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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還得用老方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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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長夜過半,林中的騰騰熱氣也已悄悄散儘,空氣漸涼。

此時地下基地內反倒成為了更熱的地方。

不僅僅是因為散熱差,更因那一聲聲的呻吟。

留在這裡的,多半是之前雙日淩空中遭遇中暑的綠色新生成員,他們可遠沒有尖兵的體質,並非充足補水就能緩解的,更何況本來也沒那麼多水給他們。

而駐守在這裡的吉小祥和葉淺,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安撫,讓他們儘可能睡去,實在頂不住再喂一小口水當安慰劑。

可即便如此,第一位死者卻還是不期而至。

這也讓他身邊燒到神誌不清的女性成員陷入了更加絕望的境地。

“不行了……我也……不行了……”她抓著同伴沉下的手,磕磕巴巴地看向了身旁不遠處的葉淺,“身體……在……變輕……在變得……美妙……快……殺了我……我不要……變成……蚯蚓……”

“彆放棄,再堅持一下。”葉淺忙轉望另一邊的吉小祥,“安撫,快來安撫!”

吉小祥趕緊吃力地鑽了過來,再次運起了撓後背絕技,施展心靈安撫秘能。

“沒用了……沒有任何感覺了……都已經好幾輪了……靈感……留給彆人把……”女成員無力地翻了個身,將吉小祥推開,隨後再次懇求地望向葉淺,”殺死我……快……不然要……來不及了……”

葉淺僵默之時,旁邊的另一個女成員卻重重點了點頭:“動手吧,這在秘境法裡應該也是允許的情況……”

“是啊,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的了,辛苦送她最後一程。”又一個男成員說道。

更多的組織成員也一一投來了真摯的目光。

“感謝你們的付出,能撐到這會兒已經是我們的幸運了……”

“難以想象,那個黑衣服的人會分兩個人在這裡照顧傷病員……能活下去我也為會為你們的善行作證……”

“我現在……完全理解他的立場了……環保什麼的隻是衣食無憂者可有可無的心靈安慰,真到了這種絕境,生存率才是唯一的考量……”

“彆猶豫了,動手吧,我們都會感謝你的。”

一係列呼聲中,葉淺有些糾結地看向了吉小祥。

吉小祥則默默點頭,抽出了懷裡切肉的小刀:“你下不去手的話,我來吧。”

“彆,我來。”葉淺一把搶過小刀,顫顫地握在手裡,看著即將淪陷的女成員呆聲道,“我隻是有點難受……力量應該是用來殺敵的,卻用在這裡……對不起……是我太弱了,連主宰都找不到……”

“可秘境就是這樣啊,這樣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吉小祥眼睛也難免泛紅,但還是一字一字道,“成為尖兵的時候,就早該接受這些了。”

“是啊……小祥,是這樣的。”葉淺突然如觸電一般,微微睜大了雙眼,“我找到了……找到成為尖兵的意義了……財富、名望,尊嚴、刺激……不是的,我要的從來不是那些……是終結,要終結這場災難!”

說至此,他握刀的手已不再顫抖,眼神也不再迷茫。

他默默地將刀遞向即將崩潰的女生頸前,平靜地說道:“對不起,因為後繼尖兵的無能,這場長達21年的災難延續到了你的身上。我保證,這一切,會在我們這代終結。”

話罷,他壓著刀背,直直切下。

女人並沒有任何掙紮,隻是稍稍瞪大的眼睛,留著淚水,做出了最後的口型——

【加……油……啊……】

……

不遠的南岸營地,篝火依然在燃燒,氣氛也並不比這邊好多少。

突如其來的戰鬥過後,之前還能強顏歡笑的綠色新生成員們現在連話都不敢說了,一個個都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生怕引來更多暗處的敵人。

