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很癢
臨近新年了。
龍國大地上,一條6300公裡的壯闊,橫貫神州宛若脊梁;一條5464公裡九曲十八彎的秀美,山河共舞,蕩氣回腸。海拔四千米的青藏高原上,遊牧的呼號猶在耳邊回響;北方草原上的羊群為這浩浩湯湯再添三分悠揚。帶著彩雲之南的群山偉力,盤桓在秦嶺山中的磅礴力量,用五千年傳承,鍛造出鐵骨柔情。荊楚纖夫的號子,赤壁下喊出一部《楚辭》,讓江水比大海更為激蕩;湘湖大地的“銜遠山,吞長江”孕育出千裡洞庭的魚米之鄉。潯陽江頭的五顆垂柳灑下落英繽紛,飄落進李白的酒杯,采石磯的碼頭溢出盛唐的酒香。從西域千裡到東北平原,北國風光卷起千堆雪,白帝城外寒鴉仍啼叫著《出師表》的哀傷。
冰雪帶著神奇的魔力,把龍國大地變成人人向往的地方。如果你問我,該如何尋覓回家的方向?我會說,用淩雲誌,抒壯懷,以勤為舟,渡雲河。遠離一切荼毒與卑劣者,不給它們諂媚和誤導的資格。受命於時代的感召,肩扛起理想的風車,就這樣迎著北風,在三尺劍上,生長出民族的大義和善美的品格。年華易逝光陰蹉跎,青春是一趟沒有回程的列車,無論熱情似火還是悲傷難過,請相信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如“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的王勃,詩酒趁年華的蘇東坡,沒有策馬揚鞭的少年行,草原會因此靜默。少了鋒芒所向的登臨意,人間就缺了壯美的傳說。少年可敢有意氣,以夢為馬,執筆為戈,為中華之崛起先熬三更燈火,再遊萬裡山河。為華夏根基構築鐵骨,為自己人生不媚流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在華夏大地各處,時不時閃爍著爆竹的光亮,伴隨著陣陣劈裡啪啦的響聲,還有孩子們嘻嘻哈哈的歡笑聲,仿佛都在傾訴著一年的收獲,也預示著未來的美好。冠族的威力很大,但並沒有阻擋人們奔向新年的熱情。
老村裡,那些從各個城市躲避冠族歸來的遊子,完成了對老屋的修繕,家家戶戶都在忙活著過年。
朝陽像往常一樣升起,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早早的起床,一邊忙活一家人的早飯,一邊合計著過年需要置辦的物品。
“對聯買好了,老人和孩子的新衣服新鞋子也置辦妥當了,糖果也買回來了……今年的小公雞再喂幾天,等到年關再殺,現殺現吃!還需要買條鯉魚,雖然家裡日子過好了,還是要討一個連年有餘的好彩頭……對了,還有鞭炮,要很多很多的鞭炮!辭舊歲迎新春,鞭炮一定不能少。”鐘靈兒望著火炕上還在睡夢中的孩子,美滋滋的想著。
嫋嫋炊煙從老屋的煙囪裡緩緩升起。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鐘靈兒回想小時候,王老爹的媳婦先走了,她的母親也走了,村裡的大娘每次逢年過節就過來轉轉,幫王老爹家和她家裡拾掇一番,偶爾還會帶點好吃的讓庚娃子和她品嘗一下。也許那時,月老已經悄然在他們身上綁上了紅線。在這個小山村,大家相處的都十分融洽,沒有外界的勾心鬥角,沒有世俗的物欲橫流,沒有喧囂的車水馬龍。
小山村像是沉睡在山嶺間的一座世外桃源,安靜,美麗,恬淡,悠閒。
山裡的鳥每天會在枝頭叫出各種各樣的聲音,婉轉動聽。
山裡的樹總是鬱鬱蔥蔥,野核桃和鬆子漫山遍野,桑葚是孩子們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野葡萄的甜味能讓人回味好幾天時間。村裡從來不缺過冬的柴,那滿山的樹在冬天落下的枯枝都足夠村裡人燒幾輩人。
農閒時,有經驗的老人會到林子裡套兔子、打野雞,運氣好還能打到一隻土麅子,讓全家改善夥食。
村邊的山溪裡,流淌的水總是清澈見底。魚兒隨意的跳出水麵,又一個猛子紮進水底。半大的孩子經常會背著大人,偷偷跑到溪水裡捉魚,也經常見到大人拿著鞋底追著半大孩子滿街跑。溪水有深有淺,捉魚存在一定風險,老人經常告誡孩子們不要下水,可年輕的心啊,怎麼是一兩句話能夠阻擋的呢?
