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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一行穿過河道時,已經能清晰地看到巴迪亞發出的亮光,看樣子他們已先一步返回,此時正引著營地那幫帶回來的綠色新生成員遁入地下基地,葉淺也出來一起幫忙,但並不順利。
即便渡邊遙已經用儘了最後的靈感進行安撫,但在這無儘黑幕威壓下,這些成員們卻依舊再次陷入了群體恐慌。
「突然好冷……我好冷……」
「李清明呢……我們想聽到他的聲音……」
「他不會是……天啊……完蛋了……」
「李清明……求求你……你快乾掉天上的那個東西啊!」
k遠遠看著這些,逐漸加快了腳步,也握緊了手裡的***。
毫無疑問,對普通人而言,黑幕來帶的理智壓力已經突破了意誌力的範疇,這群人根本不可能承受,炸團一觸即發。
怎麼辦?如果是李清明,現在該怎麼辦?
再殺幾個逼他們冷靜麼?
不行了……現在的情況不行了……再施暴隻會直接引發炸團。
可放任不管一樣是炸團。
這群人死了倒也無所謂,但天知道他們集體淪陷後又會出現什麼怪東西,一個主宰周亞軒已經夠搞了,不可能容忍身後再出現十幾隻怪物。
所以……眼下唯一的方案是……
在他們變異前,將他們全部殺死。
李清明一定會這麼做的。
想至此,k持槍的手不禁開始發顫,她趕緊又用另一隻手按了上去。
不能懷疑,不能逃避,不能軟弱,這是必須要做的事。
k,決不能再掉鏈子了。
她就此轉向了身旁的渡邊惠和哲布:「等等我一下令,你們就除掉全部綠色新生的人,放心,責任全在我,正好去東嶼23交點新朋友。」
對此,哲布和渡邊惠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默默緊了緊手裡的寶具。
可對麵卻也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
「光……好暖的光……」
緊接著,那些成員齊齊看來,看到被光妖精環繞的林沅芷像是看到了什麼神靈一樣,一個個都撲跪在地。
「光……還有光……」
「弓箭……發光的弓箭……用來射殺惡魔……」
「您是來……拯救我們的!
「感謝您!」
「我會為您祈禱的……」
接著根本不用人趕,幾個人便排著隊一臉虔誠地鑽進了地下基地。
「竟然還有這種方案……」k也是開了大眼。
而她身前的林沅芷卻更緊地握住了長弓,口中一次又一次地吟念著:「幫助他們……幫助他們……幫助他們……無論發生什麼……幫助他們……」
k也是一歎。
好吧,這波屬實是雙向奔赴了。
隻是可憐了巴迪亞,明明是他燃燒自我照亮道路將這群人帶回來的,他們卻連句謝謝也沒有,果然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
如此快步行進間,當最後一個組織成員進入基地後,k一行也來到入口完成了會師。
再次看到林沅芷,這邊幾位的情緒有些複雜,但現在顯然不是廢話的時候了,渡邊遙當先迎上說道:「基地裡的事情交給吉小祥了,上麵的情況李清明也沒有考慮到。k,你很出色,但還沒經曆過瞬息萬變的戰鬥,建議由我來指揮。」
「當然,我有這個自知之明,nerv從來都得讓老男人上。」k毫不猶豫與林沅芷道,「這位是渡邊遙,我的隊長,是眼下經驗最豐富的指揮人員,信他就對了。」
「抱歉,沒時間重新認識了。」林沅芷略顯歉意地與幾人點了個頭道:
「我過去似乎……錯得離譜,但請相信我以下的情報。
「我成為了周亞軒生命的延伸,即便現在也依舊如此,隨著他的變化,我同樣也擁有了一部分主宰級的能力,隻是無法描述,我也很難確信它的作用,但我會儘力的。
「另一方麵,我能感受到,現在的周亞軒,饑餓程度遠在你們之上,無論是黑幕還是飛行,他都無法維持太久,無論是他還是我,能量都正在一點點流逝,如此拖下去周亞軒和我弱化的速度會遠大於你們,所以他才會選擇立刻進食,接下來他補充得越多,你們的勝算也就越小。」