也隻有淡淡的海螺聲,和坐鎮現場的渡邊遙才能稍許平複他們的情緒。

這樣的安排也早在李清明的計劃之內,如果伏擊失敗敵人逃跑,那麼就由渡邊遙留在這裡控製局麵,避免群體恐慌。

這倒也並不是李清明有意保護這些人,主要還是需要他們在明處的活動,才能吸引敵人的注意。

如果出現追擊失手的情況,那麼隊員將很可能在夜晚的叢林迷路,周亞軒和林沅芷再繞回來也說不定,到那時,這裡如果沒人鎮守的話,這兩位將很容易就順藤摸瓜找到基地,最終導致大本營被一鍋端。

當然,渡邊遙一個人也是不夠的,唐糖已經在第一時間上樹接替殷璃,成為了警戒放哨位,和渡邊遙形成了新的防衛組合。

隻是,李清明這裡似乎對唐糖的能力有些誤判。

耗了這麼久,渡邊遙也是忍不住抬頭看著樹尖左顧右盼的某人問道:“喂,那個誰,唐糖是吧?伱明明就什麼都看不到卻又在假裝努力吧?沒必要了,下來休息吧。”

唐糖當場震怒:“你滴,大大滴,八嘎!我滴,暴露滴,乾活!!”

聽到這玩意兒便是穩如渡邊遙也登時瞪目炸毛:“有毛病麼!隻有陳年電視劇裡的素晴人才這麼說話,再不下來我生氣了!”

“嗬嗬,渡邊桑,東州——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閣下——隻要好好跟我合作,清明隊長是不會虧待你的。”

“八嘎!”

“哈哈哈,這不就憋不住了?”唐糖這才一樂,抱著樹乾像個大考拉一點點開始往下出溜,小心且狼狽地歎道,“不過確實啥都看不見……真不理解殷璃怎麼做到的……當時真該聽隊友的勸當個哨衛……隻是我們的向導實在有點下頭,不想跟他連接……”

“連接並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那樣……”

“色?”

“差不多吧。”渡邊遙輕歎道,“彆把人與人之間的羈絆粗暴地認定為隻能是那些事。”

“那你和惠是怎麼連接的?”

“我背著受傷的她向前走,她抱著我的脖子,在我身後笑。”

“…………”唐糖登時呆抱在樹上,“臥槽……竟然一點也不變態……還挺幸福……”

“就是這樣,變態的是你才對,變態精靈。”

“哈……哈哈……”唐糖擦了把汗,繼續向下出溜,“你還挺可愛,怪不得大家都不討厭你。”

“叫你下來可不是說這些話的。”渡邊遙輕歎一聲,看著唐糖道,“我無意打探你和李清明之間的事,也對你的背景不感興趣,但能確信你是個善良向上的尖兵,而我作為一個混了很多年的老隊長,有些話忍不住。”

“我去,您老人家怎麼突然就沉重下來了……”

渡邊遙卻不顧她的插科打諢,硬生生直言道:“最好離李清明遠點,他比你想象的要危險得多。”

“啊?”

“雖然沒有證據,但根據我的感覺,現在的局麵是他特意營造的。”渡邊說著往火堆裡扔了根木條,“把葉淺和吉小祥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他和殷璃去追擊周亞軒,追到一個誰都發現不了的位置。其餘人則去對付林沅芷,結果無所謂。最後把我留在這裡,讓我無法獲得外麵的任何信息。”

“啊……這個……嗯……”唐糖大腦有點過載。

“我看不透他的目的,但能想象,類似的事他一定做過不少,未來隻會更多。”渡邊遙沉聲道,“我不會將這些多餘的思考上報學院和機關,但我毫不懷疑,李清明在未來會導演一幕幕比今天更加極端的局麵,直至自己走向毀滅。對於信任並選擇他為隊長的吉小祥和葉淺我不便多說,殷璃更是他的同類,但是你,唐糖,你跟他們不是一路人,繼續下去隻會成為某次秘境的犧牲品,又或者因為某次毫不自知的犯罪行為而身陷囹圄。”

“啊這……比想象中的還沉重啊……”唐糖此時終於落地,隨即拍了拍衣服,笑盈盈地朝渡邊遙走來,“你大概是那種謹小慎微的人,所以會優先看人的陰暗麵對吧?”

