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定了形勢,陳建國跟小伍相視一笑就衝了上去。陳建國人還沒到,抄起一把紅膠凳直直砸到正踢著黑仔的那人身上,凳子碎裂開來,那人也被砸的一個踉蹌跌到一邊,陳建國借著衝勁一個飛腳正踹把正壓在黑仔身上的另一人踢翻一邊,一步踏定又是旋了半個身的勁道,一腳踢在那人肚子上,那人吃不住痛,整個人都蜷縮起來,黑仔這時也爬了起來,翻到那人身上猛捶。陳建國往側邊再趕兩步,又是一個側踢,剛才被膠凳砸開的人剛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格擋,就被踢飛開去,倒在地上。解決完黑仔這邊,陳建國又衝到小六那裡,從正在進攻小六的那人背後一腳給踢趴到地上,一腳踩在他背上,還給了進攻小六的另一人頭上砸了一拳,小六見狀趕忙衝上去補了幾拳。
環視一圈,小伍也給其他人解了圍,陳建國往被他踩著的人背上踏上一腳,大聲吼道,“停手,全部都給我停手。”
很有效,所有人都停了手,陳建國鬆開腳,腳下那人爬了起來,狠狠的瞪了陳建國一眼,陳建國也不理他。小伍來到他身邊,小六幾個也聚攏到陳建國身後,另外一撥人則站到了他們對麵,那個還在踢著石磊的人回頭一看,剛才還乾得熱火朝天的,現在都偃旗息鼓了?他狠狠的在石磊肚子上蹬了一腳,石磊抱著肚子蹲了下去,這才慢悠悠的走過來,還不忘掏出根煙點上,嘴上陰陽怪氣的道:“哦—!我還以為是哪個,原來是把好賤,賤哥哦?我認識你,你想怎麼樣啊?做大俠嗎?哈哈哈~”
陳建國這兩年在道上也闖出了點名氣,做事也算豪氣,人人都說他是個豪爽的人,道上提起他都稱一聲“豪建”(在本地話中和“好勁”發音有些相近)。現在對方卻戲稱他作好賤,雖然這兩個字在國語中發音相似,但在本對話中差彆還是很大,眾人都聽出來了,這可不是個好綽號。
沒等陳建國發話,小六幾個就跳出來了,“你說什麼?想死嗎?”“怎麼樣?”“怎麼樣?”兩撥人分邊吵了起來。陳建國抬眼看了下,這人的頭發像是有段時間沒理過了,亂慥慥的立起來,右邊的一側還朝前趴了半截,整個就好像凹了半邊的鍋蓋,眼白渾濁發黃,下眼瞼還掛著兩團青影,已經翻起了灰皮的人造革黑色夾克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裡邊那件有些泛黃的白色t恤上灰黑的狼頭圖案,這一身也不知道是從哪扒下來的。
陳建國擺擺手,製止了小六他們的叫罵,哂笑道:“彆搞這些無謂事了,你想打的開個口,我即刻同你重新打過。差佬應該就快到了,我不介意今晚陪你一起去差館喝凍水的。你既然認識我,不如估下進去之後,你和我誰喝的茶水多一些?是囉,怎麼稱呼啊你?”
那人眼珠轉了幾圈,甩甩手,“好,今天就給麵子你。我們走。”說罷就招呼著手下走了。
陳建國低笑,“沒禮貌。”小六這時腰杆子硬氣了,叫到,“走什麼?人多了不起啊,來啊,重新打過。”對麵有一兩個小年青聞聲就回了頭,“怕你啊!”剛準備跟著轉身就被領頭的按了回去。陳建國輕輕給了小六後腦勺一巴掌,“這麼躥?剛才我們再晚來一陣,你就要被人打成豬頭了。”
老二砂鍋粥的夥計們眼看這場鬥毆結束了,也出來收拾桌椅板凳,掃地衝水。陳建國輕踢了就近的黑仔一腳,“愣著乾什麼?還不幫忙?”
檔口很快就收拾好了,夥計們識趣的把兩張桌子拚在一塊,請眾人落座。檔口老板搓著手走到陳建國身邊,“建哥,不好意思,這工仔都是外地人,沒見過世麵,被嚇到了,就報了警,我已經教訓過了。今晚想吃點什麼?我請。”
陳建國哈哈笑道,“沒事沒事,他們不報警,也有其他人打電話的,再說也是我們的事,不關你事,放心,該是多少收多少,都是街坊,倒是影響你做生意了,累到你損失不少吧?是我過意不去才對。”之前陳建國看到地上有不少菜肴都撒在地上,此前應該是有不少人在這裡吃飯,如今估計都跑了,自然沒人會回來買單的,於是有此說。
“沒事沒事,我們開了這麼久了,這都見慣了,建哥你不怪罪就好,一會我送多份海鮮拚盤,下午剛到的,新鮮貨的。”老板討好的說。
陳建國又和老板閒聊幾句,把老板打發了,這才問小六為什麼打架,是不是他們惹事了?
小六趕忙叫屈,“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怪那個吊毛。”小六指著縮在角落的石磊大聲喊到,“還不過來?”
陳建國這才注意到,石磊居然沒走,就這麼抱成一團縮在角落裡,聽到小六喊他,還左右望了望,“望什麼望?就是你,過來啊!”小六又大聲喊到。
石磊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走快幾步,快到跟前了又膽怯的看向眾人,磨磨蹭蹭的,一步三挪不敢靠近。小六乾脆躥了過去,一把扯住石磊的衣服就拖到桌前。
“大佬,頭先我們剛上了菜還沒動筷,這個吊毛就跑過來叫救他,我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兵那幫人就打過來了。”小六開始告狀。
“大兵?剛才那個?”陳建國映像中街麵上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小六就介紹到。“是的,你回來之前聽說是跟在水房那幫人手下混過幾天,前兩年水房那幫人衰了,全部進去了。應該是剛出來沒多久,都不知道怎麼情況,大哥全手底下那幫人現在都跟了他。”
小六這麼一說,陳建國就明白了,水房幫前幾年還是比較出名的,有賭城背景,福利好,小弟們也肯賣命,本地的強龍都得讓三分,風頭一時無兩,不過後來賭城回歸,內地跟著打擊,成了過去式。那時的陳建國還沒回莞城,而且大兵當時隻是跟著水房幫混飯吃,估計連跟班都算不上,陳建國自然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