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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蟲師與鬼郎(6000大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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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術士麵色各異,萬般思緒流轉心頭。

“老身最是討厭那晦氣畜生。”

那神婆老婦厭惡出言。黑狗吠、公雞血能破通靈方術,似她等通靈一脈看見那東西隻恨不得離的遠遠的。

“俺兄弟兩人,一條老狗也分不開啊!”這兩名壯漢竟是兄弟,周身煞氣衝霄,此刻也同時表態。

“老道要動手,肯定是當場將那老狗打死,血祭鬼壇了,嘿嘿……”

眼見同僚們一個個的撇清關係,養小鬼的老道自是不願惹禍上身,縱再是不爽也未與那天南觀的丫頭、小鬼犟勁。

“我就不用說了,前些時日便在諸縣巡查各鄉,大家也都知道的!”那最後一名練氣中品的術士更是雙手一攤,無奈的望向眾人。

通靈神婆厭雞犬,孿生雙煞同聲同氣,養鬼老道鄙夷不絕,兩位練氣中品明麵上更是各有差事。

然那呂青漱卻是一句都不聽,傲然走上那殿中主座,足踏鶴鑾椅,冷聲嗤笑道:

“幾位,這事兒鬨大了,搭進去十多條人命,此刻城中人心惶惶,可不是你們說抽身就能抽身的。”

“十多位甲士,層層的精鋼鐵壁,是那一條靈智剛生的老狗精出得去的?真好笑。”

“非要挑到明麵上來,那就知會兵備道,帶上六千甲士封了州城,慢慢找。掘地三尺的找!”

呂璨這個州通判好歹也是掌一地軍備的頭號人物,真叫這些裝神弄鬼的術士蒙在鼓裡當這個冤大頭?那就大家都彆玩了。

州兵披堅執銳,青鱗甲,鐵胎弓,領上細犬遊隼,看誰能藏得住!

這呂家大小姐居高臨下,連下通牒,以天南上觀作背景,兼以通判手下的州兵,威懾力可著實是不低,場中六名術士霎時間就不言語了。

隻是暗道這呂家虎女遠甚其父,上來就要將上一軍?

“那就隨呂通判的便了,方士府上下定然也不會扯後腿!”

那文士打扮的中品術士垂下眸子,卻似是能做這方士府的主,麵色平靜的丟下一言便往外走,其他幾名術士猶豫稍許,亦是跟上他的步伐。

卻叫這兩員上觀道徒一拳打在棉花上,那呂青漱冷哼一聲,帶著黎卿亦是齊齊離得方士府……

卻未料到這本就尋常的委托竟生如此多的周折,隻歎那所謂修行也並非山中甲子塵世不擾,一道道的觀中任務、府都委派亦是免不了諸多運籌。

及至從那方士府出來,呂青漱卻是餘慍未消,一路步履無聲。

待得行至城西,與那方士府拉開了距離後,那一路緘言的提燈男子突然出聲:

“那名身著碧彩鋃鐺的中品術士,是蠱師嗎?他的袖口中時纏著一條赤足蜈蚣。”

“赤足蜈蚣?那興許便是吧!”呂青漱不解其意,卻也是細細估摸,頷首應是。

據說方士府中確實是有一位蟲師,莫不是就是此人?

“蟲術是南地盛行吧?那將州內另一名中品術士驚走的造畜左道……”

“似乎就是往南地土司部去的!”

“南地混跡過的術士,自然能知曉那下流野道行蹤底細,我猜,二者似乎應該有些關係?”

黎卿並不是很想摻和進這種州縣的山頭博弈中去,知州都未曾露過麵,方士府中的術士似乎也不把那呂通判太當回事……

他急需那黑狗靈血再點化一尊紙人,如此方能初步催動那道剛剛得手的白紙靈轎。

可真陪著他等在此見招拆招,搬弄權術?他才沒有那個耐心!

方才見那養鬼的老道似是表情微妙的忌憚觀望著那蟲師術士,再兼之種種關聯……卻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是說,那家夥?”

呂青漱身形驀然僵在原地,轉頭望向這青年……是那尊蟲師嗎?

“看來,得好好和那家夥鬥上一鬥法了!”

這女冠思索片刻,似是有了確切定計,既然有了懷疑的具體人士,接下來就好辦了。

然而,黎卿接下來的一言卻是讓她動作驟僵。

“不!我可沒有時間和你們玩什麼捉賊捉贓的遊戲。”

“將動手就莫隔夜,欲殺人,自可安上一道莫須有的名頭!真等他連夜處理了那東西,可輪不到師姐來找證據了?”

