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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鬼患終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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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陽縣。

不久前,縣中下令,將那馬三祖爺召入了縣中值宿。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那土皇帝般的老鬼會低這個頭?但也稍稍退了一步,答應出手尋出那剝皮鬼來,解決它!

最起碼,縣中如今也不再那般凋零,六百餘縣兵差役分值數部,馬氏宗族巫覡頻出,算是維持住了一定的秩序,讓附近幾鄉的鄉民不至於惶恐無依。

可不是維持住了秩序麼?那山陽馬氏的老祖靈當天收到傳召差點就暴怒到將那縣令的腦袋扭下來了。

然,那上書諸州府的述條裡:山陽縣有兩道鬼患同時爆發,剝皮鬼,剝皮作猖;不知名的老鬼,私設淫祀……

他再不出手,等那剝皮鬼再多造點殺孽,州府就要領著虎熊猛士,天南觀就要出上品道徒了。

若隻是那縣令跋扈,他老祖掐死就掐死了,將那信函一燒,鎖住這條線,待得府都知曉,隻會稱讚他馬氏祖靈護民有功。

可天南觀的兩個道徒都在此處,他若是沒得個表現,那幾封要命的信那真就遞上去了!

攔下那求救信,這馬氏祖靈領著家族的幾個老巫覡,便開始翻山越嶺的尋找起了那鬼祟所在,不管怎麼樣,此刻捏著鼻子也得先將那鬼東西解決了。

“一定是那天南觀的狼崽子!”

“不當人子,簡直是不當人子,人的心思怎麼能這般毒辣?”

老祖隻是想讓你上門認認山頭,你反手就想要讓老祖死?

馬三太爺露出一副青皮死鬼的本相,化作陰神在山陽諸鄉夜行遊覓,麾下諸多巫覡亦是各領著鄉勇一座座山頭的尋覓,總之就是沒得了個停的……

天南觀的兩位道徒此刻並肩駐足一座山丘上。

望著那林中高掛起的大小四具血屍,青衣道徒餘文有著心頭說不出來的堵塞。

那掛在樹梢上的,是一家四口,看死相約莫是一位老人、一對夫妻,加上一個幼兒。

興許是與許多佃戶般,家無餘財,奉祀不起那高高在上的馬氏祖爺,躲到了這山上避禍,可鬼禍遊蕩,真躲得過去?

總之,這一家四口死相極慘,林中的泥土被那褐血染至暗紅,旁邊的草木上儘是血跡,草木枝葉間印滿了掙紮間印下了血印……

他等雖說是仙門方外之士,見多了妖禍鬼患,可這一幕的衝擊力仍舊是讓二人胸口一滯,良久說不出話來。

百姓何其無辜,怎遭此大厄?

“觀血跡和那屍體的狀況,該是在兩天內發生的。”

“這剝皮鬼,真是該死!”

怒罵間,那青衣道徒自袖中翻出火折法器,隻將那火折揭開,黑煙頓時嫋嫋升起,那道徒隻朝著這火折子忿吐一氣,霎時間,那火氣席卷,由黑煙化作明火,眨眼便將這林中慘狀瞬間染作了一片火海。

而身著藍衣的青年,隻瞥了那道林火一眼,也未有太多的惆悵,轉身便繼續麵著南東而望。

在那十數裡外,兩具無麵紙猖遊走在鄉野之間,無麵無目的紙道邪祟,覓行諸山,那是他的耳目,亦是他的爪牙。

紙人是器,正統的紙道法器,是嶺南紙紮術與道法剪紙成人的造物。紙器皆是需要施術者以神念操控,它是術者的刀兵!

黎卿卻是取了個巧,未似《紙靈秘錄》的前主人一般花費半生鑽研那點靈之術,他直接選擇了那禁忌的速成邪法。

但那兩頭無麵紙人不同,它們姑且已經可以稱之為猖了,猖的根源取於邪道的禁忌,那是豢養的邪祟,是被控製、被駕馭的鬼祟。

以紙人禁立下法度,收容那鬼祟的一部分,養煉之後,此物極好驅使,它遵循的術者的製約,又無意識遵循著那鬼麵的本能遊走四方。

那對紙猖遊走各方,似是真正的鬼祟一般遊走在諸鄉之間……

突然間。

異變驟起。

一雙慘白色的鬼手,似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不等二人反應,一左一右便按上了兩人的肩膀。

更令人膽寒的是,那雙手掌,沒有掌紋、沒有脈絡、沒有指甲,似是剛剛從不見天日的深潭中撈出來泡發了的人皮一般,攜著刺骨的寒意便要侵入二人體內!

這雙鬼手的主人,它看上了前麵這二張上好的人皮。

然,未待那頭人皮猖動手,將那兩張人皮徹底剝下,那雙鬼手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灼痛了般,慘叫一聲,那雙鬼手亦是迅速地收了回去。

“啊!”

