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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鄰裡矛盾,再度激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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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逸陽的這場病,像是一場春雨,雖帶著料峭寒意,卻也潤澤了蘇瑤和婆婆之間那乾涸已久的關係土壤,讓婆媳倆的心靠得更近了些。孩子徹底痊愈後,家裡又恢複了往日的忙碌,蘇瑤一邊操持著家務,一邊趁著萌寶玩耍的間隙,鑽研電器維修技術,還跟著婆婆學了幾手醃製鹹菜、製作泡菜的絕活兒,心心念念都是怎麼讓這個家過得更好。

當然,改善鄰裡關係這件大事,蘇瑤也一直沒敢忘。她深知,在這八十年代的小鎮,鄰裡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是關係處不好,往後的日子怕是少不了磕絆。這些天,隻要瞅見哪家有點難處,她都會主動搭把手,幫著搬搬重物、看看孩子,或是分享一些自己從現代知識裡 “變” 出來的生活小竅門,像怎麼用簡易材料自製清潔劑啦,怎麼快速修補衣物破洞之類的。一開始,大家對她還是心存疑慮,畢竟她之前在鄰裡間的名聲可不太好,但慢慢地,不少人也開始接受她的好意,偶爾還會笑著跟她嘮上幾句家常,這細微的變化讓蘇瑤看到了希望,乾起活來也更有勁頭了。

這天,蘇瑤正在院子裡晾曬剛醃製好的鹹菜,準備等過些日子拿到集市上去賣,換些家用。隔壁的王奶奶邁著蹣跚的步子走進院子,手裡拿著個半導體收音機,一臉焦急地說:“小蘇啊,你快幫奶奶看看,這收音機咋不響了呢?我早上想聽個戲,擺弄了半天,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蘇瑤趕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迎上去接過收音機,笑著說:“王奶奶,您彆著急,我瞅瞅是咋回事。” 她把收音機放在石桌上,打開後蓋,憑借著這段時間積累的維修經驗,仔細檢查起來。沒一會兒,她就發現是電池接觸不良,用砂紙把電池的正負極輕輕打磨了幾下,再重新裝上,收音機裡瞬間傳出了清晰的戲曲聲。王奶奶樂得合不攏嘴,拉著蘇瑤的手直誇:“哎呀,小蘇啊,你這手可真巧!要不是你,我這一天都沒個樂子了。多虧了你,多虧了你!” 蘇瑤笑著回應:“王奶奶,您太客氣了,這都是小事兒,以後收音機再有啥毛病,您儘管來找我。”

這溫馨的一幕,恰好被路過的張大嫂瞧見了。這張大嫂在鄰裡間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平日裡就愛挑刺兒,看誰不順眼都要嘮叨幾句。她瞥了一眼蘇瑤和王奶奶,嘴角微微下撇,陰陽怪氣地說:“喲,這演的是哪一出啊?我可聽說有些人啊,以前在婆家懶得要死,啥活兒都不乾,現在倒好,裝起好人來了,指不定憋著啥壞心眼兒呢。” 蘇瑤聽到這話,心裡 “咯噔” 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她知道張大嫂這話是衝她來的,但當著王奶奶的麵,她不想把事情鬨僵,便強忍著委屈,輕聲說:“大嫂,您這話說得可就難聽了,我以前是不懂事,現在改了,就想幫大夥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兒。” 王奶奶也在助理幫腔:“就是,小蘇這孩子挺好的,這段時間幫了我們不少忙,你可彆亂說。” 張大嫂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哼,幫忙?我看她是想顯擺自己有能耐,咱這過日子啊,得守本分,哪能像她似的,整天整些洋玩意兒,搞些不合規矩的事兒。” 說著,她還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

蘇瑤心裡委屈極了,眼眶忍不住泛紅。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段時間這麼努力,怎麼還會招來這樣的惡意。但她骨子裡就有股倔強,不願輕易在人前落淚,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大嫂,我不明白我到底哪兒做錯了。我教大夥一些生活小竅門,是想讓大家過得方便些;幫著修修電器,也是想發揮點自己的長處。要是這些在您眼裡都成了不合規矩,那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張大嫂見蘇瑤沒跟她吵起來,反而這麼 “低聲下氣”,越發來勁了,雙手抱在胸前,繼續數落:“你看看你,穿得花裡胡哨的,哪像個正經媳婦的樣子。還有你教孩子那些東西,又是玩什麼奇怪的遊戲,又是看那些花裡胡哨的本子,這能把孩子教好嗎?咱這老一輩的規矩,孩子就得老實本分,好好長大,彆被你帶壞了。”

