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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八爺他吝嗇小氣。
王羲之的真跡曆史上被大規模銷毀過好幾次,一次是東晉末年被逃亡中的桓玄儘數扔到了長江裡,一次是南梁時期被戰敗投降前的梁武帝一把火付之一炬。
到了唐朝,唐太宗李世民也對王羲之的大作情有獨鐘,下令四處搜羅,據傳聞《蘭亭序》的真跡就殉葬在昭陵,其餘再到北宋年間早已十不存一,有些被當成真跡的甚至還是臨摹本。
現今連臨摹本都十分罕見,更彆說是真跡。
越明珠看出他的為難,暫且收了收心,解釋說:“我隻是好奇,沒有彆的意思。”
原先見他們煞有介事,還真以為有什麼線索,這會兒看齊鐵嘴有口難言就什麼都明白了,對張小樓輕聲斥責:“齊先生上門做客,你待他和氣些,好好說話不要胡亂開玩笑。”
在管家平平無奇的死亡注視下,自知理虧的張小樓低頭作鵪鶉狀。
齊鐵嘴站在書房最裡角,與離門口不遠的越明珠僅擱了幾米遠,將她從驚喜到失落再到佯裝無事的情緒變化儘收眼底。
兩人目光對接時,隻見她歉然一笑,“他在家不拘小節慣了,一時忘形,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齊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齊鐵嘴垂下眼簾,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等再抬眼,他溫和笑了下,這笑不像被逼無奈的沮喪,倒有幾分綽有餘力的遷就,“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我那小香堂經手的古籍碑帖沒有上百也有幾十,若明珠小姐喜歡,今後留意便是。”
“不必這麼麻煩。”
“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隻是,找到真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都說紙壽千年絹壽八百,齊鐵嘴也知道這是在保存極好的狀態下,好在摹本和拓本還有點希望。唉,這姓張的嘴也太快了,佛爺回來前還是少走動為妙。
臨了,他歎氣:“總之還是彆抱太大希望。”
“那你直說不就完了,何必給人家希望。”
狗五踩著點來齊鐵嘴的地盤蹭了頓飯,期間聽他好生一頓抱怨,抬腳踢了踢桌子底下的大黑狗。
挪個位子,他腿伸不直了。
老實趴著的大黑狗懶洋洋地起身,不僅不退還往前將他腳背壓在身下,很是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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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狗肚子冬天捂腳是挺不錯,如今是大夏天讓它這一趴熱得狗五頭皮都快炸開了,“這死狗,當初就不該把你撿回來。”
他氣哼哼把腳抽出來,憤憤不平的自己換了個地放著。
齊鐵嘴還在犯愁,聽他這話立刻翻臉,“你少跟我在這兒指桑罵槐,一話兩罵,真以為我聽不出來是吧?”
狗五差點噴了,樂得搖頭,“你們這些算命的就是想的比彆人多,摸不著邊的事也能瞎扯到一起,我算服了。”不過嘛,好歹記著吃人嘴短,從袖子裡悠哉悠哉的掏出來一個高粱稈編的小籠子,他邊逗蟈蟈邊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說佛爺妹妹傷了腿在家養病,那什麼書你要找不著,不妨拿我家新下的狗崽去交差。”
“你家狗?”
齊鐵嘴低頭望向桌下這隻吃飯像豬一樣哼哧哼哧的大黑狗,有點看不上眼。
狗五“切”了一聲,你不願意,我還不樂意送呢。
“說吧,你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飯也讓他蹭了,齊鐵嘴不耐煩陪他乾坐,“又要跟霍三娘侄女下地?”
狗五心虛的大聲道:“誰說要陪她下地了,我是來給你看我的鐵皮大將軍。”也不管大將軍在草籠裡不屑的大叫。
“小滿送客。”
“誒行行行行行我說我說,怕了你了!”
齊鐵嘴讓聞聲前來的小滿下去,扭頭等他開口。
狗五一臉鬱悶地趴桌上,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一開始就是好奇名字叫仙姑的姑娘怎麼突然有一天鼻青臉腫的,後來才知道霍家女人打小出門就要摸點東西回家,不然就得挨打。
可能整個霍家就這風氣,仙姑說能在霍家生存下來的女人都很要強,往往要強的女人做的又遠比男人好,所以她們從不叫苦。
狗五哼哼唧唧,“你給算算這趟有沒有危險。”
齊鐵嘴無語:“人家就是來借狗,你還想跟著一起去?”
“有驚無險我就去。”
“有險你就不去了?”
“明知道危險還去,那不是在幫忙是在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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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鐵嘴本想嘲笑兩句,轉念一想,感慨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對自己這麼有自知之明,我也深感欣慰。”
兩個九門弱雞在這一刻達成共識,惺惺相惜起來。
儘管之前齊鐵嘴說了要幫她留意,不過越明珠覺得他短期內不太可能有什麼進展,可能一拖就好幾年。
沒想到一周後他居然真的找來了。
上手一觀,越明珠發現竟然還是中華草書之王《遊目帖》。
她愣住,《遊目帖》自然不是真跡,可就眼下這個時間段明代摹本不是讓日本商人帶去了日本嗎,最後給小男孩毀了。
那她手上這份是?臨本也不必連每一代收藏人的印章都一比一複刻吧。
不會吧。
越明珠深陷撿漏的震驚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齊鐵嘴氣定神閒地負手站在她桌前,對自己的成果相當自得。
張小樓調侃:“八爺,說好的真跡呢?”
“誰跟你說好了?”他氣不打一處來,瞧了眼對麵的越明珠,見她專心看字帖,這才小聲嘟囔:“我上哪兒給你真的,就算有,那也隻可能在你們東北老張家人手裡。”
齊鐵嘴哼聲:“少在這兒給八爺我上難度,你怎麼不回老家翻翻你祖宗的收藏去?”
張小樓一聽,居然還挺有道理。
不過,他認真考慮一下,還是遺憾放棄,“東北現在不太平,就算太平張家老宅也不是沒人住,要讓那群老的知道我想把祖宗家底翻個底朝天,手廢了扔出來都是輕的。”
他聳聳肩:“算了,小姐滿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