“這個年,村裡的人比往年多了很多,也許過了年,他們就又要走了。不行,得讓他們知道,我們靜村已經不是以前的靜村了。嗯……那就用煙花點亮整個天空吧。”鐘靈兒想。
山洞裡,庚娃子每天坐在電腦前,鼓搗著那些隻有他一個人才懂的工具,閒暇時就陪著伽馬聊天解悶。
其實,一個孩子最好玩的年紀就是兩三歲的時候,天真而不虛偽,他們用他們的天真不斷的讓這個世界變的豐富多彩。
兩三歲的孩子,像一顆剛剛發芽的種子,對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懵懂。他們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像是裝滿了星星,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探索的欲望。一朵小花、一片樹葉、一隻爬行的小螞蟻,都能讓他們駐足許久,仿佛發現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
他們的世界是簡單的,卻又是無比豐富的。在他們眼中,天空是藍色的畫布,雲朵是會變形的;風是看不見的朋友,輕輕拂過臉頰時會帶來咯咯的笑聲;雨滴是天空的眼淚,落在地上會變成小小的水花,跳動著與他們玩耍。
他們對時間沒有概念,隻知道“現在”是最重要的時刻。一塊餅乾可以讓他們開心一整天,一個擁抱能瞬間撫平所有的委屈。他們的語言或許還不夠流暢,但每一個咿咿呀呀的發音都充滿了對世界的熱情與期待。他們用最純粹的方式感知世界,用最直接的情感表達愛與快樂。
在他們的世界裡,一切都是新鮮的,每一天都是一次新的冒險。他們用小小的腳步丈量大地,用稚嫩的心靈感受生活,用無邪的笑容點亮整個世界。他們是世界的初學者,卻也是最真誠的探索者,用他們的方式,詮釋著生命最初的美好。
伽馬的心裡年齡就像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始終沉浸在庚娃子為他描述的夢幻世界裡。那個世界裡,有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老婆”,無時無刻都在用她偉大的愛眷顧著庚娃子;有從來性格膽小且容易緊張的小豬圍繞在小熊維尼身邊,總是擔心各種小事,甚至會被自己的影子嚇到,然而,儘管很膽小卻依然會在朋友需要幫助時挺身而出;有貪婪的婆娘對著懦弱的漁夫無休止的吼叫同時震懾著伽馬“幼小”的心靈;有大灰狼隔著門板對小紅帽低劣的哄騙讓伽馬嗤之以鼻。
伽馬對庚娃子的依賴,就像一個孩子對母親的依賴;庚娃子對伽馬的耐心,也像一個父親對幼小的子女一樣無儘嗬護。
“冠族來了,它們很強大。我們……好像被包圍了……”庚娃子坐在電腦前,一邊沉思,一邊在屏幕上隨意的敲著字符。
從村裡那些回來的人口中,庚娃子得知了外界一部分消息。
“它們很厲害嗎?”伽馬的內心是崩潰的。
在它的認知裡,庚娃子身邊有“老婆”這樣一個神奇的保護神,應該無所畏懼才對。
“呃……很厲害,它們……它們讓我的身體很癢……”庚娃子把自己帶入地球的角色,繼續哄著伽馬,就像是哄著海洋與鶯歌一樣。
其實,庚娃子陪伴海洋與鶯歌的時光並不多,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山洞裡了。
“癢是什麼?”
“就像身體上有很多小東西在爬……”
“哦,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冠族是什麼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吞噬過兩顆恒星,恒星在最後階段,核心位置產生了大量高位元素,例如金,甚至更高位元素都有。恒星最後還是被我吞噬了,那些高位元素落在我的身體上,滾動了很久,我的表麵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那應該就是你說的‘癢’”。
伽馬繼續說:“那兩顆恒星在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之後,給我帶來了關於冠族的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