“……”渡邊遙微微一滯,“似乎……是這樣的……這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

“但我會注重更陽光的那一麵。”唐糖說著坐到渡邊遙身旁,也跟著添了把柴,“在我和他共處的那個秘境中,雖然不得不忍受他的一身臭毛病和渾身上下的犯罪氣息,但無論是我還是我的每一位隊友都無比確信,他是秘境中最值得信任的那個人。”

“……即便他藏有很多危險的事?”

“嗨,怕死當什麼尖兵,再說反正我這條命也是他救的。”唐糖笑哈哈地拍了拍渡邊道,“而且啊,我可是要追上戴小芸宇宙飛船的人,不和李清明一起啟程我自己呼扇不了那麼快啊!”

“好吧,不多說了。”渡邊遙默默一歎,“能感覺到你充滿朝氣,又或許是我太保守了。”

“你滴,老登滴乾活。”

“夠了,這麼說話一點也不好玩……”

唐糖當即一個挑眉:“那麼,渡邊君,根據,我滴觀察,你滴妹妹,和,李清明,已經……呦西呦西,死啦死啦滴,妹夫滴乾活!”

“殺してやる!精霊!”

……

西南,四公裡外。

在說出了“翻轉向導”這樣的驚世之言後,周亞軒也就此打開了話匣子,如同與獄中老友傾訴一般吐露起這一路的隱秘過往。

正如他的履曆資料一樣,從進入學院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始終處於淘汰掙紮之中,算是個淘汰邊緣人,如同一個被迫上工又畏懼失業的社畜,每一天都在疲憊與狼狽中苟活。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竟然就這麼一路苟了兩年,其間幾個月一次的“賭秘境”成為了他人生唯一的希望,每次一有機會,就會用家裡的錢加上他自己的津貼拍個秘境,然後找幾個比他還慘的自由尖兵簽個不平等的合同,然後入境,像刮彩票一樣期待能發生什麼轉機。

轉機真的存在,命運還真就垂涎了這位,讓他刮到了千萬級的大獎。

其實當時他也想過見好就收,踏踏實實退役小富即安也不錯,但他心裡卻又很難乾淨,沒事兒就刷一刷拍賣行,尋思著萬一碰到合適的外套就拚一把。

本著試一試的態度,他競拍了那個稀有的黑暗精靈外套,結果沒想到竟然到手了。

他相信自己已經時來運轉,就此身披外套回到學院,準備開啟一個屬於他的時代。然而迎接他的,卻依舊是淘汰線上的掙紮,很少有人會因為這件稀有外套而高看他一眼,隻當他是個走運的傻子。

正當他萬念俱灰準備迎接淘汰的時候,程星海和哲布出現了。

他們不僅是頂尖新秀,性格更是出奇的好,並沒有瞧不上這位登不上台麵的老隊長,也對轉會沒什麼興趣,他們隻求做好自己加入的第一支隊伍,甚至希望這也是自己唯一的一支。

有了他們,尤其是有了程星海的指揮,即便是周亞軒也被挖掘出了不少潛能,老樹開新花一樣,一次次跨越極限挑戰了更具強度的秘境。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毫無疑問愛上了這個女人,錯將她的友善與同情當做了情愛的示好,越陷越深。

而隨著殷璃的到來,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程星海真正對一個人好,原來是那樣的,無論是哲布還是周亞軒自己,都隻是正常的隊友情誼罷了。

另一方麵,由於殷璃的加入,使得周亞軒的位置也不那麼重要了,外加他的正麵作戰能力又遠不如哲布,這讓他在團隊中的地位愈發邊緣,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可有可無,秘境裡有他沒他都一樣。

也就在他愈發失落消沉的時刻,一個自稱為張三的人找到了他。

一路耐著惡心聽到這裡的李清明,此時才終於來了些許情緒。

“張三?”他狠狠地啃了口瓜道,“圍巾蒙臉的那個張三?強度很低但卻有恃無恐的那個張三?”

