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豔香本就是個能言善辯、出色的解說員,此刻更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我們複奎集團的姚董事長極具遠見卓識,這裡已經建成了中國最具特色的生物基因工程研究基地。我們的研究領域極為廣泛,不僅涉及植物培植、轉基因嫁接,還深入開展現代生物與古生物的分析研究,涵蓋克隆、複製、乾細胞移植,甚至變種基因工程的研發,每一項都是前沿中的前沿。”
經過一排排用於實驗的動物籠子,她們來到一座巨大的計算機前。此刻,這台計算機正飛速地編輯著一組生物dna的序列程序,屏幕上的代碼如跳動的精靈,不斷閃爍變幻。
杜豔香繼續娓娓道來:“從1905年馬克西莫夫第一個發現乾細胞,到現代醫學界已經成功實現了乾細胞對人體的自我複製和再生成功能,這是醫學史上的重大跨越。”
作為資深的生物學家,趙芯茹自然明白,乾細胞技術是繼克隆技術、基因工程之後現代生物科技的第三大科學成就。可眼前的種種景象,卻讓她心底隱隱泛起一絲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瞧見一台計算機正在管理程序控製下模擬培植動物基因雜交進程,心中一驚,緊張地問道:“這樣不會培養出怪物來嗎?”
這時,陳厚岩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這位想必就是趙芯茹教授吧?難道您不知道?現在提取優秀的乾細胞已經是一項很成熟的技術。”他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扯著那獨特的公鴨嗓,尖聲說道,“不同的是,我可以根據客戶的特殊要求,進行量身定製,變身、美容、基因改造、重組編程,甚至從其他生物細胞中提取基因成分,進行轉基因移植等。如果您有需要,我們一定提供最好的服務,絕對滿足您的一切需求。”
看著這個聲音怪異的家夥,趙芯茹心中暗忖,這肯定就是人們常說的“公鴨陳”陳厚岩。
正想著,陳厚岩滿臉堆笑,遞上一張名片:“鄙人陳厚岩,複奎集團生物學家和商業運營總經理,還請趙教授多多指教。”隨之,他在計算機上熟練地打開一個程序,得意洋洋地展示著,“這是我們最新的研究成果,我們把海洋生物鱟和鱷魚、蜥蜴的基因進行調配、重組,您猜結果生成了什麼?自己看吧!”
屏幕上出現的怪獸讓趙芯茹大為震驚,她強作鎮定,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認真地說:“這個不是馬來島上的科莫多龍嗎?可彆糊弄我們喲,哈哈……”
杜豔香嘴角上揚,笑著說:“不錯,它看上去確實跟科莫多龍很像,等會兒您見到真正的它,就不會這麼說了。”
難道已經有真正的實體了?趙芯茹心中的疑惑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來到一排巨大的籠子前,杜豔香伸手啟動了擋在籠子前麵的遮罩。刹那間,黑暗中,幾頭恐怖的怪獸猛地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嚇得趙芯茹和趙雪花容失色,連連後退。趙雪甚至驚恐地捂住耳朵,緊閉雙眼,尖聲叫了起來。
隻見鐵龍之中,一對對凶狠而敏銳的綠色眼睛在黑暗裡閃閃發亮,透著令人膽寒的光芒,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怪獸們有的體型低矮卻強壯有力,長著像鱷魚般堅硬粗糙的皮膚,仿佛披著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有的身體油滑如同蟒蛇,身上覆蓋的鱗甲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好似在奏響一首詭異的死亡樂章。
它們的目光中透著機警、貪婪和狠辣,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仿佛隨時準備撕裂眼前的一切。
儘管被關在籠中,這些怪物們卻異常興奮,它們打著響鼻,口中的涎水噴到籠子外的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那模樣,仿佛真的聽懂了陳厚岩的誇讚,興奮得難以自已,就連杜豔香也從未見過它們如此瘋狂的狀態。
陳厚岩繼續眉飛色舞地說道:“因為它們獲得了突破性的生長能力,所以,基本上一切病毒對它們都不起作用,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這怎麼可能?除非你們造出來的這些怪物帶有鏡像生命的分子。”趙芯茹滿臉驚訝,眼中充滿懷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她再次看向那些怪物,隻見它們各個都是鉗子鋒利無比,寒光閃爍,仿佛能瞬間撕開任何阻擋之物,所到之處,片甲不留。有的外殼之上,還有一層布滿神秘紋路的鱗甲,那些紋路好似古老的符文,蘊藏著大自然不為人知的奧秘,散發著神秘且危險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真不愧是頂級生物學家!”陳厚岩看著她,臉上堆滿虛偽的笑容,假意讚美道,“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2001年,美國科學家利蘭·哈特韋爾和英國科學家蒂莫西·亨特、保羅·納斯,因發現控製細胞分裂的關鍵性物質,獲得諾貝爾醫學獎……”
