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回憶如同夢蝶般圍繞在四周,突然回憶變得模糊,直衝一片汪洋,刺骨的海水拖著她的雙腳往下沉。
她的意識在冰冷與窒息中逐漸模糊。
她感覺自己快死掉了。
突然腦袋一陣劇痛,宋念掙紮著睜開了眼,女孩濕潤的眼眸起了一層薄霧,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直直撞入裴肆閆的眼。
裴肆閆坐在床邊,用指腹輕輕抹去流下來的淚,嗓音沙啞,“哭得這麼厲害。”
宋念愣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夢,而是現實。
她剛剛在慈善晚宴犯病了……
裴肆閆怎麼會在這裡?
他該不會知道自己生病了吧。
宋念下意識的揪著被子,有些忐忑,“我怎麼會在這裡?”
裴肆閆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宋念,“你在宴會暈倒了,我路過看到了。”
宋念掙紮著起身,聲音輕喘無力,像隻軟綿綿的兔子,“謝謝裴總救我。”
“就一句感謝?”
宋念打量著裴肆閆的表情,隻可惜她察覺不出來此時裴肆閆的意圖。
“那裴總想讓我怎麼感謝呢?”
裴肆閆不言,漆黑的眸看了她許久,久到她心裡莫名其妙發慌,宋念正想打破這微妙的氣氛。
這時,男人薄唇微張。
“宋念——”
“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女人不是一向最愛扮可憐裝柔弱博自己同情。
現在給她機會,向他告狀。
他可以為她解決一切。
宋念心中一涼,臉色蒼白,她生病這件事情不能讓裴肆閆知道。
宋念咬著下嘴唇,搖頭,“沒有。”
又補充道:“我在晚宴暈倒就是低血糖犯了。”
“嗬——”
男人冷笑,笑聲瘮人。
拙劣的謊言。
裴肆閆麵無表情地站起來,仿佛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渾身散發著寒意和戾氣,“既然如此,那宋小姐繼續休息吧。”
宋念眼睜睜看著裴肆閆離開,她知道裴肆閆生氣了,可她能有什麼辦法,這個事她說不出口。
她在床上沉默了良久,掀開被子,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新的睡衣,而自己原本那條人魚裙不見了。
這條高定人魚裙得要好幾百萬,宋念有些擔心這條裙子還完整嗎?她依稀記得在暈倒撞到了桌子上,上麵的酒灑了她一身。
宋念在這個陌生的環境打量著,她在一個很大的彆墅裡,應該就是裴肆閆的家,而她所在的地方是主臥,也就是說她躺的那張床是裴肆閆睡過的。
一想到這裡,宋念忍不住耳根發紅。
“宋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嗎?”張管家畢恭畢敬地詢問著外來的女孩。
他是裴總貼身管家,從他跟著裴總那一刻起,從來沒有見過裴總帶過任何一個女人回彆墅,更彆提進主臥。
主臥是連他至今未踏足的地方,裴肆閆不喜歡彆人踏足自己隱私領域。
而今天不僅抱著一個女孩進來,而且直接讓這個女孩睡在主臥裡。
要知道偌大的彆墅裡客房有很多。
張管家不敢猜測女孩與裴總之間的關係,但他知道此人不能一絲怠慢。
“裴肆閆呢?”
她想知道那條人魚裙放在哪裡了。
張管家想起剛才裴總帶著一身寒氣的從房間出去,臉色陰沉。
難不成裴總跟這位小姐吵架了?
“裴總公司有事,剛出去了。”
“那你知道我身上穿著那件衣服在哪裡放著?”
“抱歉宋小姐,這個我不清楚。”
那隻能問裴肆閆了。
“那你知道裴肆閆什麼時候回來嗎?”
張管家如實將裴總的情況告知,“這個說不上來,裴總回來的時間並不固定,有時出差的話,幾個月不回來常有的事情。”
“那可以借一下手機用一下嗎?我想打個電話。”
宋念的手機在參加慈善晚宴的時候給上交了。
“抱歉,宋小姐,沒有裴總允許,我不能給你任何通訊設備,不過我會請示裴總的意見。”
宋念無奈極了,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紅姐恐怕是殺她的心都有了。
“那你快去吧。”
隨後回到裴肆閆的臥室仔細打量起來。
臥室主調是黑白色,看起來有些壓抑,整個臥室裝修的簡約大氣,東西也挺新的,估計才住過來沒多久。
宋念無聊的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躺在床上看,複雜難懂的文字給她看得困乏。
夜幕降臨,此時盛榮公司燈火通明,到了十點,全體員工沒一人敢走。
自打裴肆閆剛進公司那一刻,敏銳的員工就注意到咱家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今天公司氣氛格外低沉。
平時那些工作累了就聊幾句八卦吊兒郎當的那群人今天都乖的離譜。
畢竟大家能進盛榮,都有點眼力見。
誰沒事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時間慢慢來到十一點,有些員工熬不住了,可沒一人敢打槍頭鳥。
隻好繼續熬。
終於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穿過公司,眾人狂喜,大家開始收拾東西。
等隔著玻璃窗向這位勇士問好時,大家紛紛傻眼。
這個勇士竟然是裴總!!!
裴肆閆不冷不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大家瑟瑟發抖,尷尬的不知所措。
“公司不提倡加班,大家都回去吧。”
隨後邁著長腿就離開了。
留下一群員工傻眼。
“今天奇了怪了,咱裴總不是一向把公司當家嗎?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今天倒是下班早。”
“不過你們最近發現咱們老板很不對勁。”
“情緒起伏特彆大,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大膽發言的小姑娘。
“咱們裴總談戀愛了!”
“咦~”
眾人鄙夷,活閻王怎麼可能談戀愛。
他們寧願相信母豬上樹,都不相信活閻王談戀愛。
那種人哪有心,就適合一輩子孤獨終老。
裴肆閆將邁巴赫開進三橋溪莊園,三橋溪莊園四麵環海,風景極美,環境清淨,所以那些商業大佬都喜歡在三橋溪居住。
車開進自己的莊園,張管家已在外麵等候,雙手接過裴總的公文包,跟隨裴總往裡麵走。
“她人呢?”
今天一天忙於和墨西哥技術談判,等收到管家的消息時已經很晚了,當場裴肆閆很快處理完工作,便回來了。
“宋小姐從今天下午起一直待在你臥室,沒有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