這下,蘇瑤徹底明白了,張大嫂是看她不順眼,橫豎都要挑刺兒。她穿的衣服,不過是用舊衣服改的,稍微加了點現代的小裝飾,圖個清爽好看;教陸逸陽的那些東西,明明都是有益孩子成長的。可跟張大嫂這種人,講道理怕是行不通。蘇瑤咬著嘴唇,默默轉身進了屋子,她怕再待下去,眼淚會忍不住掉下來。

回到屋裡,陸逸陽正在地上玩積木,看到蘇瑤進來,抬起頭,奶聲奶氣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蘇瑤蹲下身子,把孩子抱在懷裡,強顏歡笑:“媽媽沒事,陽陽乖,自己玩會兒。” 可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滴在陸逸陽的臉上。小家夥似乎察覺到媽媽的難過,伸出小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懂事地說:“媽媽不哭,陽陽聽話。” 蘇瑤心裡一暖,抱著孩子,暗暗發誓,絕不能被這點挫折困住。

婆婆從外麵回來,一眼就看出蘇瑤哭過,忙問:“小蘇,這是咋回事?誰欺負你了?” 蘇瑤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婆婆聽完,氣得直跺腳:“這個張大嫂,也太過分了!咱好心幫她,她倒反咬一口。你彆往心裡去,她就那德行,大夥心裡都有數。” 雖說婆婆的安慰讓蘇瑤心裡好受了些,但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她還是覺得憋屈。

鄰裡間的風言風語傳得飛快,沒幾天,關於蘇瑤的各種負麵傳聞就像長了翅膀似的,在小鎮裡四散開來。有人說她不安分守己,整天瞎折騰;還有人說她帶壞孩子,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蘇瑤每次出門,都能感覺到旁人異樣的眼光,那些原本跟她關係稍有緩和的鄰居,也開始對她避而遠之,這讓她的日子越發艱難起來。

更糟糕的是,矛盾還在進一步升級。有一回,蘇瑤帶著陸逸陽在院子裡玩,小家夥拿著蘇瑤給他做的簡易風箏,興高采烈地跑來跑去。這風箏是蘇瑤用竹條和舊報紙糊的,樣式新穎,色彩斑斕,陸逸陽可喜歡了。沒想到,張大嫂路過,看到這風箏,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喲,這是什麼怪東西?” 張大嫂大聲嚷嚷著,幾步走到院子裡,一把奪過陸逸陽手中的風箏,“咱這鎮上可從沒見過這麼花哨的玩意兒,你這是從哪學來的歪風邪氣,還教給孩子?” 陸逸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哇” 地一聲哭了出來。

蘇瑤見狀,急忙起身護住孩子,心疼又氣憤地說:“大嫂,您怎麼能這樣?這就是個普通風箏,我給孩子做著玩的,怎麼就成歪風邪氣了?” 張大嫂卻不以為然,把風箏舉得高高的,像審視什麼危險品一樣,嘴裡還不停念叨:“你看看這顏色,紅的綠的,多刺眼,哪像咱們正經人家孩子玩的東西。還有這形狀,奇奇怪怪的,指不定招來什麼不好的東西呢。”

周圍鄰居聽到吵鬨聲,紛紛圍了過來。蘇瑤本以為大家會主持公道,可沒想到,有些人竟也跟著附和張大嫂。“是啊,小蘇,這風箏確實有點太出格了,咱們這兒的孩子可都玩傳統的紙鳶。”“就是,彆把孩子教得太野了。” 蘇瑤看著這些人,心裡一陣發涼,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竟會被如此曲解。

