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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愁人。
越明珠沒有奪門而逃,而是果斷選擇了從心,把藏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我是看你太累,又想到你最近趕路辛苦,還背了我那麼久,就想趁你休息的時候到外麵去找點什麼回來給你補補身體。”
滿腔的怒火滯住,陳皮已然看清那在暗淡月色中顯露身形的生物——一隻歪著脖子折在她手中不知生死的野雉。
眉心緊皺之下的狠戾之色漸消,神色漸變,他難得帶了些許茫然地結巴道“給,給我補,補身體?”
“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殺秦淮,說它老跟你對著乾,死了沒吃到可惜了。”越明珠沒讓氣氛冷場,把雞往他麵前一送,真摯的小聲道“我好辛苦才抓回來的,這總算能補償你沒吃到殺秦淮的遺憾吧?”
被這猝不及防的討好震住,陳皮心中驀然升起一絲難言的脹滿,望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警報解除!
越明珠微微一笑,她就說嘛,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她拿不下的人,更何況是已經快要養熟的,怎麼可能隨便就被反咬一口。
訓狗界大師的稱號,她可沒打算拱手讓人。
沒讓氣氛冷場,越明珠笑聲明朗,格外感染人,“是不是一下子就氣不起來了?”
發現她單手舉著雞力氣不太夠,有累到顫顫巍巍的趨勢,陳皮低聲“嘖”了一下把雞接了過來,彆過臉去不肯看她,仿佛在生悶氣一般,隻嘴硬說了一句“我看是你自己嘴饞想吃肉了吧。”
拍了拍手上粘著的雞毛,越明珠好脾氣的哄道“那就各退一步,當我們兩個都饞了好不好?”
陳皮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
作為抓野雞的最大功臣,越明珠很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圍觀他點火燒水拔雞毛開膛破肚做烤雞。
而幕後功臣係統正式宣布下線。
野外露營什麼東西都不齊全,這隻雞燉的也很一般隻能說是熟了。不過陳皮吃的很香,當叫花子飽一頓饑一頓是常態,有的吃就不錯了根本不挑嘴。越明珠就不行了,她寧願沒滋沒味的啃她的鍋盔,可陳皮看不慣硬塞了兩個雞腿給她,非要她吃下去。
行行吧。
吃完陳皮還有些意猶未儘,躺在火堆邊休息的時候盯著越明珠看了兩秒,突然從褡褳裡掏出一小節竹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
搖曳的火光中,短短的竹節十分小巧,她上手一看發現比手指還細。
“吹針。”當初在酒樓裡殺了黃葵那幫人隨手撿的,陳皮怕她不會用還拿手比劃了一下,“要是遇見敵人對著一吹就行了。”
暗器!!!
越明珠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稀罕的把吹針拿在手裡左看右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隻出現在小說中的暗器!
聽到動靜陳皮瞅了瞅莫名興奮的人,莫名有點滿意的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大覺去了。
一夜無眠。
越明珠的腿傷一好,陳皮帶她跑路的速度直接快了一倍都不止,不過他好像從來沒懷疑過她為什麼傷好的那麼快。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半夜去抓山雞的舉動啟發到,之後的日子,不管趕路有多辛苦,陳皮除了給她生火找水源,還會主動給倆人加餐。
比起之前光顧著埋頭趕路跟著她啃饃饃,現在的陳皮還會問越明珠愛吃什麼,連她不吃海鮮,連帶著他辛苦抓回來的魚跟螃蟹都不肯吃,也沒有再罵她矯情。
反而會去掏鳥蛋,打鳥、抓兔子給她。
越明珠誒嘿~
這趕路的日子是越過越舒坦了!
陳皮野外逃生經驗豐富,倆人時不時走走水路,越明珠暈船,他就再帶著她上岸走走陸地。
除了那晚的捕獸夾,接下來的路一帆風順的不可思議。他們就這樣緊趕不慢的來到了湖南地界,終於可以徹底放下心了。
陳皮帶著她開始挑大路不再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總在深山老林跑太費體力也不夠安全。
隨著路上的人多起來,越明珠看見有人穿的比自己和陳皮還要寒酸,彆說保暖,能蔽體已是不易,她還看見有人光腳走路。
這可是冬天。
天南地北龍蛇混雜的走了一段,些許閒言碎語入耳她才知道原來少數快瘦成人乾的,是家鄉爆發旱災,家家戶戶顆粒無收,把周邊的樹皮草根都扒光了,入冬了快活不下去了才逃往外地。
據他們自己說這還算命大,不夠命大的基本都絕戶了,要麼餓死要麼吃觀音土憋死要麼上吊自殺要麼就累死在半路上。
前路漫漫,路途遙遠乏味一些知道的人閒聊間便傳開了些許荒誕到可怖的內情,某些突破人類道德底線的慘案越明珠聽了都不寒而栗,可活下來的人,他們混濁的眼睛卻早已流不出一滴眼淚,乾涸麻木的可怕。
有這群人在,陳皮把越明珠看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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