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堊紀的夜晚格外寒冷,尤其是在這空曠的野外,晝夜溫差極大。苗苗和小雨迅速動手搭建帳篷,又在周圍收集了厚厚的、柔軟的植被,仔細地鋪在帳篷下方,試圖讓夜晚能過得稍微舒適些。
陳苗苗一邊整理著,一邊問:“小雨,你還記得煙袋鍋是怎麼點火煮水的嗎?”
郝小雨點頭道:“記得,咱們一起試試。”兩人先是四處尋找,收集了一些雨水,又找來幾根粗大的木柴。
就在陳苗苗準備鑽木取火時,郝小雨連忙製止:“先彆急著鑽木取火。”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了白天逗包老大用的手槍型打火機和一包香煙,熟練地點上一支。
陳苗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隻見臉上帶著些許雀斑的郝小雨吐了個煙圈,解釋道:“跟那些醫生學的。以前在胸外科跟著醫生做手術,他們做完手術太累,就會偷偷抽上一支。這次出發前,碰到原來科室的邱忠文大夫,他是廣西人,聽說我要去野外,就送了我一包家鄉的真龍牌香煙,說在野外能祛濕防蟲。”說完,她將香煙遞向陳苗苗,“你也來一支?”苗苗連忙擺手拒絕。
兩人剛點起篝火,準備拿出乾糧充饑,周圍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無數如大拇指般大小的光點閃爍著,像是被接通電源的小燈泡,瞬間掛滿了天空與山野。兩個女孩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郝小雨不禁喃喃道:“難道是螢火蟲?”
陳苗苗滿臉懷疑,說道:“怎麼可能,哪有這麼大的螢火蟲,要是真的,恐怕都能吃人了。”
郝小雨聽了,心裡一緊,擔憂這些蟲子會不會像飛蛾撲火般撲過來。
見那些光點並無異常舉動,郝小雨轉移了話題:“苗苗,你說曉彤姐跟雲飛大哥是怎麼回事?”
陳苗苗作為包曉彤的閨蜜,自然知曉不少內情,但她並不想全盤托出,隻淡淡說道:“他們都是武當山太極門李玄清的弟子。”
郝小雨追問道:“這個我知道,我是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陳苗苗回憶著說:“好像是在大洪水中認識的,當時雲飛哥救了曉彤姐。”
郝小雨猶豫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疑惑:“可我看二師兄郭振虎好像更喜歡曉彤姐。”
陳苗苗理所當然地說:“那肯定啊,二師兄不向著曉彤姐還能向著誰?”
郝小雨又嘟囔道:“可我感覺雲飛哥對曉彤姐不太在意。”
陳苗苗看了她一眼,輕聲告誡:“彆瞎猜了,人家自有打算。”
聽苗苗這麼一說,小雨便不再追問,兩人靜靜地凝視著星空,那閃爍的繁星就像一群神秘的舞者,在夜幕中肆意舞動。她們沉浸在這浩瀚而寂靜的氛圍裡,各自思緒萬千。
過了片刻,陳苗苗打破了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與不安:“小雨,你說曉彤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們還能活著和他們重逢嗎?”
