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薑栩栩一行被帶去了神婆的家。
華國南部的一些村子裡常有類似神婆瞎公一樣的存在,村子裡的事情,大到祭祀問吉,小到出生的孩子取什麼名字,灶台朝向哪邊,村裡人都會先問過對方。
當初抱山這個“守村人”的身份,就是神婆對村民“科普”的。
這會兒突然來了一夥兒明顯是大城市裡來的,張口又說來找抱山,大家當然也要問過神婆。
神婆又被村裡人叫做花婆,七十左右的年紀,身形有些佝僂,外表看著神神叨叨的,目光掃過薑栩栩這一行人,這才問,
“你們找抱山做什麼呀?”
鹿南星知道村裡人信奉這個神婆,作為外交擔當,立即上前,
“婆婆,我們想請他幫我們帶路,找個人呢。”
她長著一張娃娃臉,說起話來天然帶著一股子親近感。
花婆卻不看她,自顧自一派高深姿態,開口,
“找人,找人找村辦主任嘛。有事,要找政府,小姑娘,不要迷信啊。”
鹿南星:……
她看一眼花婆屋門屋外掛著的八卦鏡和護宅符,心道你看著比我還迷信。
她們族裡都不搞這個。
但麵上還是笑眯眯道,
“村辦主任找不到人呢,讓我們過來的那人說,隻能找守村人。”
花婆聽到這裡,滿是褶皺的臉上布起深沉,嘴裡念念叨叨地說了些什麼,隨後神色一凜,
“你們要找的不是村裡人的話,抱山幫不了你們,守村人不能出村,這是規矩。”
鹿南星還想再說什麼,花婆就已經趕人了,村民見花婆沒應,自然也作勢要讓他們離開。
好在村辦主任聽到消息及時帶人趕到,先是嗬斥了村民一番,
“怎麼回事你們?!人家是不是剛剛幫村裡找到人呢?遠來是客,就算談不攏態度也要客氣點,要表現我們花被村的熱情風貌……”
村辦主任巴拉巴拉一通,村民被他念得頭痛,紛紛避走,隻是臨走時還警告,彆打他們村守村人的主意。
村辦主任又把幾人迎到村辦部,先是表示了歉意,
“村裡年輕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留下的這些村民腦子比較古板,但他們不是不歡迎外鄉人,隻是抱山在這村裡不太一樣。”
抱山是村民從山裡撿到的,找到的時候就是個傻子,因為年紀小,一開始村民把他送去了鎮上的福利院。
結果不知怎麼的,人又自己跑了回來。
來回幾次後,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留在了村裡。
村裡一開始都嫌棄那孩子,隻有村裡一兩戶偶爾施舍一點飯食,隻能說餓不死的程度。
讓村裡人改變對他看法的還是某天夜裡,抱山突然在村裡大喊大叫,一邊叫喊一邊繞著村裡跑,把大半村子的人都吵醒了。
不少村民氣壞了,出門要把人逮起來,也就是這時,村裡突然發生了地動。
村辦主任說,
“花被村幾十年來都沒發生過地震,偏偏那一回地震來得突然,村子裡房子都塌了好幾處。
要不是抱山在村裡喊叫吵醒了大部分人,地震來那會兒村裡人都還在夢裡,跑都跑不及。”
也就是那次事情發生,村裡的神婆發話,說抱山就是村裡的守村人,有他在村裡,就能為村子趨吉避凶。
再加上經過地震那事,村裡幾乎所有人都信了守村人的事,這些年各家有好吃的也都會給他送一份。
因為人是從山裡抱回來的,就直接改了個名叫抱山。
甚至後來其他村子裡聽說花被村守村人這事,對自己村子裡的瘋子都好了不少。
從村辦主任那裡知道抱山的來曆,薑栩栩一行人也理解村裡人對抱山的重視。
但就這麼離開也是不可能的。
於是借口要在村子裡找人,幾人在村辦主任的協調下,借了村裡一戶人家的屋子住了下來。
待送走村辦主任,幾人才對視一眼,鹿南星首先看向薑栩栩,
“栩栩,你怎麼看?”
薑栩栩道,“他能一眼看出胡荔枝的本體,又能提前感應地震,守村人應該是真的守村人。”
胡荔枝聞言好奇,
“守村人是真的,村裡有什麼是假的嗎?”
鹿南星立即道,“我知道,那個花婆是假的!”
雖然老人家神神叨叨的,但她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半點靈力。
所以大概率是個招搖撞騙的。
胡荔枝聞言一臉恍然大悟,
“原來是個騙子,我還以為是她靈力太強,我才感受不到。”
畢竟她是個半妖,妖力較弱,平常但凡是個妖隱匿妖力她都感覺不到。
胡荔枝對於這種事情蠻習慣的。
薑栩栩隻道,
“一些村裡的神婆確實有真本事,但也有一些是單純以此來謀生的手段,隻要不是借機斂財或者用符水害人性命,安全局也不會多加乾涉。”
畢竟這些人的存在,往往還代表著一些人的信仰寄托。
更何況,她沒從對方身上看到什麼因果孽債。
至於說出抱山是守村人,或許是誤打誤撞,或許是為了替自己樹立名望。
但她確實間接改變了村民對抱山的看法,讓他一個傻子在村裡受到了不少照顧,從因果來看,這就是好的。
薑栩栩從不覺得,正邪是靠身份或單一的標準來判定。
幾人說話間,玉靈的靈體從外頭飄了進來。
她的本體受損,暫時不能靠本體化形,隻能用靈體飄著,剛剛薑栩栩一行人去花婆那裡時,玉靈就直接在村裡轉了個遍。
“我在村裡感受不到那位的氣息,人應該不在村裡,我們還是得找守村人帶路才行。”
“可是守村人不能出村。”
胡荔枝有些猶豫看一眼薑栩栩,“出了村,人死了怎麼辦?”
係統烏龜聽了半天,這會兒忍不住又擠出一顆腦袋,不滿地咋呼,
【哪有那麼容易死,一個個瞻前顧後的,怎麼辦大事?】
薑栩栩的回應是再次把它按回去。
又道,
“那人既然說了可以由他帶路,其中應該有什麼關竅,我覺得我們還是晚點直接找對方問問,如果他能指個方向,也不一定非要對方出村。”
“也不用晚點。”
玉靈說著,忽然一指外頭,
“那個守村人,剛剛好像跟我回來了,人就在外頭。”
幾人聞言齊刷刷扭頭,就見院子外,一個大塊頭站在門口,探著腦袋,眼巴巴看向玉靈,嘿嘿直笑,
“玉玉……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