隻見這雙細膩無骨的鬼手腕部,各出現了一道如死嬰膚色般淤青發紫的鬼手印來,這手印上還不住地【滋滋】作響,冒出來縷縷青煙。

“嘻嘻嘻……”

此伴隨著一陣似是陰謀得逞的詭笑聲,那並肩而立的二人緩緩轉過身來。

它們的正麵居然沒有臉!

那竟是兩頭無麵紙猖,其中一頭紙猖袖中的雙手更是呈現出不似生人的紫青淤色,恐怕這就是那兩道鬼掌印的作俑者了。

餓死鬼、吊死鬼的鬼麵皮,嬰兒鬼的淤紫鬼爪……

那可是與剝皮鬼、馬三太爺同等,甚至更為凶厲的大鬼殘軀!

即使黎卿的煉倀手段尚且粗糙,這區區的一道衍生人皮猖,又怎麼可能抵得過那嬰鬼詛咒?

不過數個呼吸,那淤青到極致發紫的鬼手印便開始擴散,直到那整張人皮都開始發黴、腐朽,最終化作一灘爛泥。

兩頭紙猖嘻嘻一笑,空白的麵皮對視一眼,極為詭異。

然在一瞬,你這兩頭紙猖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強自接管了一般,身形一震後,沒驀然抬起頭顱,望向山陽縣之東。

那裡,有不符合常理的黑雲密布,雲頭極低,仿佛跳起來就能觸碰到那朵陰雲一般。

陰雲之中,開始下起了連綿的陰雨。

忽有大風而起,道道靈紙隨著大風飄來,憑空折作紙蓑、紙甲一一披在這兩頭紙猖身上,頂著連綿陰雨便毫不猶豫地往那烏雲中去……

“是那夜的陰雨,又開始了。這個方向是——東鄉!”

十餘裡外的青衣道徒餘文亦是同時緊蹙眉頭,感受著天地間那不尋常的波動。

天有六氣,謂之陰陽風雨晦明也,六氣回旋以至四時變化。

然此刻山陽縣上,陰雨風晦之氣皆無變化,卻突然生出了這般大範圍的陰雲陰雨,隻怕真如這位黎師兄的猜測,那剝皮惡鬼身懷祈雨詭術!

山陽縣中,一道恐怖的氣機瞬間就劃過天際,直接撕開那層陰雲衝入了東鄉而去。

看來,那馬家老鬼被偷家了?

餘文稍落於黎卿兩步,同立於山丘一側,眺望著東鄉方向。

丹朱大蛟尚在山下的草叢中打著滾,追逐著花蝶與蜻蜓,玩的不亦樂乎,他一時間也不知道這位師兄想怎麼做,試探性的問道:

“那剝皮鬼終於又現身了,東鄉!倒看看那馬家老鬼敢不敢養寇自重?”

“黎師兄,您說呢?”

那藍衣青年單手提起那冷白燈籠,招呼了山丘下的丹虯一眼,緩緩朝著山下而去。

“同去看看吧……”

半座山陽都下起了瓢潑陰雨。

東鄉與平原鄉,正處於山陽以東的肥沃平原上,也是這道陰雨的核心地帶。

山陽馬氏的巫覡、鄉勇此刻正披著蓑衣往宗祠趕去。

然,那馬氏鄉勇諸騎正跨著高頭大馬馳騁在大道上時,後方數人突然悶哼一聲,連人帶馬墜翻在了那道路的水窪中。

“廢物,白吃二三十年飯了?馭術都沒學好,族裡怎生了你們這麼些個廢物!”

為首的一個老者,正頂著一道黑紗鬥篷,聽到後方的聲音,單手停住座下那疾馳的戰馬,轉頭便是怒叱出聲。

諸多騎士等待了半天,見那幾人遲遲沒有跟上來,暗感不對。

再令兩名鄉勇往回再跑了十數丈,催促無果,又翻身下馬察看。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卻是嚇得他們驚叫起來。

“族老,他……他們被扒皮了!”

此刻這六七名騎士人馬俱翻,躺在水窪中,鬥篷下的身子卻儘是血肉淋漓,娟娟滴落的鮮血流落,很快便染紅了地麵。

怎麼可能,眾目睽睽下就這般中了招?

是這鬼雨淋不得?還是有鬼祟藏在了暗地裡?

為首的族老巫覡無聲索視著四方,在某一瞬,靈感上頭,猛然與雨中的某雙渾濁眼珠交錯了一瞬,這族老立感不妙,隻覺得那昏暗的四野之中處處皆有惡意環伺,那鬼祟隱匿在暗處,欲將他們在此扒皮抽筋。

“人血開道馬作舟,山陽陰鬼叩鄉遊。”

“三更不見六陽首,五更夜叉破墳頭。”

“還請三太祖上身!”