她說著,遙望向東方的天空:「最後,很近了,最多三分鐘,不……兩分鐘……」
渡邊遙見勢忙撿起地上的板斧寶具,化為戰鬥向導展開部署:
「我選擇相信林沅芷,所以接下來的戰鬥將以防禦拖延為主旨。
「巴迪亞和林沅芷是我們僅有的兩處光源,隻有在他們的光照範圍內我們才有與黑暗精靈作戰的可能,請二位並排站在一起,距離半米。
「好的,下麵所有人按照我說的順序,以我為向右排列,將林沅芷和巴迪亞圍在中間。
「k,哲布,葉淺、唐糖、惠。
「這是我們的基礎陣型,但不是絕對的,戰鬥開始後會發生各種情況,隻要記住兩個原則就好了。
「1,絕不離開光源3米外,不要被周亞軒勾引出去。
「2,隨時補充陣型的空缺,確保中心內兩個光源的安全。
「具體戰術上,k和葉淺的強度很難對周亞軒造成有效攻擊,因此行動以牽製為主,不要逞強。我和惠的強度居中,伺機決定攻防。唐糖和哲布是兩邊的主攻手,但千萬不許脫離光照範圍。
「而林沅芷和巴迪亞兩位光源,尤其是巴迪亞,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除非有巨大的機會,否則不要擅自移動,你們是戰局能存在的根本,一旦你們混亂位移,隊友也將不得不跟上,陣型會越來越亂……」
渡邊遙正要再說什麼,林沅芷卻突然揚起長弓上箭拉弦,渡邊惠也隨之一喊。
「偵測到了!東側上空,30米,還在接近!」
「上寶具!!」渡邊遙提起板斧一吼問道,「強度?」
「黑幕壓縮了偵測範圍,隻知道那裡有個正在加速接近的物體,還無法探知強度。」
焦灼的對談間。
噌——
光箭脫弦而出。
「嚓」地一聲接踵而至,眾人凝神望向空中,看到了一張披頭散發,麵露獰笑的臉。
接住了,他硬生生將那支光箭接住了,接在他的眼前。
借著那根光箭的殘暈,每個人也終於看清了他「半人鷹」一樣的身體。
正如杜晨所說,確如一隻拚貼揉捏的奇美拉一般,他揮著一雙巨大的鷹翅,下麵是黑豹一樣油亮的毛皮,下肢是虎獅一般的利爪,身後卻又接著一支蛇尾。
但不同的是,一個滿是筋肉與黑色脈絡的人類的上半身取代了原先的鹿頭,像是硬生生***去了一樣,有點半人馬的錯覺。
而在軀乾上那個長發披肩,眼中泛滿了濃黑光暈的腦袋,自然正是周亞軒無疑。
不僅是身體透出了一種巍峨的魔性,就連他頭部的傷勢也蕩然無存,平滑得發亮。
此時,他攥著那支逐漸熄滅的箭羽,一點點歪過頭,逐漸揚起了嘴角。
「食物,自己站成了一圈,迎接我……真可笑啊,真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在這撕裂的笑聲中。
噌——
又是一箭射出。
周亞軒又一個抬手呲地接過,摩擦產生的淡淡的白煙中,他左右看了看兩隻弓箭,順手便扔掉了更暗的那根,轉而看向了正摸出第三支弓箭展開瞄準的林沅芷。
「壞孩子,怎麼又不聽話了,不怕爸爸懲罰你麼?」他說著抬起另一隻手,咧著嘴角擺出了打響指的姿勢,「爸爸可一直都不舍得打你呢,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扭轉弓箭殺了他們,爸爸會和你分享晚餐,以及整個秘境……」
噌——
弓箭再次射出。
這次周亞軒連接的興趣都沒有了,隻一臉無味地側頭避過。
而林沅芷,則鍥而不舍地抓出了又一支箭羽。
「無論多少次,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隻會站在最初的地方。」她再次揚起了長弓,將箭頭瞄向了周亞軒,「k,記得叫醒我,無論發生什麼,無論情況如何,叫醒我,不要放棄。」
「哎……情調果然是一種奢求……」周亞軒漠然一歎,隨後「啪」地一聲打了個響徹天際的響指,「忘記你所珍視的一切。」
林沅芷瞬間一個失神,兩手一鬆,箭羽和長弓也隨之掉落在地。
她身邊盤旋的那些光妖精也似是陷入了迷茫,開始亂哄哄地向四周散去。