“啊?你也見過?”

“老熟人了。”

“緣分啊……咱這都是緣分啊……早聊這些哪還有那麼多破事!”周亞軒當場一臉見到老鄉的感覺,恨不得跑過去拉李清明的手,但終究還是沒那麼瘋狂,暫且穩在了原地道:

“張哥告訴我,隻要幫他辦成一件事,就會有極大的好處,比我那次賭秘境的收益還要大,足夠我退役,即便我不想退役,他也可以提供同等的尖兵資源,遠超我的想象。

“我當時就問什麼事,但他不說,他說要是告訴我,我就相當於是他們的人了,今後的命,和我家人的命就都不再屬於自己,任何背叛都將承受飽和式報複。

“我有點害怕,就沒理他……

“但他卻一次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一次次的偶遇,甚至會出現在我父母家樓下的麵包房……他沒再說那件事,而是說我的私事,說我的家人,我父母的慢性病,甚至連……連我手機裡的片子類彆都清楚,還推薦給我了一些番號……”

“好吧,我承認……他推薦的確實不錯……

“但我已經被嚇到硬不起來了……他成為了我生活中的幽靈,無處不在,就這麼監視著我折磨著我,直至我就範或是被逼瘋……

“至於報警……他雖然從未威脅過我不許報警,但他的氣質,他的感覺……讓我怎麼敢考慮報警!

“就這麼被搞了好久,突然有一天我坐地鐵的時候,他坐到了我的身旁,偷偷告訴我,程星海已經在聯係彆的隊伍操作我的轉會了。

“終於……他們要把我踢出去了,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我其實沒那麼難以接受……

“但張三卻享受地看著我,說我本可以擁有一切,一切中也包括程星海。

“是的,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他推給我的那些片子,我可是全部都用換成了程星海的臉和聲音。”

李清明忍無可忍抬手道:“給我說主線。”

“啊……好吧……看來你對這些沒興趣。”周亞軒一臉訕笑著繼續說道:

“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但我依然沒有答應張三。

“而是在當晚找到了星海,懇求她讓我留下……是的,我連表白都不敢。不可能的,我跟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能繼續當隊友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但就連這個……她也拒絕了。

“拒絕的原因……我現在想想都好笑……

“因為殷璃看我不順眼。

“對的,不是因為我弱,我醜,我討厭或者彆的什麼,隻是因為那個殷璃,她看我不順眼!

“當然,程星海起初並不打算讓我知道這個原因,而是用很多堂而皇之的語言敷衍我,最後是因為我跪下來求她,她實在受不了了才說出的這個原因。

“哈哈哈,可笑吧,卑微吧,可這就是我啊!我這種人始終都在像狗一樣掙紮啊。

“說完這個理由後,程星海就走了,我一個人在深夜原地發笑。

“笑了好久好久,然後張三再次像個鬼魂一樣出現了,蹲在我的麵前,說他也找到其他合適的人選了,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他是來道彆的,他保證今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不啊……不啊……不能走啊……

“張三……張哥……這麼久了,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一天看不到你心裡就會空空的,還有你量大管飽的影片推薦……其它的都不得勁了,我怎麼離得開你!

