副要累麻的虛脫樣,陌生到簡直跟兩個月前的小紈絝判若兩人,但看著此時享受被按胳膊的小公子,又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
徐婉知道哪裡不對勁。
小魔王的胳膊根本沒到酸疼的地步,筋脈、肌肉都沒有,這小子就是想享受彆人伺候他,演技還差得要死。
徐婉白了他一眼:“走了,回府讓府醫給你按,你兄長也剛考了一天的試,讓他給你按胳膊你良心不會痛嗎?”
“要你管。”有恃無恐的小魔王哼哼唧唧地上了馬車。
經過這兩個月近乎封閉式的學習,宗錦澄跟他唯一能接觸到的同齡人,也就是他的兄長宗文修,關係突飛猛進。
當然在徐婉看來,這家夥就是個得寸進尺的小懶貨,經常哄騙宗文修伺候他。
偏偏小魔王這張臉討喜,撒起嬌來很少有人能抗住,但看得徐婉直起雞皮疙瘩:“你能不能離文修遠一點?把人當柱子呢?”
宗錦澄正閉著眼靠在宗文修身上假寐,一副沒長骨頭的樣子,他懶懶道:“沒力氣,有本事你把我抱起來啊。”
徐婉:“!”好厚的臉皮。
“一會兒就把你扔下去。”
馬車晃動著,小魔王的眼皮眨幾下就睡著了,車廂裡安靜如針。
徐婉見威脅人沒應答,隨後就聽見那小子均勻的呼吸聲。
“……”這都能睡著。
“你太慣著他了,”徐婉對宗文修說,“這樣以後他會蹬鼻子上臉。”
宗文修有點茫然,似乎不太理解這句話,他憨笑道:“弟弟確實很累,這兩個月他學習很辛苦。”
徐婉:“……”是她多管閒事了。
受欺負的這個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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