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苗苗迅速打開超意手環,如今曉彤的超意手環基本成了她的“專屬”,儘管使用時還受到包曉彤的諸多限製,但她還是能想辦法破解和突破一些權限。
苗苗輸入一組數據,計算機卻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傳統的笛卡爾坐標係已不適用於這種計算,這將是超光速,也就是兩倍的光速。
她驚訝地叫出聲來:“這是什麼概念啊?兩倍光速,那得是什麼速度?哪有這麼快的速度呀!”
馬文庸雖然也知道這位網絡小紅人陳苗苗,卻沒想到這小丫頭操作計算機如此嫻熟,不禁產生了一種自己快要跟不上時代的感覺。他說道:“沒錯,當速度接近光速時,簡單的加法計算就不再適用了。”
嘎子葉青滿臉驚愕,說道:“兩倍光速?進去肯定死定了!”
喜歡研究技術的孟陽也說:“我聽說,現實世界裡任何物質都無法超過光速,一旦超越光速,就會分解,或者處於相對靜止狀態,那不就等於死亡了嗎?”
馬文庸有些猶豫,不太確定地說:“也許吧?穿越時空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這方麵我也不是專家,等見到雲飛隊長,你們再好好向他請教吧。”
包曉彤望著時不時躥起老高的火苗,腦海中浮現出鶴雲飛在野外或許也像這樣用鬆枝生火做飯的畫麵,心裡愈發焦急。她再次大聲喊道:“你們到底有沒有人知道鶴雲飛去哪兒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他……他出去探路了,誰也不清楚他們會走到哪裡。”一向老實憨厚的班瑪多吉見實在躲不過去,隻好含糊其詞地回答。
“你們就彆跟擠牙膏似的,不是有超意手環嗎?直說吧,到底有沒有聯係上?”包曉彤聽了,頓時火冒三丈。
“之前聯係過,前幾天還能聯係上,可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了。”韓貴無奈地補充道。
包曉彤怒吼道:“那你們都在這兒乾等著,是死人嗎?”
斯南佳旺長歎一聲,說道:“彆說找人了,就算出去了,能不能平安回來都還是未知數……”
包曉彤真的急紅了眼:“他們到底怎麼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青緣連忙遞上一碗水,輕聲安慰道:“曉彤妹妹,先彆著急,喝點水冷靜一下。雲飛和戈武是出去探路了,我們也都很擔心。說不定這兩天他們就會和我們聯係。”
包曉彤一把推開青緣遞過來的水,眼睛瞪得滾圓,說道:“這荒蠻之地,你們怎麼能確定他們沒事?”
班瑪多吉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這……這裡到處都是野獸,方向也不好辨彆。萬一他們回來,又怕找不到我們……”
包曉彤聽他這麼說,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陷入了沉默……
夜幕降臨,龍山山寨一片死寂,唯有用於防範野獸靠近的篝火,在寨子周圍徹夜燃燒,木頭被火焰炙烤,不時發出“劈裡啪啦”的爆裂聲。
遠處森林裡,時不時傳來動物悠長而又淒厲的叫聲。此時,牧龍女眯魯手捧著咚咚果和龍山土酒,從破草棚前輕盈走過。她半裸的身體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下,泛著古銅色的迷人光澤,宛如一幅古老而神秘的畫卷。
曲木戈武不禁看得目不轉睛,一時間竟忘記了腹中的饑餓,不由自主地發出讚歎:“古人真美!”