“要麼,現在調兵,先拿了他,真也好,假也好……要麼,這任務沒著落,黎某也就直接放棄,早些回山了!”

黎卿卻是駐在原地不動,右手輕輕抬起那泛著冷光的紙燈籠,將那幽深的目光投到那女冠身上。

不過一道院內委托,能得那黑狗靈血最好,實在不行的話,他曆除陰靈鬼物,雖把道功都花在了那半部《南鬥延生長明燈法》上,但也還有些道銖。

事有不諧,走一走那已晉上品道徒的馬元門路,也未必不可。

何苦就被這呂家父女挾裹卷入漩渦?

塵世多煩擾,可真令人鬱氣橫生。

聞得黎卿此言,那呂青漱亦是垂眸不語。

她縱使再是天南上觀出身,真炁渾實,飛針淩厲,可真要以一人之力掀翻一州方士府?

或許在她一炁凝真百八十刻,真炁覆蓋全身,昇作中品道徒,入得丹器院後可以一力壓服這些人,但現在,她還真就隻能扯著觀中虎皮保下這個活爹。

可惜接下這道委托的不是觀裡的中品道徒,否則萬事都簡單多了啊!

“不行,真若擅自調動兵馬動他,那知州態度不明,而且,破了規矩……”這女冠思量再三,終究還是止不住的搖頭。

州府之事,又是不同,真就擅動兵戈,卻是難以收場。

“嗬嗬!”

“那就隨你了……”

黎卿不由得輕笑出聲,再也不想與這女冠多言,白日掌燈,隱隱幢幢,於此方幽深小巷中撞入昏暗之中,倏忽便不見了蹤跡!

隻留下這女冠一人駐足在原地,麵色陰晴不定。

“殺人隻當莫須有?”

真的要這般極端,渾然不講規矩了嗎……

直至金烏西垂,日隱暮升。

那方士府中目前唯二的中品術士之一,那彩衣散人正獨坐於榻上。

隻見這房間中清一色是青檀陳設,那檀木安神,諸多蟲獸若蜈蚣、蜘蛛、蠍子等等在那案台之上飛速攀爬,密密麻麻的蟲影橫來縱往,嚇煞旁人。

這自南地蠱毒一脈分離出的豢蟲師,在諸散修法脈中也是難得的法術。

與練氣、丹鼎、煉神這些正統法門相比,蟲師幾乎可以算是沒有門檻了,一旦練出毒蟲,立刻便能形成不俗的戰力。

淳於野便是靠著一窩腐屍蜂群起家,從鄉野中的養蜂人一路乾到現在這蘭風州城值授術士的位置,在這州縣凡俗中可稱是顯赫了!

可剛剛為這些“小寶貝兒”們喂食完,淳於野手上的動作便陡然一僵。

他是蘭風唯一的蟲師,蟻蟲是他的爪牙,群蜂是他的耳目,橫梁掛布,蛛網如鏡,為他時刻明晰著府邸四方的一切風吹草動。

然而,就在數個呼吸前,他十多隻子蜂就在同一瞬間猝然死亡,宅邸掛著的蛛網也陡然破碎,緊接著就有淩人的氣機從院牆之外升起。

“通判呂家!”

感受著那似是熾焰般暴烈的真炁,整座宅邸內外所有的蟲獸齊齊聳動,口器磨擦,與那淳於野的聲音融做一體,似是低啞的魔語,嘶啞傳揚出百丈不止。

“上弦!”

見那宅中異動,立時便有一道昂揚的軍令響起,那四方的州備兵馬立刻齊齊踏出陰影,拉弓滿弦,將整座宅邸圍的水泄不通。

再聞得一聲刺耳的鳴哨,凶天遊隼翼展,盤旋在這昏暗的天際線上,又有鐵鎖鏈著天南狩犬,將這整條街坊徹底封死。

連串的【噗嗤噗嗤】聲驀然響起,道道霹靂火光跳動,卻是諸多兵士燃起了火把,數名似熊羆般高大的鐵甲校尉擁壘著一名青衣女冠從中緩緩現出身形。

“淳於野!南地土司出身,修豢蟲法,一旬前,借那常遊走蘭風與南司之間的拍花子引走同僚,趁機竊取了鬥獸場中的黑狗精,對嗎?”

