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知道馬上就有大事發生,再次加快劃槳了速度。
她不希望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受到波及,更怕孩子從中受到影響。
她希望的是他們幫忙引開注意力,她才可以成功上岸。
好在這時候天還沒有亮,海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一切看起來都沒那麼真切。
之前要不是小猴子幫忙,薑晚也不可能發現對麵有埋伏。
現在小猴子就站在她的肩膀上,幫她盯著對岸的情況。
她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小木船劃不了太遠,之所以還是要堅持劃船,要是想故意氣一氣他們。
她就是想憑著這一波操作讓他們目瞪口呆,之後喪失思考能力。
自己再借著這個機會,趁機跟他們脫離關係。
薑晚費力地劃出一段距離之後,就停止了動作。
她安靜的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知道自己隻有一次機會,所以速度一定要快。
就在他們的船越來越靠近時,埋伏在岸邊上的人早已經嚴陣以待。
他們趕在黎明破曉之前船終於靠岸了。
這時候的天色是最暗的,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的船靠岸之後,船上的人放鬆的呼出了一口氣。
有些人一開始還有些警惕,現在看到一切風平浪靜,忍不住嘲諷了幾句。
“我就說那女人是胡說八道的,這裡怎麼可能有人?”
“那女人就是故意不想讓我們上岸,這才說話這麼難聽的。”
“岸上沒人,大家趕緊下來!”
有人一聲令下,其他人趕緊跟上。
船夫跟著鬆了口氣,準備等他們走了之後再把船開走。
現在港城這個情況,他是不敢在這裡停留太久。
結果他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尖銳刺耳的哨子聲響起,一群警官圍了過來。
他們的人剛剛下船正是放鬆的時候,直接就給抓了個正著。
一些人頓時就慌了,有些人尖聲大叫,有些人四散逃跑。
有人跑的時候衣服都被扒掉了,有人鞋子被踩在地上,光著一隻腳跑路。
還有些人孩子和行李都不想要了,隻想著沒命的逃跑。
當然還有一些大膽的一看情況不對,直接回過頭往海裡跳。
不過往海裡跳的人想要遊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不乖乖的上岸被抓,要不留在海裡死路一條。
剛剛還無比放鬆的人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可是警署的人太多了,而且哨子聲響起之後有更多的人彙聚了過來。
船夫一看這情況膽都會被嚇破了,他用船槳用力在岸邊上頂了一下。
借助這股巨大的反斥之力他妄圖逃跑。
但他的反應速度還是慢了一拍,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兩名差人跳上了甲板。
在他驚恐的眼神中,他們按住他的肩膀,牢牢的把他控製住了。
船夫被嚇壞了,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
他在村子裡的時候就聽人說過,嚴打的時候做這種事被抓住,會被罰款甚至是坐牢。
他的船被拖上了岸,他也被戴上了手銬。
船夫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無比絕望。
他非常後悔之前沒聽那女人的話。
那女人明明說了岸上有埋伏,偏偏他不相信。
滿懷期待的上岸,結果沒想到直接被抓了,就連船隻都被扣押了。
這時候一艘船的價錢可不便宜,他家裡所有的家當加起來,還借了不少外債,這才買下了這艘船。
他之所以在這種時候鋌而走險,就是想多賺點錢,早點把家裡欠的債給還了。
現在好了不僅錢沒賺到,船也沒了,後續自己還有可能會被抓起來判刑。
船夫此刻心裡又後悔又害怕,但又無可奈何。
這邊亂成一團糟的時候,小猴子看到機會來了。
“媽媽,對麵的人全部都跑去支援了!現在我們的機會來了!”
小猴子激動的大喊,薑晚休息了這麼久現在精神狀態已經恢複到了最佳。
她說了一聲好,立刻加快了劃船的速度。
程澤文抿著嘴唇,緊緊的抓著薑晚的衣袖。
他眼神裡充滿了擔憂,生怕媽媽上不了岸。
他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怕會影響到媽媽,所以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他始終相信,媽媽說她可以就一定可以!
媽媽說他們能夠上岸就一定能夠上岸!
媽媽說她的病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程澤文這麼想著目光越發堅定,他坐在小木盆上抬起頭來看著賣力劃槳的媽媽,隻覺得眼眶濕潤。
媽媽原本在家裡早就過上了人人羨慕的生活,她自己開著雜誌社,吃飯不愁,聽說還有很多盈餘。
原本她可以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安安靜靜的寫稿子。
可是偏偏,她為了治好他的病,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遠赴港城。
她單薄瘦弱的身子來過這裡好幾次,每次都驚心動魄,又都化險為夷。
薑晚兩條胳膊不停的劃著,木盆很快就靠岸了。
這時候她兩條胳膊早已經劃的酸痛,抬起來都有些費勁。
她把鐘文濤扶上了岸,又悄悄的把木盆收進了空間。
薑晚剛一上來就看到程澤文主動對她伸出了小手。
“媽媽,你劃槳累了,我來幫你揉揉手。”
程澤文主動拉著媽媽的手輕輕的揉了揉。
薑晚輕笑了一下,帶著他趕緊往一條小路走。
“這次過來不容易,一定要把事情辦完了再走。”
薑晚剛走進巷子就看到好幾個差人又過來了。
薑晚迎著朝陽遙遙一看,才發現那些偷著過來的人已經全部被抓了。
包括之前那個大黃牙和他的女兒,還有喜歡做和事佬又有點目中無人的船夫。
現在他們都被戴著銀手銬,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既憤怒又迷茫。
這些普通老百姓想要過來港城一趟不容易,很多人偷著過來這邊發展,幾乎賭上了自己所有的積蓄。
加上這一次船票是三倍的價格,能夠想象得到很多人湊這筆錢有多艱難。
這些人來的時候都是帶著憧憬,結果現在全部被抓,甚至有可能被罰款和判刑。
一想到他們將要麵臨的事情,薑晚隻覺得活該。
“我已經提醒過你們兩次,是你們自己不聽的。”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自己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