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栩栩衝他點頭,“可以。”
她雖然沒有那麼大的麵子能讓遊萱幫忙,但聞九可以~
妖管局今晚連夜審訊,因為聞人青白被她說得破了防,頂著一身傷還是把知道的所有信息都交代了個徹底。
儘管還是不知道那所謂汙濁本質是什麼,但她之前嚇唬聞人青白的事情並不完全是假的。
汙濁妖氣爆發消耗的是妖力和生命力,哪怕淨除汙濁,被汙濁侵染過的妖體也會留下損傷,妖氣受損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就算她不提,聞九作為妖管局的負責人,為了妖崽們也會找上遊萱。
白術跟她一起打配合,說不定還能事半功倍。
白術見她點頭,頓時有些靦腆地低頭笑笑,然後掏出手機,小聲說,
“那、我跟院長說一聲。”
他現在還是海市道教學院的學生,要暫時留在這邊的話,肯定要跟院長說的。
薑栩栩等他低頭發完消息,確定他今晚要留守在這邊,便沒再多勸。
伸手掏了掏,忽然從兜裡掏出一顆糖,放到白術掌心裡,
“妖街這邊出品的糖,和普通糖味道不太一樣,你累了可以嘗嘗。”
白術看著手心裡那顆糖,衝她點點頭,又小聲說,“好。”
薑栩栩道彆白術,便離開了診所。
一出門,就見診所外頭站著三人。
是薑淮,還有薑溯和薑瀚。
薑栩栩有些意外,就聽薑溯說,
“淮哥說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自己出門不安全,我們就來接你啦!”
其實薑淮是打算自己過來接的,
但薑溯和薑瀚因為白天剛經曆過那麼驚險刺激的場麵,一時半會兒根本睡不著,就纏著薑淮一塊出來了。
雖然他們都曉得,以薑栩栩的本事,他們不安全都輪不到她不安全。
隻是,看多了薑淮和大伯對待薑栩栩的方式,兩人也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薑栩栩再厲害,她也隻是一個女孩子。
不能因為她堅強獨立,就認定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嗬護。
其他人不知道,至少薑淮和薑禹城從一開始,就一直把薑栩栩當做一個普通女孩子對待。
她過去十八年沒感受過的,他們都想補償給她。
而現在,薑溯和薑瀚也想這麼做。
“姐,你看,得虧我們來接你,這條街大晚上的,連路燈都沒有,多嚇人啊。”
薑溯指著前方黑漆漆的街麵。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雖然彆的街道還是燈火明亮,各種燒烤夜宵熱鬨不絕,但妖街這邊卻格外安靜。
似乎一入了夜,這條街麵便停止了運行。
薑栩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是微微一笑,“這街麵有燈的。”
一旁的薑瀚聞言莫名,這妖街一路過來都冷森森的,哪有燈?
就見,薑栩栩話音落下,他們所在的左右街麵,兩盞路燈驀地亮起。
而隨著他們一步步往前,前麵的路燈也依次亮起。
薑溯有些詫異,“這條街的路燈還是感應燈啊?”
隨後,又覺得不對,
“不對,我們剛剛過來的時候都沒亮。”
“也可以算是感應燈。”
薑栩栩解釋,“不過它感應的是妖氣。”
她說,“這條街上的路燈,都是由一盞燈妖控製的。”
燈妖隻給妖街裡的妖照明,他們剛才過來的時候沒亮,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是人類……
薑淮三人:……
所以他們剛剛,是被這條街的燈妖區彆對待了嗎?
不對,現在的重點應該是,這條街的燈特麼也是妖怪啊!
大概是白天剛見識了各種妖,這會兒冷不丁聽說這燈也成了妖,在最初的驚詫之餘,三人還是很快鎮定下來。
四人不緊不慢地走在回小院的路上,薑淮忽然說起,
“公司那邊有點事,我明天要回一趟海市,之後找時間,我再來看你。”
說完,又看向薑溯和薑瀚兩人,“你們明天也跟我一起回去。”
薑溯聞言,表情當即就垮了下來。
怎麼這就要走?這才待了不到兩天啊!
薑瀚倒不是非要留下,隻是——
“我的贔屭還在褚北鶴那裡,我得留下。”
薑溯立馬接話,
“瀚哥留下我也留下!”
薑淮卻沒有給兩人拒絕的機會,“不行,你們回去還要上課,贔屭回頭再來接也一樣。”
他要走,不可能把這兩隻薑留給栩栩。
今天學院剛出了那麼大的事,栩栩肯定還要忙一段時間,這兩隻留下來,栩栩就得分心神安排照看他們。
薑淮自然不可能給栩栩留下這麼大的“麻煩”。
他這邊一錘定音,薑溯和薑瀚根本沒法反駁,隻能蔫蔫應下。
薑溯雖然感慨自己的妖街之行這麼快結束,但又很快振作起來,甚至不忘交代,
“姐,你要記得我說的,該使的手段就得使,要讓褚北鶴有危機感,不然他不會拿你當回事,你看今天惹你生氣那事就是。”
薑瀚忍不住蛐蛐他,“行了,你彆淨出瞎主意。”
“我這怎麼能叫瞎主意?!”
薑溯據理力爭,“我這明明是根據現實提出的可行性建議!你一個沒談過戀愛的沒資格質疑我。”
薑瀚冷笑,“我沒談過難道你談過?”
“嘿,我當然談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薑溯一句話把薑瀚KO,薑淮和薑栩栩安靜看兩人鬥嘴順便聽八卦,四人一路說著小話走回小院,路燈下將他們的影子一點點拉長。
燈影下,還能隱約聽到薑溯小聲地慫恿,
“姐,你聽我的,我都幫你看過了,今天護著淮哥他們的那個特妖班的酷哥就不錯……”
*
深夜,隔壁小院。
褚北鶴獨自坐在房中,聽著隔壁徹底安靜下來,這才緩緩張開手。
隻見掌心處的金光散開,隨即有什麼東西似是從他手心一點點鑽出。
那是一縷黑色的汙濁。
正是今天他替薑栩栩從薑溯胳膊上吸走的汙濁本源。
他跟她說,那點汙濁在進入他體內後就被金光淨除其實是假的。
他刻意沒有淨除,就是想親自感受一下,這些汙濁的本源出處。
薑栩栩覺得隻要找到鬼霧背後搞事的人就能解除汙濁侵染妖氣的問題。
但褚北鶴很清楚,如果不能淨化汙濁的源頭,妖氣侵染的問題不會得到解決。
他之前特意取過周其實的一片鱗試圖分析源頭,可惜一無所獲。
所以這次,他決定主動吸收。
龍脈能感應萬物。
隻有親自吸收感應過,他才能感知到汙濁的本源是什麼。
而現在,他已經確定了源頭。
褚北鶴低頭,隻見掌心處的那縷汙濁徹底從他體內剝離,而後在脫離他掌心的瞬間,化作一滴黑色的汙水,滑落在地。
褚北鶴掌心處金光減弱,隱約的,能看到他掌心處似是殘留一點灰色斑痕。
房間內,原本屬於薑瀚的贔屭玉件一直蹲在他邊上盯著。
看到那黑水滴落的瞬間,贔屭當即毫不猶豫地上前,玉足狠狠踩上那滴汙濁,同時身體上前,往下一壓,小小的贔屭玉身,做出了鎮壓的姿態。
褚北鶴看著它的動作,隻伸手將它拿起,聲音沉淡,
“你本體尚未複元,隻有玉身,不足以鎮壓這些汙濁。”
他說,
“這一次,我親自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