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是打死都不可能想到,這朝堂之上,他最信任最敬重最看重的一個官員,也是最有骨氣,嘴巴最硬,最有操守,最懂禮法,最講道理的一個官員。
居然跟他玩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當著他的麵說支持他,並且告訴他按禮法來講啊,這沒有父親當太子,兒子當皇帝的這回事。
並表示一定在朝堂上為太子說話,來撥亂反正來。分清是非黑白。
然而這朱標絕對沒有想到,李原名這個老東西,轉頭就會將他朱標給賣掉。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為何李原名會將朱標賣掉。
道理很簡單嘛,以前的李原名,確實對朱允熥是各種的不服,是支持朱允文的。
可是李原名這家夥彆的毛病沒有,隻是思想守舊,他當初也並不是明確的朱允炆黨,純粹就是覺得當時的朱允炆比較合適。
可後來朱允熥一次次的折服了他,不僅是通過朱允熥自己的人格魅力,以及品行以及個人能力。
當然更多的也是通過毆打的方式。
畢竟這李原名,可是整個朝堂上,挨朱允熥最多打的官員。
當時他可沒少被朱允熥敲黑棍,沒少被朱允熥在宮門口堵著打。
這老東西一開始嘴還挺硬的,被打了也不服氣,甚至不承認自己被打了。
但是慢慢的這嘴硬的毛病,也就被朱允熥給治好了,漸漸的甚至還就對朱允熥服氣了。
現在已經是文官之中,數一數二的朱允熥的堅定維護者,
幫朱允熥在朝堂上穩定著禮部。
所以他又怎麼可能現在又去幫朱標呢?
上一次淮西武勳們集體幫朱允熥逼宮,幫朱允熥登上皇帝之位,紛紛都立了大功。
雖然朱允熥事後並沒有對他們進行任何的封賞,但是對於那些淮西武勳們來說呀,是遲早的事兒。
朱允熥隻要是皇帝,或者說朱允熥隻要在這個大明朝有一定的權勢和能力,那麼這些淮西武學們就會有一個強大的保護傘。
就算是朱元璋、朱標,想動他們都絕無可能。
這便是擁戴朱允熥的好處。
而那一次的逼宮,大多數文官甚至整個文官體係,幾乎都沒有機會參與進去。
畢竟當時的逼宮那些個武勳們,都動用了手底下的力量,
比如說宮外的就調動軍隊,京城裡的就調動京城裡的各勢力和治安的兵馬,而皇宮裡的更是直接調動各種禁衛軍,皇家親衛之類的。
全都能幫上忙,個個掌握著一些兵權或者說其他的權力。
文官們反而沒有參與感。
而這一次,總算是給李原名逮到機會了,這朱標居然想著要讓文官們給他以禮法正名,把這個皇帝和太子的身份轉換一下。
道理上來說確實,是該朱標做這個皇帝。
以前朱標沒有複活的時候,朱允熥也一再強調說他不想做皇帝,要把朱標複活,讓朱標做皇帝。
偏偏朱標複活的又太晚了,朱允熥被架上皇位他才複活,才有了現在的這個場景。
可不管怎麼說,現在的皇帝就是朱允熥啊,你太子就算說的再有道理,可你隻要有這種想做皇帝的心思,李原名就可以說你是要謀反。
他迫不及待的就讓人把這個消息帶給三爺黨,不管怎麼說,這個立功的機會他必須要抓住。
不管後麵朱允熥會不會把皇位讓給朱標,李原名都是效忠朱允熥的。
與此同時,朱標也是親自去彆的地方拜訪彆的官員。
他又來到了戶部傅友文的府上,如今的傅友文雖然自動請求朱允熥給他降了一級,變成了戶部侍郎。
由張士城擔任戶部尚書,但傅友文對張士誠那是心服口服的呀。
張士城在戶部可以說是如魚得水,這個位置仿佛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一般。
他在戶部處理這些事情比傅友文老道太多了。
而此刻傅友文正在府上喝茶,下人就來通報說太子朱標來了。
嚇的傅友文一口茶差點從嘴裡噴出來,趕緊起身整理衣衫,來到門口迎接:
“臣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請太子殿下恕罪。”
在這裡啊,傅友文都還算是客氣。
而朱標則是上前把傅友文扶起來說:
“不必如此多禮。”
傅友文趕緊請朱標入大廳。
入座之後朱標說:
“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
傅友文說:“太子殿下,但有所令,吩咐就是,臣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標歎了口氣: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咱們朱家呀,出了一些亂象。這亂象往小了說,是家事,往大了說就是國事。”
傅友文疑惑地說:
“不知太子殿下所言,是為何事。”
朱標說:“孤的兒子是皇帝,孤這個當老子的卻是太子,這不是不像話嗎?
所以,來和你們走動走動,希望你們能夠幫幫孤,撥亂反正。
將這種荒唐事,不正之風,給改一改,免得讓後人恥笑。”
傅友文一聽這話,當時就愣住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著太子朱標,心想這位太子殿下,這是要跟自己的兒子爭皇位?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也是無比純正的三爺黨嗎?
要知道,當初逼宮的時候,傅友文因為有著堂哥傅友德這個懷西武勳的關係在,所以他也參與了。
他傅友文也是淮西集團的一份子,自然也是少有的文官之中,從始而終堅定的朱允熥的擁護者。
結果朱標,想要跟朱允熥爭皇位?
居然找到了傅友文身上?
短暫的沉默之後,傅友文立馬露出笑容,說:
“太子殿下所言不無道理,您放心,這事兒我肯定幫您。”
朱標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不管是李原名還是傅友文,這兩個文官都是在第一時間表態要支持自己,看來自己這個太子威嚴依舊存在。
以前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和自己的父親朱元璋一樣,能夠調動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然而現在就算有了朱允熥,可自己這個太子的威嚴依舊在。
這讓朱標很滿意。
看來這次玄武門之變妥了呀。
想到這裡朱標就和傅友文又聊了幾句,便背著手離開。
而朱標走了之後,傅友文臉色就沉了下來,說道:
“跟三爺爭,你拿什麼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