彆看郝小雨平日裡總是嘻嘻哈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真正遇到事情時,她卻異常沉穩。她可是學過心理學的,深知在這種絕境之下,保持內心的堅定與冷靜是多麼關鍵。
她語氣篤定地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能找到他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白堊紀的夜晚格外漫長,仿佛永無儘頭。天還未破曉,陳苗苗突然被一陣怪異的叫聲驚醒,她的心猛地一緊,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她來不及多想,急忙伸手推醒還在熟睡的郝小雨,同時用顫抖的手指向帳篷外,示意她仔細聽。
郝小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起初還有些茫然,但很快就被那傳入耳中的聲音吸引。她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果然,外麵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叢林中穿梭,緊接著,又傳來幾聲古怪的“哼哼”聲,那聲音低沉而沙啞,竟和非洲豺狗的叫聲有幾分相似。
兩人頓時緊張起來,大氣都不敢出,悄悄地拉開帳篷的一道小縫,小心翼翼地向外窺探。此時,篝火早已熄滅,隻剩下幾縷青煙嫋嫋升起,緩緩飄向剛剛從沉睡中蘇醒的森林。外麵的天空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清晨的水霧彌漫在林間,使得那一束束穿透枝葉的晨光顯得格外清晰明亮。
在這如夢如幻的光影中,一些不知名的動物在高達30多米的樹梢間歡快地跳躍著,它們的身影在微光中若隱若現,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然而,眼前的美好景象並未持續太久,就在她們的目光掃過周圍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帳篷不知何時已被七八隻恐爪龍團團圍住。
這些恐爪龍身形矯健,鋒利的爪子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道痕跡,它們正圍繞著帳篷徘徊,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異物”感到十分好奇,又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女孩被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由自主地緊緊縮在一起。陳苗苗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恐爪龍那溫熱的鼻子正不斷地拱弄著帳篷,那強烈的鼻息吹得帳篷表麵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開。
郝小雨見狀,急忙伸手在醫藥箱中摸索,慌亂中抽出一把手術刀,緊緊地握在手中,試圖以此來給自己壯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苗苗突然小聲說道:“我們必須把它們趕走,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裡!”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透著一股堅定的決心,仿佛在這一刻,她從心底湧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怎麼趕呀?我們又沒有槍!”小雨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看著苗苗,心想她是不是被恐懼衝昏了頭腦,才說出這樣看似不切實際的話。
隻見陳苗苗沒有回答,而是輕輕地拿起自己的背包,動作緩慢而謹慎,生怕驚動了外麵的恐爪龍。她小心翼翼地從裡麵取出了一架無人機,然後用眼神示意小雨幫忙拉開帳篷的縫隙。
就在那一瞬間,無人機如離弦之箭般從帳篷中飛了出去。
郝小雨看著無人機消失在視線中,心中滿是疑惑:這外麵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無人機這麼飛出去,不是瞎撞嗎?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大開眼界。
隻見陳苗苗微微閉上眼睛,雙手輕輕放在太陽穴兩側,整個人仿佛進入了一種專注的冥想狀態。原來,她正在完全憑借意念操控著無人機。她深知這架無人機具備先進的自動避障功能,自己隻需控製好它的飛行高度,就可以利用它來來回回地騷擾恐爪龍,為她們爭取逃脫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無人機持續兩個多小時的騷擾下,恐爪龍們顯得愈發煩躁不安。可與此同時,苗苗的心中卻漸漸湧起了一絲擔憂。
她清楚地知道,這架無人機的最大續航能力隻有八個小時,而在白天的時候,它就已經工作了四五個小時。如果再找不到充電的地方,一旦電量耗儘,無人機就會自動返航,到那時,她們可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就在苗苗心急如焚的時候,帳篷外邊突然安靜了下來。郝小雨小心翼翼地湊到帳篷邊,猶豫了一下,然後悄悄地拉開了帳篷。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陽光灑滿了整個森林。她定睛一看,外麵的恐爪龍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兩個人趕緊起身,手忙腳亂地收拾起帳篷和行裝,離開這個充滿恐懼回憶的地方……
探險隊失蹤在卡欽冰川山區的消息如一陣疾風,迅速在社會上蔓延開來。西南科學研究院麵對輿論壓力,不得不給公眾一個交代。於是,林一洲緊急召開了一場內部冰川營救會議。
鶴雲飛、班瑪多吉,還有那位飛行員都被邀請到場,對當時的具體情況進行詳細陳述,而這恰好也符合鶴雲飛的心意。
會議伊始,林一洲打開設備,播放了一段影像資料。
畫麵中,一支看似馬幫的隊伍正艱難地在冰川上前行。他們步伐沉穩,馱著貨物的馬匹在冰麵上小心翼翼地挪動著。突然,隊員們齊齊看向天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們神色變得緊張起來,緊接著,紛紛朝著冰牆的方向奔去,顯然是得知了危險即將來襲的情況,試圖在冰牆下尋求庇護。
然而,在一陣狂風驟起、暴雪肆虐的畫麵之後,意外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屏幕上出現了大片的黑場,影像戛然而止。
鶴雲飛看到這段影像,心中滿是驚訝,他暗自思忖,這或許是飛機上的自錄裝置所拍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