就在這時,雲飛突然開口:“何時隻顧看美人,忘記饑腸響轆轆。”緊接著,他大聲吟唱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曲木戈武心想:這不就是《詩經》裡的詩句嗎。他暗自抱怨,都到了這危急時刻,念詩歌又有什麼用呢?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著鶴雲飛的歌聲響起,眯魯竟停下了腳步。她緩緩轉過身,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一直等到雲飛唱完,才麵帶微笑,將手中的果實和美酒送了過去。
戈武心中暗自歡喜,心想:飛哥呀,飛哥,你這一招還真靈!看樣子事情有轉機了!以後你就負責給我提供《詩經》裡的詩句,我來想辦法應對這些狀況……
與此同時,龍山劊子手辛讓,帶著一身酒氣,晃晃悠悠地來到關押鶴雲飛和曲木戈武的地方,他用古龍山語對著二人惡狠狠地說了一通,隨後便揚長而去。
曲木戈武從辛讓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不妙,心想:完了!這家夥心胸狹隘,肯定是記恨之前被打倒的事,他一定會置我們於死地!想到這兒,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悲傷。
這時鶴雲飛卻突然哼唱起來:鶴雲飛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不停地重複著:“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曲木戈武知道鶴雲飛是個意氣之人,心想他可能又想念隊友了,便安慰道:“飛哥,彆難過,我們死不了,我覺得他們不是食人族。”其實,這話更像是他在給自己打氣,畢竟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曲木戈武看了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平日裡都是這北京哥們兒拿主意,如今他這般狀態,自己必須得想辦法了。然而,他想了大半夜,也沒琢磨出什麼好辦法。不知為何,那個充滿野性的女孩兒身影總是在他腦海中浮現。
眯魯,眯魯?這不是和我們彝家傳說的咪依魯諧音嗎?曲木戈武想起了家鄉每年農曆二月八日的插花節,那是為了紀念聰明美麗的彝族姑娘咪依魯而設立的節日。
據祖輩相傳,很久以前,咪依魯為了讓眾姐妹免遭惡霸的欺淩,假意答應嫁給惡霸。在婚禮上,她與惡霸共飲放有馬纓花的毒酒,犧牲自己,為民除害。
曲木戈武又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他們是在盛開的馬櫻花樹下相識的。那時,彝族的青年男女們聚在一起,圍著燃燒的火塘,和著悠揚的蘆笙,歡快地“打歌”。回憶起這些幸福的過往,曲木戈武臉上露出了笑容,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中生代的天氣變幻莫測,陽光明媚的日子少之又少,常常是一場暴雨毫無征兆地突然降臨。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但大多伴隨著電閃雷鳴。終於,一場凶猛的山洪衝垮了桫欏山寨西側用於防洪的堤壩,龍山人的草巢岌岌可危。
清晨,雨還在下著,鶴雲飛和曲木戈武已經蘇醒,他們被龍山人驅趕著,冒著大雨和眾人一起築壩堵水。
鶴雲飛發現,桫欏山寨大多是草棚,而且都建在半山腰。這個位置雖然能有效防禦野獸的襲擊,相對安全,但一旦大雨來臨,就會遭受來自龍亙山青龍頂上的洪水侵襲。
為了抵禦洪水,西摩拉姆帶領龍山人在山坡一側修建了阻水壩。然而,雨勢太大,山洪太過洶湧,用石塊和泥土堆砌的水壩根本無法抵擋洪水的衝擊,許多龍山人被洪水無情地卷走。
鶴雲飛呆呆地望著頂棚外那片明亮的夜空,眼神空洞而又迷茫。曲木戈武見狀,忍不住問道:“飛哥,你在看什麼呢?”
隻見雲飛雙眼直勾勾的,嘴裡驚恐地喊道:“西北方向………天狼星,北鬥第一星,殺星……”
曲木戈武順著他的目光抬頭望向夜空,卻根本分不清他指的究竟是哪一顆星。突然,鶴雲飛又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廉貞星,廉貞星,桃花劫……”
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語,讓曲木戈武聽得心煩意亂。他突然想起,隊伍訓練時,曾請麗江天文觀測站的星相大師沈星雲講解過如何觀測星相,以提升大家對時空的辨識能力和預測能力。
教授當時說,天狼星是大犬座的一顆藍白色主序星,是人類曆史上第一顆被精準測量速度的恒星,它與地球的距離約為86光年。它有一顆白矮星伴星,也就是天狼星b星。不過,戈武記得,那好像是顆災星。
這麼一想,曲木戈武的心愈發忐忑不安起來。為什麼這個時候隊長會提到這顆災星呢?難道真的有災難即將降臨?還是說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了?
曲木戈武順著鶴雲飛觀望的方向又仔細看去,卻覺得那位置似乎不太對勁。他印象中,沈星雲說過,在浩瀚星空之中,除去太陽,天狼星便是全天最為明亮的恒星,雖然亮度不及金星與木星,然而在絕大多數時間裡,其光輝都遠超火星。按常理推斷,在整個夜晚,天狼星理應始終占據著天空中最亮恒星的位置,可此刻,它卻顯得異常昏暗,微弱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
曲木戈武暗自思忖,莫不是時空發生了轉換?又或是所處的年代截然不同,導致星相的位置也隨之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