「……」她呆呆地看了看周圍,像個突然夢醒的孩子,「你們是……」
周圍人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但k卻深知這一切。
「手臂……」她咬著牙瞪著泛酸的眼睛道,「看自己的手臂……」
林沅芷茫然抬起雙臂,癡癡吟道:「幫助……他們……幫助……他們……」
她說著又忽然一個抬頭,看到了暗空中那張邪惡的臉。
「幫助……他們!」
瞬間,她渙散的神色重又神差鬼使地凝結起來,那一個個光妖精也再次聚攏而來。
「***……有病麼……明明我們才是同類……」周亞軒大駭振翅,倉皇抬手又是一聲響指,「忘記過去10年的全部!」
噠——
一聲響指過後。
林沅芷神色再次一恍,再睜眼已像個十歲的孩子。
但她卻依然站著,有些莫名,卻又目不轉睛地直視著自己的雙臂。
那些光妖精也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噠——噠噠——
更多的響指傳來,周亞軒已怒不可遏:「15年!!!17年!!!19年!!」
林沅芷陷入了一次次抽搐地閃回,每次睜眼好像都變了一個人,但看著雙臂的那雙眼睛,卻始終專注如一。
此時她整個人都被無數的光妖精層層疊疊圍在一起,亮得刺眼,已經看不清裡麵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都他媽兩歲了……有毛病麼!!!」周亞軒忍無可忍瘋叫著嚎著,「忘記!!一切!!忘記視覺!聽覺!一切感覺!忘記呼吸,忘記活著!忘記一切的概念,一切的一切!!」
噠!
林沅芷順聲跪倒在地,陷入了徹底的靜默。
那些圍繞著她的光妖精也停在她身上,再沒什麼活力與律動,似是在一隻隻死去。
她成為了一尊光雕,一尊逐漸熄滅的光雕。
「***周亞軒!!!!」此時的哲布早已青筋暴起,抓起地上的長弓拉滿了弦一箭射去。
然而這準頭卻偏得離譜,連根毛都沒擦到。
那長弓的弦卻「嘭」地一聲迸斷了,應是耐久耗儘,長弓也隨之化作能量碎片。
「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這樣
啊……」周亞軒難過地揮著翅膀道,「已經燒壞了……不隻是腦子,連身體都燒壞了……隻好再找一個了……惠……你會聽話的吧……你看上去很聽話的樣子……」
「省省吧周亞軒,沒有任何人會喜歡你。」渡邊遙沉著臉,「無論是什麼,無論你做什麼,無論你有多強多富有,你也永遠是最卑微、最惡心、最懦弱、最陰暗的那個,沒有任何人會喜歡你,周亞軒。」
「閉嘴!!!變態!!!」周亞軒吼道,「等林沅芷熄滅了我就殺了你!我要抓起你從高空扔到地上摔到癱瘓!!然後在你眼前和你的妹妹……好爽啊哈哈哈!我好爽啊!!」
「那你可真有本事。」渡邊遙遠遠笑道,「明明是主宰了,明明身處黑幕又強度碾壓,但你卻依然隻敢遠遠地說些惡心人的話,你真的弱爆了,我活這麼多年還頭一次見到你這種級彆的廢物,不……我看過的所有故事,讀過的曆史書上都不存在你這種級彆的廢物!」
旁邊的唐糖頓時神色一亮,感覺到了自己的優勢領域,也跟著一個捂嘴驚歎道:「是哦,第一眼見到周亞軒我都傻眼了呢,心想尖峰的隊長怎麼能這麼遜啊,都不是說看強度什麼的,就看那張臉,那個氣質,就已經是男人中最墊底的那類了,這是故意招進學院提升彆人自信的嗎?」
「去***!!精靈!!」周亞軒怒得一把抓飛了自己的頭發指著唐糖罵道,「你的下場也不會好,我會蹂躪你,一遍又一遍!!沒日沒夜!!對了,我喜歡你腳……你的腳好大……我喜歡……」
「有腳氣哦!」唐糖當場抬腳正色道,「給你瞅瞅啊,全是老癬,又黃又硬,比我奶奶還過分,你連皮都舔不動!又酸又苦,唯獨不臭!」
「***……什麼東西……」周亞軒頓時一臉作嘔,「李清明怎麼能找到你這種人…………」