這老者哪裡還敢拖延,一口咬在食指上,血脈灑出,口中喃喃吟唱……

不過片刻,便是有磅礴的意誌垂下,馳道竹林間,似是有濕發垂般,蒙上了一層鬼蜮,又不知從何處突然響起了【吱嘎】【吱嘎】聲。

那灑出的鮮血落到道上後更是越來越多,最終,在那昏暗竹林突然生出一道大裂,現出了一條小道,四周昏黃陰暗,唯有其中染血的青石小道通向著未知之地。

“兒郎們,走!”

這老巫覡警惕著四周,決計不敢再多逗留,馬鞭一甩,當頭就衝入了那條小道中。

後麵的騎士鄉勇亦是不甘示弱,頂著那片離奇的昏暗小路,蜂擁闖入……

及至半響之後,道道身影才從那四處的水窪中緩緩升起,初時還是一片片如素紙般的人皮,不過多時,這些人皮猖便一一充氣、鼓滿了身形,七八個呼吸間,便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可惜,山陽馬氏,這是夜遊級的故鬼宗族,自有從那邪祟中脫身的手段!

道道鬼影失去了目標,木然地收回視線,緊接著再一一癟了下去,緩緩沉回了那道道水窪之中……

馬氏宗祠之中,一位官袍老叟正抬頭眺望著那陰雲鬼雨,麵色晦暗,咬牙切齒道:

“鬼東西,胃口越來越大了。”

“盯上我馬家的祝了?”

便是方才,有兩位剛剛從山陽縣趕回來的巫覡族老,生生被剝皮剜目而死,連他都沒能來得及出手阻止。

好一頭雜種畜牲!

正在暗恨間,宗祠中,又有一位老翁杵著手杖佝僂而來,後人攙扶,行至了這祖靈前。

“三太祖,出手吧?祭壇我已經令人拆了、毀了。”

“那大鬼可是禍了千人了啊!再等下去,它可真就要起勢了。”

這是一名身上尚有靈力的老道翁,且一副周天諸竅、中央丹田皆曾為靈力貫通過的模樣。

這正是清平府六靈山曾經的一位上品道徒!

他太過老邁,已經一百九十多歲了,達到了練氣境的極限,再加上暗創複發,辭宗歸鄉,也隻待壽終正寢,魂歸這片土地。

可他的見識可還沒丟,鬼患憑生,個中的內情他不至於看不出來。

山陽守備鬆懈,釀出了這般大患,那鬼患愈演愈烈,馬三這個醃臢蠢貨,這不是明擺著伸出脖子要把這口鍋頂起來嗎?

“你這渾人,多嘴!躺宅裡等死就是,老祖我沒出手嗎?六鄉鄉民不是老祖我在護著,早死光了!”

“你懂什麼?”

這馬三瞬間暴怒,青皮死鬼本相瞬間畢露,那青皮臉上,死灰之色遍布,似是欲擇人而噬般,險些將那老翁的後人嚇得肝膽欲裂。

“老祖我不搏一搏,哪裡有機會日遊?”

“族裡除了靠老祖我還能靠誰?靠你們這些拜了仙門,一輩子為那仙門當牛做馬,也不再多看族裡一眼的方外之人嗎?”

“當年老祖求著你在六靈山盜一截陰神骨出來啊!你左也不肯,右也不肯,不然,何至於今日……”

這老鬼也是怒,怒極攻心。他想日遊啊,他做夢都想陰神日遊!

可還未待他簞饗幾日香火,那剝皮鬼就鬨得越來越凶,那天南觀的小子更是該死!

老祖我是沒護住六鄉鄉民嗎?

這祖靈如此蠻橫,那老翁也忍無可忍,手中桃杖往地上一敲,半個大堂的地麵都鬼裂了開來,指著馬三的鼻子開罵。

“蠢鬼,你就跋扈吧!你就等死吧!”

“那剝皮鬼殺了多少人,山陽令烏紗帽要不保,你以為你算個屁?”

“還讓老夫冒著點天燈的危險,盜六靈山的陰神骨給你,你老鬼好大的臉啊!”

“千百條人命,你以為你背的起嗎?用你那顆豬腦好好想想,你拿什麼背?你頭上有人嗎?你拜了在哪家陰府將軍、冥府夫人門下嗎?”

“蠢鬼,解決不了你就等死吧!”

這青皮死鬼與那老翁頓時就在宗祠中廝吵了起來,其中的勁爆內情,卻真叫那馬家諸多後人不敢聽、不敢言。

山陽馬氏沒有正常人嗎?有,且有很多!他們當然知道這老鬼這樣要釀出大禍來,可誰拗得過這般鬼神?

馬家老翁也老了,連中品道徒的實力都再發揮不了,手中的禦獸也贈予山門內的弟子了。

除了那天南觀那剛剛晉升上品道徒的平原鄉馬氏馬元,然他又是耽於西南群山中的翦妖任務……

那陰雨卻來越近了,六鄉鄉民聚集東鄉大地,馬氏的巫祝們更是靈力覆表,那剝皮鬼真能錯過這上好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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