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翌日清晨,在石安鎮休整一夜的薑栩栩一行人再次出發。
順著氣息的方向,謝雲裡判斷,
“西南方,大概三十公裡的距離。”
敬澤師哥點點頭,正要拿出地圖搜索位置,一旁的花叔已經開口,
“西南三十裡,那是老安山的方向啊。”
花叔就是薑淮讓人提前找的地陪,他今年四十歲出頭,但對周圍很是熟悉,幾人聽他這麼一說,乾脆問起他知道的情況。
花叔隻道,
“老安山附近就一個李家村,李家村有點窮,不止窮,還有些排外,不過我表姑就嫁到李家村那邊,到了可以試著找找人。”
幾人說話間上了車,花叔主動開車帶路,車子走得很順利,一個半小時後,一行人便停在了李家村村口。
剛一下車,薑栩栩就忍不住皺眉。
這個村子,給她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村子上方飄著淡淡的黑氣,和以往感受的陰氣和怨氣之類都不一樣。
正想著,就見村裡忽然走過來一婦人,雖然是冬天,但她渾身上下包裹得有些嚴實,隻露出有些黑的眼。
隻見她視線從薑栩栩六人掃過,而後開口,聲音微啞,卻強作熱情,
“你們是來村子裡玩嗎?我們村風景很好,你們肯定喜歡。”
說到後麵喜歡兩個字的時候,婦人眼神眯了眯,帶著幾分渴望。
薑栩栩幾人下意識皺了皺眉,婦人的表現,很顯然跟花叔之前說的“排外”一點搭不上邊。
花叔顯然也覺得莫名。
李家村他知道的,那麼窮,平時怎麼可能會有年輕人專門來這邊玩?
但他也沒有拆穿,徑自上前道,
“妹子,我是來找我表姑的,劉春芳你認識麼?很久沒見了,想帶幾個小輩去看望一下她。”
這是他們來之前就說好的理由。
避免一群人進村讓村裡人不滿再給他們趕出去。
花叔知道他們過來是要找什麼東西的,雖然覺得李家村這邊不會有什麼他們要的東西,但他收了錢,自然要幫著儘心周全。
婦人聽說是來找人的,眯了眯眼,又道,
“春芳嬸啊,我認識的,我帶你們去啊。”
說著不由分說,直接往前帶路。
薑栩栩幾人見狀,乾脆跟上。
敬澤師哥和花叔走在前頭,謝雲裡和安楚然走在中間,剩下三個則走在最後頭。
鹿南星扯了扯薑栩栩的袖子,小聲湊近她,
“栩栩,這個人不太對勁。”
薑栩栩看向她,就聽鹿南星道,
“她不太像活人。”
薑栩栩心頭一動,就聽旁邊,白術也小聲道,
“她身上還有血腥味……”
不止她身上,這村子裡,好幾個地方,都有。
這村子肯定有問題。
而且這些問題,大概率或許和那邪物有關。
就是不曉得,那烈士的遺體是不是也在這村子裡。
幾人正走著,忽然鹿南星腳步一頓,驀地倒吸了口氣,
“那裡……”
薑栩栩順著她視線方向看去,就見村中間,房屋錯落的某處平房,此時圍滿了好幾個村民。
那些村民就那樣直愣愣站在那處房前,直接站滿了房子左右正門三個方位。
明明是白天,可這些人的行為卻莫名透著詭異。
因著這邊的動靜,圍在屋門前的人忽然朝他們看來,下一秒,所有人齊刷刷朝他們看來,眼底皆露出一些叫人莫名又膽寒的亮光。
那模樣,仿佛像是看見了什麼美味的大餐。
其中一人直接朝著帶路婦人詢問,婦人隻說他們是來找人的。
那人眼珠子似是轉了轉,道,
“你們難得來一趟,要不都留下住一晚吧?春芳嬸家裡地方小,我家裡是開農家樂的,正好有地方給你們住。”
那人這話一出,旁邊立即有人惡狠狠瞪他,
“憑什麼去你家裡住?我家也有房間!你想一個人獨吞嗎?!”
“就是,我家裡也有房間,讓他們來我家住!”
說著,竟是直接爭吵起來。
敬澤師哥素來溫和的眉眼也難得微微擰起,表情略帶了些凝重。
薑栩栩則是麵無表情。
這些人,連裝都不裝。
帶路的婦人好歹換了乾淨的衣服把身上遮得嚴嚴實實。
但那邊堵門的人,衣服手上都有明顯乾涸的血跡痕跡。
鹿南星更是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揪住薑栩栩的衣擺,手上微微用力。
娃娃臉上是強作的鎮定,低著聲對她道,
“栩栩,這些……都是活死人。”
之前在婦人身上還感覺得不是很明顯,但這會兒一群人聚在一起,屬於活死人的氣息根本壓不住。
他們這是進了個什麼活死人窩啊?!
路南星原本想著隻有婦人一個她完全hold得住。
但現在,這數量明顯不行。
薑栩栩聽到活死人時,心頭就驀地狠狠一跳,看著眼前的這些村民,她幾乎沒有猶豫。
“花叔。”
她朝著前頭的花叔道,
“我忽然想起帶的禮物都還在車上,我們先回車上拿了禮物再過來吧。”
他們得先撤退。
且不說他們這邊六人,對上這麼多行為詭異的活死人沒有把握,花叔隻是個普通人,一旦出事,他們還得護著他。
隻能先離開,回頭再做打算。
花叔雖然奇怪她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回車裡拿什麼禮物,他們這趟可沒帶什麼禮物,找人都隻是個借口。
但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又看向了他們當中明顯年紀最長的敬澤師哥。
敬澤師哥當即笑道,
“看我,居然把禮物都忘了,那我們先回去拿了禮物再來吧。”
除了花叔,包括敬澤在內的幾個人都意識到眼下情況的不妥。
在不引起這些村民懷疑的情況下先退出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幾人說著便要轉身往回走。
帶路婦人見狀,眼底閃過一瞬的猙獰,忙不迭上前,
“來就來了,哪用得著什麼禮物,春芳嬸的家就到了,你們還是先去家裡吧!”
說著,竟是上前要來拉人。
敬澤師哥見狀,眸色驀地一凜,麵上再不見溫和,抬手將人擋開,聲音沉下,
“彆動手動腳的!”
那邊村民見狀,竟是直接圍了過來,氣勢洶洶,
“你們想乾什麼?!我們好心留你們做客,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薑栩栩眼見情況不對,正要示意眾人直接跑。
忽然就見,前方某處驀地躥出一團熟悉的黑霧,隻見那黑霧直直朝著他們這邊而來。
下一秒竟是散開在了籠罩在眾人頭頂上方。
讓人詫異的是,隨著黑霧散開,眾人頭頂的天空竟也開始被一片片烏雲遮擋。
原本明亮的白晝,竟好似天狗食日般一點點黑下。
而那些村民,在頭頂太陽被遮擋後,身上的氣息明顯開始了變化。
他們站在原地,忽的低下頭,喉嚨裡緩緩發出嗬嗬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卡在嗓子裡,又喘不過氣來一般,此起彼伏間,詭異而又駭人。
直到頭頂最後一絲光亮被徹底遮掩。
麵前的村民們刷的抬頭。
那一雙雙黑漆漆的不帶眼白的眼睛,死死盯住麵前的七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