趙芯茹神色平靜,有條不紊地說:“當然記得。2002年,諾貝爾醫學獎又頒發給了羅伯特·霍維茨等三位專家,因為他們發現了控製細胞程序化死亡基因,也由此引發了世界醫學對靶向抑製病毒物質葡聚糖的研究熱潮。我自然清楚。”
陳厚岩越發得意忘形,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沒錯,我們現在正是利用了這種程序化過程,通過哈特韋爾提出的檢測點概念,把受到損傷的dna逆向複活了,這可是我們的獨家秘訣。”
“這不符合自然規律呀!”趙教授震驚不已,臉上寫滿了擔憂,“你要知道,創造鏡像生命,就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對我們這個世界來說,意味著毀滅性的災難!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陳厚岩幾乎得意到瘋狂:“當然,我們就是要打破常規,創造奇跡……”隨著他情緒的高漲,怪獸們喉嚨裡不斷發出各種怪異、低沉的威脅聲,那聲音雖不大,卻陰森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趙芯茹雖然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野獸,但今天見到這些怪物,仍感覺後背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心想,這哪裡是生物,分明就是可怕的殺人機器。
隻聽陳厚岩繼續說:“科學探索往往是對人類好奇心的解答,這也是鏡像分子理論的由來。現實就是,用鏡像分子組建新生命毫無問題。人類已經有能力和上帝比肩了。”
趙芯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廣義的突變包括染色體畸變,狹義的突變專指點突變。要讓一個野生型基因突變成突變型基因,並非易事。”她轉身看向陳厚岩,“我覺得你們犯了個錯誤。”
“什麼錯誤?”陳厚岩急忙追問。
“你利用了基因突變,即在一定條件下,基因從原來的存在形式突然改變成另一種新的存在形式,在一個位點上,突然出現新基因,代替原有基因……”
“所以,在它們後代的表現中,會突然出現祖先從未有過的新性狀。”陳厚岩皮笑肉不笑地插話道。
趙教授微微一笑:“但我看這個怪獸終究沒能擺脫冷血動物的範疇,而且未必都能繁衍後代。”
“當然,後代……後代肯定會有的。”陳厚岩有些遲疑,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沒有一隻怪獸成功產下後代。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反駁道,“恐龍,恐龍不也是冷血動物嗎?”
趙芯茹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不,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肉食恐龍是溫血動物。”
陳厚岩聞言,頓時一驚:“恐龍真的是溫血動物?”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這個事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趙芯茹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情,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儘管在過去,關於恐龍究竟是熱血還是冷血動物的爭論甚囂塵上,眾說紛紜,但時至今日,我們已經有了確鑿的定論。依據我們在白堊紀開展的最新研究成果,通常情況下,植食性的爬行動物大多屬於冷血動物,然而肉食性動物卻截然不同,它們的身體裡流淌著熾熱的熱血。”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項偉大的科學發現。
看著公鴨陳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趙教授又補充道,“通過深入的研究和嚴謹的考證,我們發現恐龍的棲息地並非如以往所想象的那般,全是沼澤地帶。實際上,沼澤僅僅是它們為了生存覓食才會涉足的區域,而它們真正的習性是會隨著季節的更迭進行遷徙。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在南方,諸如楚雄地區、自貢等地出土發掘出大量的恐龍骨架,而在北方的河南西峽卻僅僅發現了恐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