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3?$顯然,褚北鶴也想起了有關這部分的記憶。
甚至在親眼看到那個房間後,原本記憶中黑白色的房間仿佛被點亮了顏色。
腦海中是他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的畫麵,而兩人的中間,是一隻還是木紋龜的係統烏龜。
連帶著被點亮的,還有薑栩栩安睡的側顏。
心尖有什麼在一寸寸複蘇。
他看向薑栩栩,黑眸裡是叫人看不分明的情緒。
雖然有清晰的記憶,但他想這次,她不會再願意和他一個房間。
果然,就聽薑栩栩說,
“你和椒圖一個房間吧,我睡另外那個小房間。”
哪怕上次一開始睡在一個房間,也是因為不確定文物村的深淺,才儘量讓所有人待在一塊保證安全。
這次就更加不可能按著之前的安排了。
褚北鶴自然明白,也沒有意見,卻道,
“你住這裡,我和椒圖住另外的房間。”
說著,也沒有給她提出反對的機會,直接就這麼定下,讓村長安排了。
村長見兩人都是這個意思,雖然不理解,但也還是照著意思安排了。
但也不可能真的叫褚北鶴跟椒圖擠一個房間。
他直接安排了三個房間,一人一間。
隻是嘴上雖然沒問,回去的路上還是忍不住憂心忡忡,
“這是怎麼了哦?”
雖然才重新接觸了不到半天時間,但那兩位明顯沒有上次那麼親近了。
玉璧雖然也看出來了,卻遠沒有村長那麼會操心,隻道,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吵架嘛,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很快就和好了。”
村長琢磨了一下,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這邊村裡熱熱鬨鬨地給客人準備晚餐。
那頭,獨自把整個村子從頭逛到尾又從尾轉到頭的椒圖也終於回來了。
表情沒有了最初的興奮,反而有些蔫。
薑栩栩就看著他,
“找到你的機緣了嗎?”
椒圖自顧衝進村子裡的時候,說的就是他感應到他的機緣了。
椒圖垂著肩膀,搖搖頭,“沒有。”
他的機緣,藏得有些深。
他原本還想著,會不會這村子裡藏著他另一個有緣人。
結果轉了一圈才想起來,這村子裡彆說有緣人了,連個人都沒有。
都是文物化形。
椒圖找不到自己的機緣,又惦記著先前一個激靈間好像要衝破什麼的感覺,再次瞄向褚北鶴,
“北鶴哥,要不還是你……”
就見褚北鶴淡淡看向他,那眼中蘊著深幽,讓椒圖下意識悻悻閉嘴。
褚北鶴看著他,似是覺得他這副樣子有些可憐,還是開口,提示他,
“你的機緣不在我這裡。”
他當然也可以直接用金光助他化龍,但純粹借助外力的化龍隻能讓他化出龍形,卻不能讓他真的變龍。
不止不會讓他變得強大,甚至還會讓他的修為從此止步不前。
世間妖靈,都需要自己通過感悟機緣才能得以突破。
就像聞人一族,雖是九尾狐的後代,但正經能一步步突破成為九尾的卻少之又少。
椒圖隱隱明白褚北鶴的意思。
過去把褚北鶴當成人,自然以為他就是他的有緣人。
但如果他的機緣不在他那裡,又在誰哪裡?
視線一個飄移,椒圖目光忽的落在薑栩栩身上。
薑栩栩看著他頭頂那條代表機緣的線跟著擺動,正猶豫要不要也給他一個提示,就見椒圖目光灼灼盯著她,問,
“栩栩,你當初妖力是怎麼覺醒的?”
薑栩栩在妖力沒有覺醒前就是個完完全全的人,她從人變成半妖,跟他從蛟化龍,是不是也有點可以借鑒的地方?
薑栩栩聞言,腦海中想起了自己當時妖力覺醒的過程。
想到當初被濯舞的黑霧穿胸而過的情景,薑栩栩表情略顯沉默,
“我妖力覺醒的方式比較粗暴,沒有你可以借鑒的地方。”
因著她是在異世覺醒的妖力,除了聞人戚戚,所有人都隻當她在打鬥過程中意外覺醒的。
具體過程並不清楚。
褚北鶴也不清楚。
但他卻能感覺到,在她說起自己覺醒方式有些粗暴的時候,掌心似回憶起當時發燙的溫度。
連帶著,還有那時感應到她可能出事時心臟處仿佛被揪緊的滋味。
那是屬於褚北鶴的感覺。
同時,也是他的。
低頭看向自己右手的掌心處,那裡空空如也。
但褚北鶴知道那裡曾經有什麼。
那裡有與她契約相連的印記。
能在她每次引動力量時讓他第一時間感應到她。
那原本是獨屬於她和曾經的褚北鶴才有的契線感應。
但就在剛剛,雖然隻有一瞬。
他確實也感應到了。
不止是掌心處那發燙的溫度,還有褚北鶴那時被她牽動的情緒,也在剛剛那一瞬,與他相連了。
黑眸中有金色的光一閃而過,褚北鶴忽的看向薑栩栩,眼神是不同於先前的溫度。
薑栩栩似有察覺,正要詢問,就聽院外,玉璧招呼著讓他們去村長家吃飯。
椒圖聽說開飯了,一下子丟開了那個琢磨不透的機緣,蹬蹬蹬快步往外走。
薑栩栩和褚北鶴隻得隨後跟上。
隻是,在踏出門的瞬間,褚北鶴眼前忽的一閃,看著前麵的薑栩栩,記憶似乎在瞬間穿行到了過去。
記憶裡,他和她同樣在踏出這個屋門時,周身被幻化出另外的模樣。
他一身喜服,而她彩繡鳳冠。
他和她,攜手穿過了村民分立的人牆,在漫天花瓣雨中,接受了所有人的歡欣祝福。
記憶裡黑白色的花瓣雨,在眼前一片片化作彩色。
唯有她依舊灰暗。
下意識的,褚北鶴伸出手,拉住了前麵那人的手。
薑栩栩倏然扭頭。
乾淨的模樣,卻在眼前仿佛與曾經彩繡鳳冠的模樣重合。
褚北鶴看著記憶裡的她也一點點點亮了色彩。
看向他時,杏眸裡仿佛含著歡喜的笑意。
褚北鶴黑眸輕顫,拉著她的手微微發緊。
好半晌,他重新了看清眼前的人,在她滿目疑問中,他張口,聲音低啞,帶著讓人無法分辨的情緒,
他說,
“我記得……我和你,成婚了。
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