呂青漱一字一句,曆數著那莫須有的罪狀。

同時之間,那青蔥十指似是遊龍飛花,立時彈出數道赤色流光,在這暮色中飛速遊離,【叮叮當當】間,便將那飛速攀爬的千足蜈蚣、懸掛屋簷梁棟的毛毒蜘蛛、振翅空中的腐屍蜂一一爆穿,須臾間,那陰損手段儘數被其絞碎。

赤琉飛針似是浮光掠影,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已然是凡俗想象中真正的仙家手段了!

場中甲士府兵見識到此景,無不異彩驚歎,暗讚仙師偉力。

“白天鬨完,諸道友不與你計較,晚上就擅動兵備,刀指方士府,要將我們這些個老家夥都拷上一輪嗎?”

“你呂家著實是膽氣通天了啊。”

“黃毛丫頭,誰給你的勇氣?就你身上裹著的這層青衣嗎?”

吱嘎一聲,院門府邸豁然洞開,遍地的毒蟲自那門扉中蜂擁而出,再配合著淳於野的切齒冷意,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但他這一動,那原本就弓矢滿拉的甲士們瞬間就調轉弓身,霎時間便是精鐵箭雨落下。

那兵備甲士們可和你講不得那般多的道理,世人皆知法術有不可思議之妙力,可到底要何等的法術才擋的下這千人箭雨呢?

最起碼淳於野不敢與他等正麵衝突,暗罵了一聲瘋女人,隻得將那掛在身上的五彩兜帶一扯,立時便有猙獰的鐵背蜈蚣從地上現出形來。

丈許長的巨蜈一現形,卷起淳於野便是往地上一撲。像是施了遁地術般,一人一蜈瞬間隱入地底消失不見,讓那鋒戈箭雨頓時撲了個空。

“禦獸袋?”

呂青漱眉心當即蹙起,這般遊方術士居然有這般體型的鐵背巨蜈,還有珍貴的禦獸袋?

“淳於野,你果然不是常人,禦獸袋!那消失不見的黑狗不會就在你這袋子裡吧?”

這女冠拈指一掣,袖中便是數道丹符飄出,那朱砂炎符飄到空中,無火自燃,而後飛速的化作數尺方圓的火球噴吐爆裂。

三道炎符一炸,立時將那府邸前的毒蟲清場,將那府門炸開,灼出了一條真空道路。

再回首,院牆之上,鐵背巨蜈頂破青瓦,卷著那淳於野現出身形來,冷然盯著這蠻不講理的女冠。

“哼哼,一條剛剛成精的老狗,你當本官也瞧得上?”

“呂青漱,你呂家倒是真就跟頭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淳於野甲袍一甩,將那身前礙事的碎瓦撇開,巨蜈環繞,宛若龍盤,屍蜂四散嗡嗡,霎時間化作一叢黑雲,虎視眈眈。

望著那被踏作飛灰的大門,他非要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長長記性。

蟲師,可從來都是這南地最致命的存在!

腐屍毒蜂嘶鳴振翅,密密麻麻的蜘蛛、蜈蚣遍地爬行,這淳於野一動手,蟲潮驟起,各種蟲獸節肢口器廝磨,發出類似亞麻袋在沙地上拖動的聲音。

嘎嚓……

下一瞬,卻又是紅光突現,那呂家女冠飛針扣在掌心,也不搭理那諸多蟲獸,叮當數聲,那赤色流光瞬間就將鐵背巨蜈的背甲崩穿,驚得那淳於野一個翻身從院牆上跳下。

這瘋子?

“蟲子,你蟲子很多嗎?你以為,它們保得住你的命嗎?”

隻聞得嬌笑聲響起,那天南女冠攆起一道管狀法器,場中眾人都還未完全看清那長管的模樣,卻見那女冠將那法器一拉!

霎時間,那尺長的圓管瞬間亮起紅芒,密密麻麻的飛針卻似是萬樹飛花一般,攜裹著爆裂的火氣,轟然炸開。

那宛若暴雨梨花般的火器飛針四散飛來,轉瞬間便將那前方大麵積範圍內的蟲潮儘數覆滅,便是那鐵背巨蜈此刻都已經渾身是洞,那被火氣燙出的濃重焦糊味迅速的彌漫開來……

該死,火樹銀花麼?

天南四院丹器院的拿手招牌,淳於野怎會不認識,這一道火樹銀花放在府都之中,至少能賣出黃金千兩。

“你呂家倒是家大業大,哼!”