“大嫂,各位鄰居,這就是個給孩子帶來快樂的玩具,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嚴重。” 蘇瑤極力辯解著,可聲音卻顯得有些無力。張大嫂見眾人都在關注此事,越發來勁了,她猛地把風箏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風箏瞬間變得殘破不堪。陸逸陽哭得更大聲了,蘇瑤眼眶泛紅,憤怒地瞪著張大嫂,可又顧及鄰裡情麵,強忍著沒有發作。

這場風波過後,蘇瑤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一方麵,她不想因為這些不實傳聞就放棄自己努力改善鄰裡關係的初衷,畢竟這關係到一家人在這裡的生活質量;另一方麵,她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張大嫂這種無理取鬨,才能讓大家重新接納她。夜裡,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望著黑漆漆的屋頂,思緒萬千。她想起 21 世紀那個開放包容的世界,人與人之間雖然也有矛盾,但大多能用理性的方式解決,哪像現在,僅僅因為一點小事,一點觀念上的差異,就要遭受這樣的排擠。

可蘇瑤終究不是輕易認輸的人,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從根源入手。既然張大嫂指責她的行為不符合八十年代的規矩,那她就深入了解這個年代的規矩習俗,用大家能接受的方式去做事。她想起之前在舊書攤淘到過一本關於當地民俗風情的書,趕忙爬起來,在櫃子裡翻找出來,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研讀起來。書裡記載了很多這個年代人們的生活習慣、社交禮儀,還有各種節日慶典的講究,蘇瑤看得入神,邊看邊在心裡琢磨著應對之策。

接下來的日子,蘇瑤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收起了那些稍微帶點現代風格的衣服,換上了樸素的布衫;教陸逸陽的時候,也不再用自製的繪本,而是找來了一些傳統的識字卡片;出門遇到鄰居,不再主動分享那些可能被認為 “新奇” 的生活竅門,而是學著用老一輩的口吻噓寒問暖。一開始,這樣的改變讓她覺得有些彆扭,畢竟她骨子裡還是個現代女性,但為了能融入這個集體,她咬牙堅持著。

然而,張大嫂似乎並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一天,蘇瑤去集市上賣鹹菜,剛把攤子支起來,張大嫂就帶著幾個婦女走了過來。她圍著蘇瑤的鹹菜攤轉了一圈,鼻子裡 “哼” 了一聲:“喲,這鹹菜看著也不咋地嘛,你還敢拿到集市上來賣?彆是偷工減料,糊弄大夥吧。” 蘇瑤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差點掐進肉裡,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心情,賠著笑臉說:“大嫂,我這鹹菜都是按照婆婆教的方子做的,乾淨又好吃,您要是不信,可以嘗嘗。” 說著,她拿起一根鹹菜遞給張大嫂。張大嫂卻一把拍開她的手,嫌棄地說:“誰知道你有沒有下毒啊,我可不敢吃。”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蘇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尷尬地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這時,一直跟蘇瑤關係不錯的李嬸站了出來,她瞪了張大嫂一眼:“你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小蘇這孩子這段時間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你乾嘛老是揪著她不放?” 其他幾個鄰居也小聲議論起來,有人覺得張大嫂確實有些過分,也有人抱著觀望的態度。張大嫂見眾人並沒有全站在自己這邊,臉上有些掛不住,又嘟囔了幾句,便帶著那幾個婦女揚長而去。

蘇瑤感激地看著李嬸:“李嬸,謝謝您幫我說話。” 李嬸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彆灰心,大夥心裡都有杆秤,你是個好孩子,早晚大家都會明白的。” 李嬸的話讓蘇瑤心裡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她知道,雖然前路依舊坎坷,但隻要自己堅持下去,總會迎來轉機。

回到家後,蘇瑤把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婆婆,婆婆歎了口氣:“這張大嫂,真是個攪屎棍。不過你彆怕,有我在呢,咱們慢慢跟大夥處,時間長了,他們總會知道你的好。” 蘇瑤點了點頭,她知道,婆婆說得對,改善鄰裡關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當初改變婆婆對自己的看法一樣,需要耐心和恒心。

從那以後,蘇瑤依舊每天忙碌著,照顧家人、操持家務、鑽研手藝,同時,她也更加留意與鄰居的相處之道。她相信,隻要自己真心待人,遵循這個年代的規矩,總有一天,那些誤解和矛盾都會煙消雲散,她會真正融入這個小鎮,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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