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闊的場館裡,這個時候並沒有太多的人出現在這裡。
這次指導,本就是一次私人指導,沒必要搞得太複雜,是以除了兩個學校兵擊社的成員,兩個學校的校長,一些誌願者,還有李啟幾人,場館裡就沒有多的人了。
但在場館外麵,卻是不知道多少人,透過玻璃,看著裡麵的情景。
這個場館麵積極大,亦是穹頂結構,容納萬人不成問題。
而這時候,兩個學校兵擊社的成員,看向李啟的目光,也是有著各種滋味,有人凝重,有人躍躍欲試,有人吃醋發酸,整個地方,都不過百多人,但竟是顯現出人生百態出來。
場館的中間,李啟一個人,獨對百多個兵擊社的成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若是一個普通人,被這麼多人盯著,難免是要有些抖了,但在李啟這裡,卻是和不存在,沒有什麼區彆。
他每一秒,和世界進行信息交互所受到的衝擊,比之這麼點目光,卻是要沉重幾萬,乃至是幾十萬倍。
遠著一些的地方,有部分人看著他,也有部分人,在做自己的事情,比如說蘇七七,這個時候就對白知夏做著鬼臉。
李啟此刻,看著眼前的眾人,笑道:“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有什麼資格指導你們,單言戰績,意義不大。”
“所以,你們站穩了!”
話音落下,李啟的聲音還在場館之中回蕩,與此同時,李啟的手掌亦是動了,他五指彈動,締結印法,而後手掌緩緩壓下。
就這一壓,所有目光看在李啟身上的人,都陡然感覺,整個場館,都是在劇烈的晃動,就像是發生了一場十幾級的大地震,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古道緣這個入道高手,都是身形一陣搖晃,沒有站穩。
至於其他人,一百多個兵擊社的成員,此刻都儘數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定力更差的,更是乾脆地,在地麵上滾動,想要以此穩住身體。
場館外,許多圍觀的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場中一群人滿地打滾的景象,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事實上,哪怕他們隔了很遠一段距離,甚至有玻璃的阻隔,這個時候也是感受到了一種晃動感,隻是因為有著物質的阻擋,所以並不強烈。
但兵擊社裡,可沒有弱者,這些往日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這個時候卻是滿地打滾,這樣的落差,太大了。
“竟然是觸地印,釋迦傳道,一印之下,群魔皆倒……”
古道緣暗暗心驚,亦是沒想到,李啟的武功竟是到了這種境地。
要知道,這一手裡麵,可沒有任何技巧,就是心意精神的濫強,這是以心靈意誌還有定力,打破虛空了,所以一印之下,以心傳心,直接扭曲了所有人的感官。
生命力就算再強大,武功再高,要是心意不夠強,不夠純,不夠凝練,決計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哪怕是是他自己,入道巔峰,精神力量在量上很高,但卻不夠純粹,他要是結印,最多讓人感覺幾許晃動,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效果。
而地麵上,蘇七七這個時候,也是眼睛冒光,之前李啟打許幼儀的時候,一切結束的太快了,所以她感觸還不夠深刻。
此刻李啟一印之下,她也是摔倒,卻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內裡的那種強大浩瀚。
場館的一角,白知夏這個時候,坐在地上,看著摔倒在地的羅宏,又看到捏印,隨意站著的李啟,卻是驀然覺得,羅宏這種名聲很大的人,本質上隻是一個小屁孩,或許他不管是武功,還是家世,都不差,但卻沒有英雄氣……
等到幾分鐘後,兩個兵擊社的成員,都陸陸續續的站起來,這時候,這些人再看李啟的目光,都變得純淨了,再無之前的躍躍欲試,有的隻是一種高山仰止的震撼。
分明對方的年歲,和他們差不多大,但他們隻感覺,自己哪怕窮儘一生,也是不可能抵達這樣的高度。
隻是李啟一印之下,眾人皆倒,但心裡卻是沒有半點自傲,此刻他看著眾人,心中卻是浮現出一縷火,一盞燈,那是教化之心,而不是爭鬥之心。
若因為打敗了一群弱者而自得自滿,那他的路子,無疑是走歪了,胸懷格局,都太過可笑。
“聖道教化如日月!”
另一邊,兩個學校的校長,此刻看著李啟,心中卻是陡然跳出了這麼一句話。
若說之前的觸地印,已經讓他們驚為天人,那此刻他們所感受到的教化之意,也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高山仰止的感覺。
武功難煉,胸懷更加難成,這世上,武功高的人還是有一些的,但胸懷格局,有這種氣象的,卻真沒多少。
再之後,聽從李啟的話,場中百多人,同時拔出刀劍,刹那間,場中刀光劍影連成一片。
這樣的景象,讓許多外麵透過玻璃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固然武功高手以一敵百不是難事,但打一百個普通人,和打一百個會武功的人,不是一個概念,再就是,現實裡,很少看到這般情景。
隻是對李啟而言,人數已經沒有了意義,至少百多人,不可能耗儘他的氣力。
他隻是隨意的漫步揮刀,一個個在許多人眼中的風雲人物,此刻毫無反抗之力的倒飛出去,並遠遠站定,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某種證悟之中。
一直到十多秒後,李啟收刀,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儘數閉眼。
數分鐘後,突然有一個高大的男生睜眼,這人是二中的一個學生。
此刻他驚喜的喃喃:“成了成了!我悟了!”
隨後他猛然揮刀,刀路越是揮舞越是精純,一直到越過某個閾值,一種奇妙的精神感應,從他身上擴散,但凡有眼力的人,都立時知道,他的刀術,大成了。
這樣的事,無疑是讓很多人羨慕,固然他們收獲也是不小,但卻沒能讓刀術,直接越過關鍵的瓶頸。
固然他們也知道,這是這個人本身已經積累很深厚了,隻是卡在了瓶頸,所以無法刀術大成,但眾所周知,瓶頸是最難勘破了。
李啟沒瓶頸,那是靠開掛,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條件。
很多人這個時候,甚至都不禁去想,自己要是天天都有人這麼指導,豈不是武功入神,也是遲早的事情?!
隻是這個時候,李啟和古道緣知會一聲後,就轉身離去了,隻留給了所有人,一個背影。
一念緣起,一念緣滅,他和這些人的緣已經儘了,接下來就要去專注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