那千餘甲士再加上這般的天南道徒,淳於野亦是不想鬨到無可挽回,便退上一步。

“我這禦獸袋,延展開來,內部大小不過數丈方圓,裝下腐屍峰巢便再容不下……”

然而,他這台階還未給下來,那府邸中卻是突然【轟隆隆】一聲巨響,似是什麼人引動了其中的機關?

淳於野麵色瞬間陰了下來,方才的一臉苦澀轉眼便化作怨毒之色,似是詭蛇一般冷冷地看著那女冠!

“明修暗道,暗度陳倉,好好好,你倒是比你那個蠢爹要聰明。”

似是披著的偽善麵皮被扯下,淳於野不再隱藏,禦獸袋一揮,漫天蟲潮轟然散出,無差彆的襲向那諸多甲士。

此刻鐵背巨蜈已然失去了戰力,淳於野大袖一甩,收回那巨蜈蟲獸,兩個縱身便跳回了宅邸之中,連串的毒蜂黑雲亦是蜂擁擋在身後。

蘭風州看來是待不了了,他要拿上宅中的寶物與金銀。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前方青衣人影此刻正陷在宅中的暗道的機關前,似是還未注意到後方來人,呆愣在原地。

卻見有一尊蟲鎧覆蓋的漆黑手臂自後方硬生生拍了下來,那猙獰大手的掌心,儘是蜂刺。

砰!!

前方青衣身影為他一掌拍退,再念及後方那位呂家的女冠,淳於野殺機稍斂,一個閃爍便跨到那青衣道人身後,單手肘住那道人的脖子,赤背毒蜈、人麵毒蜘等等皆從他的袖中一一鑽出,眨眼就攀爬到那道人身上。

“不想死的話,就讓那瘋婆娘帶著府軍退出去。”

“否則,小兄弟,道爺可不敢保證你的死活了!”

驚忙之餘,淳於野從後方絞住那道徒喉嚨,一邊拖拽,一麵往宅中暗室中闖。

那裡麵,是他圖謀經營了許久,將要養煉成功的左道秘器黑棺釘!

黑棺釘,又名黑狗釘,乃是自陰屍骸骨中取上一節脊骨,沉入那風燭殘年的老犬體內,以黑狗血養煉,待得器成之日,儘得其陰穢汙濁之意,能破諸法。

那黑狗之所以能成精,其中少不了淳於野一路的豢食!

那呂家?不過是借他們鬥獸場待了段時間罷了,他們也配染指本道的東西?

禦獸袋,黑狗釘,乃至他那鐵背巨蜈,哪一件不是從南地土司、清平府六靈山的蠱徒、道徒手上鬥殺而來。

天南觀的道徒,真要是惹急了他,不過是再多染一樁命案罷了!

正不忿間。

附和之聲悠悠響起。

“好的!”

這似是乖巧的應和之聲剛剛傳徹,那淳於野當即就駭的遍體生寒!

右臂掣起巨力,那纏繞在身前之人頭頂的赤足毒蜈剛剛展開獠牙。

然,更加恐怖的一幕豁然占據了他的瞳孔,那哪裡是什麼青衣道徒?

紅襖綠襯,絹瓣翕動,粉飾的慘白紙麵上,雙腮扮紅,屍墨點睛,九尺高的身形,頭顱耷拉著,直勾勾盯上了他。

這分明是一尊詭道的紙靈!

“不好……”

淳於野一個撤步,與那詭異紙人拉開距離,卻道那天南上觀的另一名道徒在哪?

就在他要關上那暗室的機關之時。

有青衣掌燈,幽幽冷光覆蓋了這暗道中的微弱火燭,隻見那白日曾在方士府中露麵的年輕男子緩緩踏出。

橫袖一掌,真炁鼓動,拍在將那暗室石門上,肉眼可見的龜裂當即四散蔓延,連那背麵的精鐵都被這一下拍的形變扭曲。

暗門再也無法閉合。

練氣古修,入道三年必是先煉精養氣,若是其中根骨較高的,邁入練氣之前便能掌斃獅虎。

莫看他等古修正統的道徒反倒沒多少法術手段似的,單單是這一道內煉命功,尋常的術士捱不過兩掌就得斃命!

這一下,驚得那淳於野瞳孔宛若地震。

“那黑狗,自三年前便是我豢養在外,此事,趙老鬼亦是知曉。”

“道爺還沒找那呂璨的麻煩,你等倒是聯袂而來了!”

