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食鹽和鐵鍋,在草原上都是稀缺物資。
前兩樣跟生活息息相關,至於鐵鍋則用來熔煉,再鍛造成鐵器。
匈奴人為了改進自己的武器,的確是做到了砸鍋賣鐵。
當然,這些都不是劉盈要考慮的事情,一口氣從草原收獲一萬匹戰馬,這才是他的目標。
在劉盈的規劃中,大漢至少要擁有三萬精銳騎兵,才能夠徹底蕩平草原。
無論對方是誰,他手下的三萬精銳全都無懼。
隻可惜現在戰馬數目差的有些多,戰馬跟牛羊不一樣,生長周期更長,也導致劉盈不可操之過急。
收到消息的劉盈,拍了拍墨狐豐韻的嬌軀,隨後便前去找韓信、陳平議事。
“聽說冒頓又招攬了十萬兵馬,師父和曲逆侯怎麼看?”
之前冒頓輕敵,被韓信劉盈這對師徒,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才導致兵敗草原。
如今有了提防之後,想要故技重施顯然不行。
何況劉盈目前,也不打算用戰爭手段。
士兵們常年征伐,早已經身心疲憊。
“隻有十萬兵麼?還不夠打的。”
韓信本來還有些興奮,如今聽聞冒頓兵力不多,雙眸再次黯淡無光。
韓信的特長在軍事,而非政務,在朝堂上朝幾乎都是渾水摸魚,好在有劉盈這個皇帝徒兒,也沒人找他的麻煩。
“師父,在您眼裡,十萬兵馬算個屁,但現在麵對冒頓的是盧琯和孤厥!”
劉盈適時提醒,畢竟咱韓信眼裡,冒頓用兵雖然詭詐,容易令人輕敵冒進,卻無法欺騙他。
所以,冒頓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但在盧琯、孤厥眼中,冒頓單於就是天降猛男,隨意能夠吊打他們的存在。
“打不過就跑,跑完了再打,冒頓人多就一定是優勢?”
“以兵力窺探全局者,皆下乘之將也。”
韓信依舊冷漠, 仿佛盧琯和孤厥都是沒開竅的睿智。
陳平則念叨著韓信的話,整個人若有所思。
“師父,您的意思是,敵人勢力龐大,那就以騷擾為主?”
“敵退我進,敵疲我擾?是這個意思麼?”
劉盈此言一出,對韓信愈加敬佩,這是在教孤厥和盧琯打遊擊呢!
哪怕大漢兵仙,也跟教員英雄所見略同。
反正草原這麼大,孤厥和盧琯的部落人少,可以隨時躲藏起來。
“不錯,你對兵法的見解,倒是越來越深了。”
韓信難得露出笑容,劉盈無疑是他最欣賞的弟子,雖然無法繼承他大兵團指揮作戰的能力。
但是在小規模部隊作戰方麵,劉盈的造詣已經出神入化。
何況,皇帝並不需要凡是親力親為,還有諸多部將能夠驅使。
“那我就將師父的意思,傳達給盧琯和孤厥!”
“曲逆侯,來了彆一言不發啊,這些王八蛋要打仗。”
“朕是不是不能壓榨的太狠?至少留下一些戰馬給他們?”
見劉盈開口發問,陳平自然知無不答。
“陛下放心,以盧琯和孤厥的性格,肯定會留下常用馬匹。”
“進貢給陛下的戰馬,本就是他們多餘所剩。”
“至於打不過,大不了再讓大將軍與冒頓過招,相比他會非常高興。”
韓信聽聞陳平之言,緩緩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既然有韓信托底,那他劉盈還怕什麼?
“師父,那就麻煩你帶著騰虎、周亞夫他們,前往雁門一趟。”
“絕不能讓冒頓再次奪得草原,否則必成大漢禍患!”
劉盈說罷,直接拿出了虎符,將其交給韓信。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負所望!”
一聽說能出去打仗,韓信簡直是兩眼放光,他反倒希望盧琯和孤厥支撐不住,到時候就由他來給冒頓上一課!
安排好此事後,劉盈照例前往椒房殿,去探望母親呂後。
自從審食其銷聲匿跡後,呂後對朝堂之事,再無太多過問。
“盈,今日什麼風,來哀家這裡了?”
呂後又像從前一樣,搗鼓起劉盈小時候最愛吃的醃菜。
“不管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都是朕想念母後的風!”
“油嘴滑舌,跟你阿父一個德行!”
呂後瞪了劉盈一眼,隨後笑道:“你舅父今日前來,哀家建議他功成身退。朝中隻留下你姨父幫你,便足矣。”
舅父呂釋之,也要辭官歸隱了?
想起這位舅父,劉盈心中有些不舍,對方一直支持自己,從當初的太子,到如今的帝王。
他走的每一步,都少不了呂氏功勳的幫襯,他也憑借著能力,將呂氏功勳變成了自己人。
“舅父不如繼續留在長安,至少母後思念,每日都能夠相見。”
“算了,你舅父也是不想被這些人束縛。”
呂後擺了擺手,說出了心中顧慮,“萬一他們日後,將你舅父推到了皇權的對立麵,到時候你也不好做。”
“趁機與他們撇清關係,對咱們都好。”
呂後是個聰明的女人,呂氏功勳是她為兒子保駕護航的工具。
如今劉盈已經坐穩皇位,便不再需要這些功勳人物。
呂釋之德高望重,且身為劉盈的舅父,定然會被架在某個位置上騎虎難下。
倒是樊噲,平日裡就不著調,更不會被下麵人心服口服,反而沒有這個擔憂。
劉盈心中暗道,若是樊噲統領這群人,估計呂氏功勳很快就要黃攤子。
“母後,那就按您所說的辦吧,不知舅父打算去哪裡隱居?”
“既然是隱居,又豈會對咱們透露行蹤?不過你放心,保證沒人發現他,就像當年的留侯一樣。”
呂後提起張良,劉盈方才放心,看來母親早已做好安排。
劉盈也沒有虧待張良,由他的兒子繼承爵位,以此保證其家族富貴。
“母後,冒頓可能卷土重來,朕讓師父前去坐鎮,萬一孤厥與盧琯不敵,自有師父頂上,與冒頓交戰。”
“韓信領兵,多多益善,何況還有兩個部落,以及雁門守軍聽候差遣,哀家也是很放心。”
自從呂後謀殺韓信未遂後,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此事。
再次讓劉盈明白,政治家的世界裡,可沒有那麼多恩怨情仇,一切都要向政治利益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