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花香縈繞在蕭景煜的鼻尖,久久不散。
蕭景煜閉上眼眸,深吸一口氣才強行收斂了心神。
望著身側男人俊美的睡顏,薑婉寧心中升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失落感。
這算是什麼?
難不成她沒被皇帝看上,亦或是皇帝為了報複她不曾等他,才故意撩撥,滿足他那點惡趣味?
萬千思慮幾乎瞬間席卷在薑婉寧的腦海之中,可她卻遲遲摸不準皇帝的心思,
耳邊傳來男人規律的呼吸聲,朦朦朧朧間薑婉寧的意識逐漸渙散,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薑婉寧睡到自然醒,身旁早已沒了蕭景煜的身影,宮人們簡單侍奉過沐浴後,這才將她送回了儲秀宮。
“小主,您怎的回來的這麼晚?”司琴和墨書一見薑婉寧,便匆忙迎了上去。
“可是有什麼不妥?”薑婉寧挑眉開口。
司琴和墨書對視了一眼,才一臉愁容的回應道,“小主怕不是忘了,後宮中秀女侍寢素來不曾有留宿龍乾宮的先例,就連前幾日被一舉封妃的曲小主,也是被宮人們半夜送回來的。”
“倒是如此。”薑婉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許是昨夜發生的一切太過於跌宕起伏,以至於她一時間竟忘記了如此重要的規矩。
不過即便她記得又能如何,沒有皇上放話,她一個秀女又怎敢肆意妄為?
思及此,她的眉眼間多了一份隱隱的愁容。
也不知皇上此番究竟是有意還是無心,但毫無疑問的是,此舉無疑已經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怕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不會安生了。
正思索間,就見一嬤嬤走入了大殿中,朝著薑婉寧恭敬的行了一禮,
“薑小主,皇後娘娘召您前去鳳儀宮冊封領賞,勞煩您簡單收拾一下跟奴婢走一趟吧。”
薑婉寧聞言微微點頭,“有勞嬤嬤專程前來通報,待本小主收拾一二,便雖您一同前去。”
話落,她便帶著司琴和墨書走入了臥房之中。
簡單梳洗一番後,薑婉寧換上了一身淡黃色的錦裙,小臉兒上雖未施粉黛,但卻依舊嫵媚傾城。
跟隨著掌事嬤嬤的步伐,薑婉寧帶著兩個婢女前往了鳳儀宮。
這廂薑婉寧剛離開,白樂芸便帶著兩個婢女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眼見著在寢宮內並未尋到薑婉寧的身影,白樂芸便將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許映月的身上。
“本小主聽聞許妹妹近來身子不怎麼好,今日便專程帶了點兒東西過來瞧瞧,可怎想妹妹這眼神也不好?見本小主前來,也不懂得起身歡迎?”
白樂芸沒好氣的睨了眼正躺在榻上的許映月,隨後便大步走向了主位,眼底的寒芒冷的嚇人。
“妹妹今日身子不爽,一時疏忽間,竟沒注意到姐姐前來,還望姐姐莫要怪罪。”許映月說話間輕咳了兩聲,此刻她麵色略顯蒼白,在婢女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直了身子。
看著白樂芸那咄咄逼人的模樣,許映月趕忙上前福身,隨後吩咐貼身婢女端來一壺熱茶。
“本小主向來寬宏大量,自是不會在這等小事上同你計較!”
白樂芸冷哼一聲,倒也沒有繼續怪罪。
她目光望向東廂空蕩蕩的寢殿,沉聲詢問道,“本小主聽聞薑婉寧徹夜未歸,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許映月輕輕點了點頭,“自是如此,許是薑妹妹深受皇上喜愛,因此才獲得如此殊榮,方才還聽寒霜說,薑妹妹剛一回來被皇後娘娘召去鳳儀宮領賞,她能有那般好福氣,著實是替她感到開心。”
許映月唇角帶笑,絲毫沒注意到對麵白樂芸早已被這話氣的發狂。
在她看來,薑婉寧所謂的‘好福氣’,分明就是從她身上搶走的!
明明按道理來說,出了曲妙芙之外,自己理應才是最先被召去侍寢的!
可也不知薑婉寧那賤人究竟用了怎樣的手段,竟被她給搶了先!
“嗬,你們二人倒是姐妹情深!”尖銳的指甲深陷於掌心之中,白樂芸眉眼間驟然浮現出了一絲狠戾之色,說話間她拿起了茶壺,斟了杯熱茶遞給了一旁的許映月。
許映月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伸手便要去接。
在她即將觸碰到茶盞的一瞬間,白樂芸猛地一收手,滾燙的熱水瞬間傾瀉而下,儘數灑在了許映月的手上。
白樂芸故作震驚的捂住了嘴唇,眉眼間卻全然都是幸災樂禍。
“妹妹怎的如此不小心?本小主聽聞許妹妹你作的一手好畫,如今不小心傷到了手,怕是許多日都不能拿起畫筆了。”
“白小主,你莫要太過分了,明明是你”站在許映月身後的婢女寒霜自是目睹了這一切,忍不住站出來替主子打抱不平。
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許映月厲聲嗬斥,“寒霜!莫要多嘴!”
“是”寒霜無奈隻得退了回去,轉而看向了許映月被燙出水泡的手,“小主,您沒事吧?”
許映月慌忙將手收在袖口中,強忍著痛苦搖了搖頭,“無礙。”
白樂芸見此情形,得意的勾起了唇角,看向許映月的眼底越發輕蔑,“你視她為好姐妹,卻不知你在她心中是否也有著同樣的地位了,”
“本小主今日有些乏了,便先回去歇著了,許妹妹便好好待在殿內養病吧!”
白樂芸話落冷哼一聲,帶著婢女大步離去。
“小主,方才那賤婢對您如此不敬,您難道就那樣放過她?”剛一走出殿門,秋荷便忍不住上前詢問。
“本小主有自己的打算。”白樂芸冷冷一笑,眼中的算計卻越發明顯。
薑婉寧那賤人能有今天,分明就是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榮寵!
這口惡氣,她白樂芸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吞下!
此番她就算是挑撥不了兩人的“姐妹之情”,那她也要殺雞儆猴,給那賤人一個教訓!
回到自己寢殿後,白樂芸無意間又瞥見了曲妙芙那空空蕩蕩的房間。
眼瞅著自己最討厭的兩個人如今都趕在自己前麵榮獲聖恩,濃烈的煩躁再次湧上心頭。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她此刻再也無法抑製住情緒,憤憤的將一旁的茶碗用力的摔在地上。
“賤人,全都是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