淳於野終於不再隱瞞,冷笑之間,將那方士府中的鬼道也拉下漩渦。

正待是要掌得先機,說服那提燈道徒之時。

【噌噌】數聲,隻見白光一閃,那九尺高的仕女驀然一動,似是沒有絲毫重量一般,手起刀落,那素手若白刃,豁然將那欲偷襲的赤蜈、毒蜘儘數斬斷。

那宛若利刃般的紙人雙袖,更是險險從淳於野肋下劃過,差點給他一刀兩斷。

紙人行法,輕若鴻毛,似鬼人般敏捷,卻又力大無窮,乃是劾喚一脈的冷僻異法。

就是曆數整個天都南國,與這紙靈妙術交手過的人都不多。

“好個野道,果然是你乾的!”

那淳於野話音才落,紙人形動,四道赤旒飛針又是破空而來,與那盤旋在淳於身側的毒蜂碰撞上,毒血飛濺,潑灑四方。

呂青漱領著兩員校尉追絞而來,正聽到此言,更是大怒。

事已至此,黎卿卻是大致的梳理清楚了事件原委。

怕不是那名為淳於野的蟲師早就開始豢育那老狗,及至那黑狗入了通判的鬥獸場,百戰鬥殺百獸,於是那淳於野不講規矩,開始摘桃子,將鬥獸場中十餘名護衛陰殺,製造出狗妖出逃的表麵?

然而,獸場暴亂,十餘名護衛身死,在蘭風鬥獸圈子中可搏殺虎豹的狗精出逃,那不知實情的通判可擔不起這個責啊!

那狗妖失控,但凡傷到了任何一個百姓,他這通判便要被府都下罪,養妖為患,千夫所指了!

“這種小事,怎會鬨到這般的地步?”

淳於野不理解,在他的角度,也不過是將自己的豢獸送進那獸場洗禮了一番而已。

他拿回自己的豢獸而已,這有錯嗎?

“在你眼中,隻是取回了自己的東西,可對那不知情的通判而言,這是足以讓他身家儘喪的大案!”

“交出那隻黑狗精吧。”

黎卿提起紙燈,那花旦紙人像是沒有重量般,蓮步輕移,整個身體無風飄動起來,轉瞬間就護在了他的身前。

可。

若是尋常的物甚,得罪了那通判呂家就得罪了,交出亦是無妨。

曆經多年篩選祭養煉,那黑棺釘都已經要功成,一枚將要成的穢道法器,拱手讓人?

他可咽不下這口氣!

眼波閃爍之間,淳於野一掀袖袍,群蜂畢散,似是黑雲壓頂,嗡然撲麵而來。

那腐屍毒蜂乃是他起家時的蟲種,二十年的功夫蘊育,那蜂群代代相繼,如今那腐蜂個個似拳頭般龐大,尾刺都有寸長,遠非尋常的毒蜂可比。

亦是同時,整座宅邸在那嗡然之聲的催動下似是活過來了般,梁角岩縫之中,密密麻麻的蟲獸彙於此間,烏泱泱的一地皆是。

那般蟲師的地盤,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的!

呂青漱久修禦物之術,飛針一甩,即刻便是直取那淳於野,似是這般蠱師,本體脆弱,何須與其輾轉鬥法?直接斬首便是最好的手段!

密室中須臾卷起亂戰。

蟲潮推進下,那掌燈駐於一側的青衣道徒目光幽暗,思緒轉動不休。

再下一刻,隻見那環伺在側的黎卿左手掐訣,整座暗室霎時間白煙滾滾,【滋】的一聲,綠焰磷火似是濃稠的液體潑染飛濺,當即覆蓋了這整座狹小的空間。

蝕火術!

磷火詭烈,迎風爆燃,隻在這狹小的密室中一撲,那方才還是密布的駭人蟲群瞬間就被溶作焦油。

那磷火凡所附著之處俱被沾染點燃,綠焰毒煙席卷著灼人的熱息暴起,連那淳於野與呂青漱都被嚇得麵色慘白,驚魂未定。

各施手段,險險躲開那暴虐的焰舌,將那密室中的土層崩裂,擋在身前,二人連聲急叱道:

“你瘋了?”

“在這裡放磷火!你就不怕連帶著自己一同熔作焦骨嗎?”

這幽綠色的磷火雖說僅是凡火,但極為陰毒,那磷種一燃,風吹不散,水澆不滅。

凡沾上一星半點,肌膚血肉轉瞬即溶,非得燒至骨髓斃化、火種滅絕才能熄止,即使是他們這般的道徒術士,也對此充滿了畏懼!

抬手就是紙人詭術,磷火覆燃,這哪裡像是天南上觀的道徒?簡直就跟旁門邪道似兒的。

他太極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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