“於是,那一晚,他將‘藥’給了我。

“我的任務很簡單,隻需要在下次兩隊協同的秘境中,想辦法讓程星海服下‘藥’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藥比你想象得要小得多,甚至可以說藥本身並不需要什麼體積,隻是一個點,它的外觀僅僅是封裝它的外殼罷了,外殼就像個膠囊一樣,不過僅有一般膠囊1/10左右的大小,比耗子屎還要小得多,也就算個大點的砂粒。

“‘藥’密封在外殼裡是穩定的,不會對周圍產生影響,連一絲輻射都沒有,可以輕鬆混過安全局的檢查。神奇的是,它在人體內卻可以輕鬆的溶解,進而爆發。

“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將‘藥’藏進了星海的蛋糕盒藏品裡,結果那天恰巧是殷璃的生日……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我當時並不知道‘藥’是這麼厲害的東西,張三隻告訴我它很……很zng……

“是在後來的接觸中,張三才公開了自己是笑匠的事情,有的沒的透露了一些有關‘藥’和外套翻轉的瑣事……

“另外,他還笑著告訴我,雖然任務失敗了,但他並不怪我,而且我也得到了程星海……隻不過……是屍體罷了……

“他笑得真的好開心……

“搞得當時的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說至此,周亞軒也露出了咧咧的笑容。

李清明忍受了很久才問道:“完了?就這些?”

“是啊……就這些了……”周亞軒呆呆道,“其它閒聊時的那些瑣事,我之前都告訴你了。”

“許諾你的報酬呢?”

“我失敗了啊……怎麼還會有報酬……能不報複我,張哥已經很大度了……”

“那你的精神狀態呢?”李清明遠遠指著他問道,“從進秘境之前就不太對,進來後消磨的速度更是難以理解,原因何在?”

“還不是因為你和殷璃……你們比主宰可怕得多……”周亞軒哆嗦道,“又或者……和笑匠呆久了,自己也有些不對了吧……”

“哦,彆。”李清明漠視著周亞軒道,“這麼關鍵的事,你不會以為用這麼粗糙的理由就能混過去吧?我看起來這麼好騙?”

“不是啊……真的是這樣啊……”周亞軒急忙指向了自己的腦體,“我都……我都這樣了,哪還有心思騙你……”

“不止是騙,還有隱瞞。”李清明又是抓起了幾顆藍莓道,“你都失敗了,張三為什麼不除掉你?留到今天特意給我泄密麼?”

“這……我哪懂笑匠的安排?”

“他又為什麼在你失敗後依然頻繁聯係,透露這麼多信息?”

“好玩吧……他們做事全憑心情的……”

“彆這樣,周亞軒,坦誠點。”李清明點了點心口道,“我可是難得用真心的。”

“就這些了,真的就這些了,多的我也編不出來啊。”

李清明惋惜地歎了口氣,擦了擦手,小心地塞回了飯盒,抓起棒球棍在空中兜一圈,落手赫赫一揮。

“果然還得用老方法。”

周亞軒當場驚退兩步:“你……毀約麼……我可是已經和盤托出了,你不信好歹也得拿些說得過去的證據出來呀。”

李清明卻笑了。

“一,成熟點,證據、法庭什麼的隻是一場滿足受眾期待的表演,這世界上所有重要的事都是在暗處決定的。

“二,你離和盤托出還遠,隱瞞得不止一點,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既愛好審訊也善於偽造口供。

“三,即便你表現這麼差,我也並不打算毀約,畢竟這次交談讓我情緒不錯,讓我完全沒了折磨你的心情。

“但正如程星海的死不關我的事一樣。

“我們的約定。

“關她屁事。”

李清明話音落下的同時。

嗖嗖嗖——

熟悉的弩箭三連已突然從周亞軒身後襲來,正中後腦。

雖然插入不深,但周亞軒已嚇得僵然發涼,甚至連頭都沒回。

在他身後,那個一次次縈繞在他噩夢裡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

“樹叢裡,高樓上,擁擠的餐廳,無人的街道。

“我曾有過47次射殺你的機會,但都止步於心頭上的那一點點懷疑。

“今天開始,不會再有了。

“身體,魂魄,骨灰,蛋白質,分子,能量。

“我會摧毀你存在的一切。

“周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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