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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先帶人去火房救火。”
事有輕重緩急,眼下最要緊的是先保宅院,婢女間的問題都是小事。
“是。”&nbp;翠柳帶著一群人去火房。
翠枝在後麵暗暗對新夫人的反應詫異,遇到這麼多事還能冷靜自處,這份老練和沉穩很少出現在這麼年輕的新婦身上。
據說新夫人今年也才十八歲。
沒想到刑部尚書那個繼室教育女兒如此優秀,老夫人的眼光真好。
另外兩撥來報信的丫頭一見人都走了,趕緊道“夫人,我們這邊的事情也要緊,怎麼都派人去那邊滅火了?”
徐婉笑“不滅火還等著把整個侯府燒沒嗎?翠枝,把她們兩個先押起來,等候發落。”
“是。”
兩個丫頭直接蒙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隻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被當賊一樣抓起來。
但她們很快反應過來,趕緊叫道“夫人為何關押我們,我們是來報信的,何錯之有?”
“彆碰我,我可是小侯爺房裡伺候過的丫頭,你們要是敢動我,老夫人回來不會放過你們的!”
兩個丫頭一軟一硬,軟的那個看著蠢笨,倒是硬的那個最令人忌憚,她這話一出,就連翠枝都往後退了一步。
翠柳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小侯爺就是府裡的唯一禁忌。
他的東西、侍女,都像寶貝似的被人供著,因為老夫人經常會來睹“物”思人。
眼下夫人要抓的丫頭是小侯爺房裡的,此事怕是要難處理了……
徐婉見狀,側身問翠枝“我記得母親說過,夫君房裡沒有任何侍妾、通房。她是個什麼等級的丫頭?”
翠枝低頭道“小侯爺房裡一共兩個丫頭伺候,都是三等,比小廝、長隨的等級低。紅苕是在小侯爺失蹤後才被提為二等女使,如今被分去了二房院裡做事。”
紅苕聽完臉上更得意了。
小公子承諾過,隻要她好好為他做事,就將她從二房院裡調出來,做自己院裡做一等大丫頭。
眼前的新夫人有管家大權又怎麼樣,小公子可是未來的小侯爺,而她也是小侯爺房裡出來的,新夫人根本不敢動她!
“老夫人可是日日都思念小侯爺,若是奴婢受了委屈,老夫人定會傷心難過……”紅苕的話故意沒說完,卻明擺著暗示老夫人會因此收回新夫人的掌家大權。
翠枝皺著眉,但也慫得不行,跟之前利落乾練的大丫頭判若兩人,因為她知道小侯爺有關的人有多被老夫人看重。
徐婉將紅苕的趾高氣昂和翠枝的忌憚都看在眼裡,她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於是,在眾人等著看好戲的眼神中,徐婉輕描淡寫道“那就送去彆莊吧,給老夫人好好地近身睹‘物’。”
原本低著頭的翠枝突然抬頭,這一刻她覺得夫人的臉好像在發光。
就……還可以這樣處理?
正得意著的紅苕當即變臉。
她震驚地看著徐婉,沒想到新夫人會想出這個辦法解決自己!
老夫人不在府裡,她還能仗著資曆橫行,若是去了老夫人身邊,那豈不是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意識到不對的紅苕,終於明白自己小看了徐婉。
她連忙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求饒道“請夫人收回成命,老夫人跟老侯爺正在外麵散心呢,奴婢不敢去打擾!”
若是因為這事被送去彆莊,老夫人定然就知道她給新婦使絆子,未必會看在小侯爺的份上饒過她。
徐婉淡笑著回懟“去吧,畢竟老夫人日日都思念小侯爺,離開了你肯定不行。是吧,翠枝?”
翠枝噗嗤一聲笑了,新夫人真是聰慧風趣,竟拿紅苕的原話將了她一軍。
她連連笑道“夫人說的是。”
“來人,派人將紅苕送去彆莊。”
徐婉又想起一事“哦對了,夫君房裡還有個丫頭,叫什麼來著?”
“綠如。”
“哦,行,一並送去。”免得那小王八蛋又攛掇另一個侍女來找她麻煩。
一並解決,徹底斷了他這條路。
翠枝跟其他婢女對了個眼神,紛紛給徐婉豎起了大拇指。
紅苕哭哭啼啼地被拖走,另一邊突然被連累的綠如也開始大罵紅苕,兩人在被拖走的路上互相痛罵,一個比一個難聽。
徐婉聽得直皺眉。
宗肇身邊怎麼都是這樣的丫頭?
翠枝朝外麵安排道“嚷嚷辱罵成何體統,堵著她們的嘴送上車,彆丟了我們遠揚侯府的臉。”
“是。”
徐婉一路看著這兩個丫頭被送走,剛準備轉頭回府,就見宗錦澄氣呼呼地跑進來叫住她“喂!”
喂你個頭頭哦。
徐婉不搭理他,繼續朝屋裡走去。
宗錦澄氣惱地追上去,又接著叫“喂!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叫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好嗎,不準走!”
小混蛋擋住她麵前,不讓她離開。
眼前的小家夥依舊是錦衣華服,一張圓溜溜的眼睛充斥著怒氣,額頭冒著幾滴汗珠,像是剛跑過很遠的路。
看來是聽說那倆丫頭被送走,急了。
徐婉看著他,認真道“按身份來說,你該叫我一聲母親,縱使你不喜歡我,也該稱呼我一聲夫人,而不是喂喂的喊人。更何況,我是你的長輩,咱們兩個論起沒有禮貌,應當是你更勝一籌。”
更勝一籌是個褒義詞,但主句卻是貶義的。
小魔王肚子裡本就沒多少墨水,被她連誇帶罵地說了一通,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罵自己,而不是誇人,當即氣得臉紅不已。
“你……你太過分了,那可是我爹爹最喜歡的兩個侍女,你竟然給送去了彆莊!”
宗錦澄又想拿身份壓人,句句不提自己身份,卻句句都在提醒他才是這個侯府的嫡孫。
但很可惜,被徐婉一眼識破。
她抓住他的稱呼,學著他的樣子,順勢反擊“我夫君總共就那兩個侍女,若是真那麼好早就提了二等丫頭,還用等我婆婆來提?”
臭小子,彆仗著他們都是你的親人胡說八道。
現在她也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是宗肇的妻子、老夫人的兒媳、宗錦澄的母親。
誰也沒比誰的身份強多少!
宗錦澄被她懟得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爹爹被他們伺候慣了,若是爹爹突然回來,用其他丫頭不習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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