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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韻站在七十平的半新出租屋內,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中年男人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
“房子已經交了半年租金,裡麵配置都是齊全的,你要是不喜歡這裡,回頭可以自己重新找房子。
另外這張卡裡有兩百萬,是家主給你的,你之後想用它做點小生意或者投資都可以。”
中年男人交代著,最後看一眼謝明韻,
“這是家主最後一次為你安排,以後你就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謝明韻聽到這裡,臉上總算有了點反應,看向中年男人,眼尾發紅,
“家主以後……真的不管我了嗎?”
中年男人沒說話,隻是定定看著她,意思已經明了。
謝明韻嘴角瞬間溢出苦笑,而後掃視一眼麵前的小兩居,語帶嘲弄,
“最後一次為我安排,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他?”
封住她所有靈力,把她逐出玄門,逐出京市。
未來隻能待在這樣一個小房子裡,像所有普通人一樣,每天早出晚歸地打工掙錢,再過完寡淡無味的餘生?
中年男人聽著謝明韻的話皺了皺眉,忍不住道,
“你觸犯玄門大忌,放跑不化骨,隻是將你逐出玄門都是家主從中周旋過的結果,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說著,又深深看一眼謝明韻,似是恨鐵不成鋼,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男人說罷,也不再多說,轉身就離開。
直到耳邊傳來出租屋的門被砰一下關上的動靜,謝明韻才恍惚從那羞憤中回神,抓起桌上的那張銀行卡,作勢要扔。
然而直到手背因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她還是沒有把那張銀行卡扔出去。
轉而頹然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直到現在,她依舊無法接受自己已經被趕出玄門。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不服……”
她嘴裡喃喃著,就那樣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直到天徹底黑下。
謝明韻看著不知何時陷入黑暗的房間,半晌認命起身開燈。
卻不想房間的燈剛剛按開,就滋拉一聲滅了。
謝明韻臉色再次變得無比難看。
讓她住這麼小的房子就算了,還是個破房子。
她從小待在謝家,連飯都不用自己盛,更彆說換燈泡這種事了。
現在燈壞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找誰來修。
正氣悶著,忽然,她感覺屋子的溫度開始變冷,緊接著,頭頂一滴水珠滴落。
她下意識抬頭,就驀地對上了天花板的一雙眼睛。
謝明韻瞳孔驀地一縮,而頭頂,那渾身青白又濕漉漉的女鬼在對上她視線的瞬間,整個腦袋連同身子也從天花板鑽了下來,張口,聲音幽幽,
“你看得到我……”
謝明韻猛地後退一步,下意識想要摸符抓鬼,然而剛有動作,才想起自己已經沒了靈力。
當下隻能放棄將對方誅殺的打算,轉而快速念起金光咒。
她雖然沒了靈力,但哪怕是普通人,念誦金光咒也能起到震懾鬼邪的作用。
“天地玄宗,萬炁(q)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
果然,隨著她的念誦,頭頂的女鬼動作明顯一滯。
就在謝明韻以為有效果的時候,就見那女鬼忽的像是被激怒一般,渾身鬼氣大漲,看向她的表情瞬間帶上了怨毒,
“你也是他找來對付我的?!你們為什麼都幫著那個人渣?!幫凶!你們都是害死我的幫凶!”
她聲音尖厲地叫嚷著,整個魂體驀地朝謝明韻撲來。
謝明韻哪怕快速念誦著護身的金光咒,也擋不住女鬼突然瘋漲的煞氣。
很快,她仿佛窒息般的抱著脖子倒在地上。
明明地上什麼都沒有,謝明韻卻感覺像是有水不斷湧入自己的口鼻胸腔,擠壓著她的肺部,讓她無法呼吸。
她躺在地上不斷抽搐,隨著她的掙紮,謝明韻身下一點點暈出一灘水。
那灘水在謝明韻身下不斷擴大,直到在她身下形成一個小小的水坑,謝明韻躺在水坑之中,整個人仿佛要被溺死。
謝明韻死死瞪著門口的方向,眼底寫滿了不甘。
難道她就要這樣死了嗎?
她不要。
她怎麼能死在這麼個小小的惡鬼手裡?
這樣的惡鬼,明明過去她動動手就能打得灰飛煙滅,可是現在……
如果不是因為謝唯慎封住她的靈力,如果不是他們對她心狠至此,她怎麼會落到被一隻小小惡鬼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地步……
都是因為謝唯慎,都是因為他們!
她恨!
胸腔被擠壓得無法呼吸,謝明韻紅著眼,有些絕望地閉上眼。
下一秒,卻聽哢嗒一聲。
出租屋的大門被人推開,光從走廊透入。
謝明韻掙紮著睜眼看去,隻見門口處,一雙黑色皮靴自外而入。
噠,噠,噠,不緊不慢地朝她緩緩走來。
……
另一邊,京市。
薑栩栩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離聽,兩人幾乎是大眼瞪小眼。
學院大比告彆晚宴結束,薑栩栩就把她和褚北鶴之間的事情都想清楚了。
於是宴會一結束,她就按著褚北鶴留給她的地址找了過來。
是的,雖然薑栩栩當時沒有回複,但是為了避免他又突然“不知所蹤”,薑栩栩讓他留了他在京市的地址。
和薑淮安排的彆墅有一定的距離,但並不算遠。
許是沒料到薑栩栩的“想想”連一個晚上的時間都不用,薑栩栩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屋裡的褚北鶴和離聽都沒有料到。
薑栩栩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和離聽打了個照麵。
“你是誰?”
薑栩栩說這話的瞬間,一隻手下意識按上了隨身的百物箱。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薑栩栩知道,對麵這個,明顯不是人。
再想到屋裡的褚北鶴,薑栩栩瞬間就有了聯想——
這又是一個衝著褚北鶴的“金光”來的??
甚至於,褚北鶴那變淡了的金光,也和麵前這“人”有關?
薑栩栩的防備毫不掩飾,離聽看著她的動作,當下微微挑眉,
“哦?這是要跟我打架?”
那敢情好。
打架,他最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