「是我找的他。」唐糖振振點頭道,「他太帥了,太有擔當了,太吸引人了,根本就是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男人中的支配者,男人中的統治者,讓所有男人崇拜女人仰慕的人類巔峰!我寧可給他當最邊緣的後宮也不會看你這種人一眼的,寧可抓屎裡的蛆也不會碰你這種人一下的。」
「夠了!!!沒這麼過分!!不可能這麼過分!!」周亞軒指著一群人振翅罵道,「我知道你們的目的,就是要趁著林沅芷熄滅之前逼我近身,我已經識破了,都閉嘴吧!!」
事實倒也正如周亞軒所言,剛剛還像小太陽一樣被光妖精環繞的林沅芷,現在已經淪為了一塊將要燒焦的人型木炭,光亮已經比巴迪亞強不了多少了。
k其實一直在試圖和她交流,說出她的名字,叫她看手臂,但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回應。
她大概是真的失去了一切,不僅是記憶,還有感知,或許還剩下了一個靈魂在裡麵,但那靈魂已空無一物。
此時的k已經不再指望林沅芷能做什麼,隻求能有個回應。
「你……你說句話啊……不是讓我叫醒你的麼!」她忍不住抬手抓了過去,一把抓上了林沅芷的肩頭。
然而緊接著,她卻突然如林沅芷一樣陷入了短暫的恍惚,接著猛然抽回了手,驚愕地看向眼前的這尊光雕:「這……這誰,***麼……」
旁人驟然一驚。
「都彆碰林沅芷!!」渡邊遙當先拉開k問道,「我是誰?」
「渡邊啊。」k匆匆搖頭道,「彆這樣,我都記得,隻是突然看到這裡有個***的有點慌……」
「林沅芷,你還記得林沅芷這個名字麼?」
「什麼原汁?」
「森林奇跡呢?」
「這個記得,四個傻缺還有一個……一個誰來著……」
飛速對答
間,旁邊的葉淺卻又叫了起來。
「變亮了……」
渡邊遙回身驚望。
果不其然,那個燃儘木炭一般的林沅芷竟然煥發了新生。
雖然還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卻明顯亮了幾分,那些光妖精也逐漸活了過來。
渡邊遙驚愕捂頭道:「記憶……她可以取走我們的記憶……關於她的那部分記憶……對了……她是主宰的延伸……這是主宰級的力量……」
「那我也……」葉淺抬手急道,「我這腦子反正也記不住,我來!」
「快!」
葉淺當即悶頭上前便在那光雕肩頭一拍:「美女我一直想加你v的,但有李清明在不敢!!!」
接著,他和k一樣如觸電般猛地縮回了手,一臉智慧的表情:「我……在乾嘛……這是啥……」
令人興奮的事,光雕又亮了幾分,好似投了一大塊柴進去。
渡邊遙當即吼道:「快!除我以外每個人都去觸碰林沅芷。」
「那你呢?」渡邊惠問道。
「總要有人記住她!」渡邊遙飆淚吼道。
眾人眼眶也難免一酸,接連上前觸了過去。
「對不起,沒能救你……」巴迪亞默聲道,「有罪的是我。」
「哥哥總偷看你,所以我也有點討厭你,但是……辛苦了……」渡邊惠淡淡歎道。
「安息吧,和你的隊友一起。」哲布沉聲默哀。
「精靈大佬啊……你其實沒什麼錯……隻是……最初的那個森林太美好了,你不該出去……」
在這一句句道彆的話語中,這一段段記憶像是一把把烈柴,將那個空白的靈魂重新燃起。
這一天,她成為了太陽,照亮了整個黑幕。
但對周圍的人來說,卻隻覺得陌生。
「……這是什麼。」巴迪亞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臉費解,「我做的麼……」
「……過量的光……卻一點也不燙……」渡邊惠默默喃語。
「我不知道……但她在……幫我們……」哲布恍然歎道。
「這誰掏的什麼寶具嗎?」唐糖大受震撼。
「彆管她,忘記她!!」唯一還記得一切的渡邊遙卻也不可能解釋太多,隻揮淚朝天空揚起了板斧,「天已經亮了!!太陽在我們這邊!!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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