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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是,沒被踩踏。
壞消息是,她骨折了。
長沙夏長暑熱,眼看有段時日不能外出跑馬,越明珠想趁春末還不算太炎熱帶紅珠踏青遛彎,沒想到會突發意外。
起初一切都很好。碧空如洗,芳草如茵。
越明珠瞅了眼陳皮後腦勺,早知道就不叫他了,一看她馬騎得這麼高,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自己跑,必須他來牽繩。
新到手的馬鞭毫無用武之地,她淩空抽響一聲,酷炫極了。
同樣是作勢抽人,張日山是隻躲鞭子不鬆手,換陳皮...彆說躲了,但凡抽過去角度不對他還要湊上來故意挨一鞭子,惡人先告狀的對她進行從力道、和速度多方麵‘奚落’。
放鬆心情,她搖頭晃腦:“馬馬嘟嘟騎,騎到那嘎嘎去,嘎嘎不殺雞呀,哇哇我要回去,嘎嘎不殺鵝.......”馳騁有馳騁的快樂,漫步自有漫步的安逸。
她就很安逸。
牽著一人一馬走了一圈又一圈熱出汗的陳皮回頭斜了她一眼,直覺告訴越明珠這小子憋著壞,不理他繼續哼歌。
陳皮自討了個沒趣,悻悻回頭繼續當馬夫。
天氣有點熱了,越明珠輕輕歎了聲氣,她發誓歎氣聲真的很輕,不想陳皮還是聽見了,也跟著唉了一聲,歎道:“也不知道是誰說要出來兜風,這腳沒邁一步,倒是比兩條腿、四條腿來得辛苦。”
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並行的馬兒,好似難兄難弟、患難與共。
賭氣伸腿蹬了他一腳,越明珠:“邁了。”
...陳皮消停了。
見附近有小販挑冰擔子賣刨冰和冷飲,他把馬牽到旁邊,先睨她一眼,慢悠悠跟馬有商有量:“跟你主人在這兒等著,老實一點彆到處亂跑。”
有完沒完!
趕在挨第二腳之前,陳皮麻溜把韁繩塞她手裡跑去買冰了。
越明珠摸摸紅珠,讓它乖乖待在原地彆動,不經意瞥見草叢中有什麼黑色的鱗片一閃而過,速度極快,紅珠倏地昂首嘶叫一聲,驚慌失措下馬蹄亂踏,遠遠瞧見這一幕,陳皮扔了東西就往回跑。
越明珠匆忙收緊小腿勒緊韁繩,不她安撫紅珠就發狂地跑了出去,什麼指令都不管用,速度還越來越快。情況危急,她隻能冷靜壓低上半身,一手勒韁一手緊抓鬢毛,先保持自身平衡再逼它減速,如果減速不成功最壞也不過是從馬背上摔下來。
沉下心,她準備隨時撤鐙跳馬,忽然有人用繩索套住了紅珠前腿,疾馳中猝不及防地這麼一絆它頓時悲鳴一聲重重側摔下來。
天旋地轉,越明珠都來不及撤身就右腿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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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眼睜睜看著她從馬上摔下來又被壓住,張了張嘴,卻絕望的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精神恍惚中,時間流速變快又無限放慢。
她感覺自己像一葉孤舟在柔波中起起伏伏,好像超脫了時間概念,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直到有人在她耳邊碎碎念:
【這孩子好勝心太強,什麼都要爭什麼都要搶,不是最好的看不上,到手了又三分鐘熱度,根本不知道什麼才能滿足她。】
【過勞者死,過慧者天收,咱們拿得起也要放得下,你啊,少點貪心再多點平常心就是個完人了。】
......說我聰明我不跟你計較,可你說我勤勞刻苦還早死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
呔!老頭,你少給我——【叫外公!】
【全世界就你最聰明,隻要你想,隻要你願意,誰都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服你的你當狗一樣使喚,不服你的你當狗一樣羞辱,那些被你使喚過、羞辱過的人到頭來還得對你感激涕零!這樣你就高興了?滿意了?】
【木秀於林風必......】
摧我?
她冷笑:我知道。
我會全部接下來,最後——十倍百倍千倍的奉還。
【......】
【再不改改脾氣,你遲早有天要摔個大跟頭。】
......可惡,居然被一語言中。
越明珠在醫院醒來。
本以為醒過來能耳根清淨一點,還沒睜眼就聽捧珠在喊:“...你手鬆開讓醫生把話說完,小姐是跟你一起出去的,現在小姐出了事你還在這裡添亂!是我不會放過你才對!”
陳皮沒空搭理她,掐住醫生脖子快把人提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他語氣平靜,偏偏表情瘮人得緊,沒人懷疑他的凶性,但凡醫生再說一個字馬上會被扼斷脖子。
“鬆手!”
“夠了,這裡是病房,要吵出去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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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張小魚張日山也在。
感覺渾身像散架了又重組過,尤其是右腳疼的厲害,聞著濃鬱的藥水味,越明珠連指尖都不想動。
思索一秒,果斷選擇裝睡擺爛。
就這麼事不關己聽著他們爭執了好一會兒,伴隨重物落地聲的還有劇烈咳嗽,沒兩秒病床邊緣微微下陷,比起先前冰冷恐怖的聲音,這次異樣輕柔:“明珠,你醒了?”
咦?她明明控製呼吸了。
越明珠不信自己裝這麼像還被發現,懷疑是在詐她,於是眯著眼縫往旁瞟,剛看到點光就發現陳皮扒在枕頭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悄咪咪地偷看,剛好兩人目光對視。
越明珠:“......”
陳皮:“......”
氛圍有些尷尬。
越明珠:“...你太吵了,我是被吵醒的。”
陳皮嘴角抽動一下:“嗯。”
捧珠幾乎是撲過來的,擠在陳皮邊上,強忍淚水,“小姐,小姐你還好嗎?小姐你哪裡疼,你告訴我,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手抹眼淚的可憐樣,實在讓人想不到半分鐘前她還死死扒著陳皮恨不得跳起來跟他鬥狠嗆聲。
越明珠委屈癟嘴,“渾身都疼。”嗚咽兩下,趕忙問:“我腳傷的嚴不嚴重?紅珠怎麼樣?”
想起她摔下馬的那幕,陳皮表情扭曲一瞬,‘你還想著那個畜生’差點奪口而出。他強壓怒火,望著她陷入枕頭的側臉,從額頭到下巴到處都是擦傷。
厭煩而暴虐的戾氣燒著了他每一根血管,每看她一眼就血液翻滾,焦躁不安攪得他五臟六腑都快錯位,惡心得要嘔出來。
陳皮深吸一口氣,
“不重。”
沒讓明珠發現他轉瞬即逝的失控,避重就輕:“我之前腰折成那樣都治好了,你腳上這點傷很快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