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全是。”江源搖了搖頭，“即便她真的是夢境一部分，我也不在意。”
“那你為何不讓她進來陪你？”黑蓮折扇一閃，頃刻間化為人形清菡模樣，站在床榻前，看著江源，“如果你讓她進來，她是不是拒絕你的。”
江源伸手，牽住清菡的雙手，抬眸瞧著清菡的眼眸，“因為我在等你。在這方天地，我還是純陽之身。”
“我並不在乎。”清菡說道。
“我在乎。”江源輕笑。
清菡想了想，說道：“我無法理解你想象中的那種快樂。”
“不必強求。”江源說道，“你權當我是在鍛煉神魂力量。”
清菡看著江源，“我無法理解，並不代表我不願意。你喜歡的這種事，對我來說，是最容易幫你做的。”
“那你會不會厭惡？”江源沉吟問道。
清菡說道：“我雖然化為人形了，但並非真的人，我沒有你眼中的人形。至於喜惡，更不存在。
我看萬物，無論是你眼中的生靈，還是物品，都沒有喜歡或者厭惡。”
“那我呢？”江源看著清菡。
清菡輕輕搖了搖頭，“你想象中的喜歡，並沒有。但你在我眼裡，確實是特殊的一個。”
“你覺得你會產生喜歡、厭惡這種情緒嗎？”江源好奇問道。
清菡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無法確定。”
江源盯著清菡，忽然問道：“如果成道，你會開心嗎？”
“成道…”清菡輕語，眸光閃動，不確定的道：“或許，會開心吧？”
“當初，我第一次提及，你可以成道，你是什麼感覺？”江源又問道。
清菡閉上眼睛，雙手輕輕按向江源的兩側太陽穴，“你自己來感受一下。”
江源也閉上眼眸。
兩側太陽穴輕輕泛起一縷涼意，下一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震驚，席卷大腦。
震驚過後。
便是無窮無儘的雀躍、疑惑、猜忌交織傾湧，以及一縷若有若無的恐懼壓在心田間。
“你的情緒很豐富。”江源輕聲道，“再讓我感受一下，我陪你說話時，你的所有感受。”
清菡沒說話，雙手仍舊輕柔的按著江源的太陽穴，傳送著自己的情緒。
許久過後。
江源睜開雙眼，抬眸看著清菡，“我大概懂了你的想法，你的本性使得你不在乎，但你的心，卻是很想跟我親近。
你希望跟我更親近，希望我說的話是真的。”
清菡安靜地看著江源，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話。
“我們先培養培養感情。”江源拉著清菡坐到床邊，“我們會親密無間。”
“……”
清菡沒說話。
江源也沒客氣，也沒時間客氣。
自己能夠留在這方天地或者夢境的時間，並不多，能否真正將滅世黑蓮拉進自己的懷抱，其實還是個未知數。
眼下的情況，隻能說略有優勢……這種優勢有多大，需要真正見到化為人的羅睺之後，才能確定。
此刻，江源隻想讓清菡，感受到他對她的喜歡。
次日，一早。
清菡第一時間化作黑蓮折扇。
江源輕輕握著折扇，來到黑蓮大殿。
白發教主遞給江源一張黑色帖子。
江源打開帖子，發現裡麵有一列列名字。
“多長時間？”江源問道。
白發教主頓了頓，這本是他想問的問題，略作沉吟，說道：“配合聖教的兵馬出擊，三個月吧。”
“一定要殺？”江源又問道，“還是說，收服也可以？”
“你可能對咱們聖教的名聲有些誤解。”白發教主看著江源，說道，“這上麵的人物，名聲最差的，也最多跟咱們聖教持平。”
“那我看著辦吧。”江源轉身離去。
“……”
…
曾經滅殺過一方天地的生靈，而對於這方天地，究竟是夢境，還是真正的天地，又不是很確定，江源的心態，其實一直都是無所謂的。
直至他和秦婠婠來到一座鄉村私塾，看到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的主人。
一個隱藏在私塾教書的隱世高手。
江源坐在私塾的棋亭裡，瞧著棋盤上擺出的殘局，一眼就看透了破局之法。
可他卻在猶豫。
看到這位教書先生，讓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經曆，此刻回想起來，忽然感覺，當初村裡的那位教書先生，會不會也是隱世高手？
不然，桌子底下，怎麼會藏有龍象經呢？
“你在想什麼？”站在江源身後的秦婠婠，低聲問道。
江源輕聲道：“憶往昔。”
“憶往昔？”秦婠婠頓了頓，低笑道，“你的往昔好像沒什麼值得懷念的。”
“你不懂。”江源搖了搖頭。
秦婠婠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說了，我不就懂了。”
江源沒說，抬眸看向遠處走來的教書先生。
一身青色儒袍，額下四寸須，文士彬彬。
“藏在這裡，還是被你們找來了。”教書先生走進棋亭，輕笑一聲，直接坐在江源對麵。
“婠婠，去給私塾裡的孩子，每人買一串糖葫蘆。”江源吩咐道。
秦婠婠蹙眉，低聲問道：“你確定？”
“他是想支開你。”教書先生看了眼秦婠婠。
秦婠婠撇了撇嘴，當下閃身離去。
“你可認識我？”江源問道，問話時，雙手輕動，散出縷縷靈力，彌漫在棋亭周圍，形成一道結界。
教書先生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她是魔女秦婠婠。”
“我也不認識你。”江源輕笑道，“但我對你這種人很熟悉，很久之前，我也曾在私塾求學，也曾遇到過一位像你一般的教書先生。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幫他搬書桌的時候，在桌子底下見到了一本秘籍。”
教書先生眼裡閃過一抹異色，伸手從棋筒裡取出一顆白棋，說道：“那隻怕不是偶然的機會。”
“哦？”江源眉梢輕挑。
教書先生落子，說道：“我曾經用過相同的方法，也送過一個酷愛學武的童子一本秘籍。”
“是嗎？”江源驚訝，旋即輕笑道，“你這樣說，就不怕我將他斬草除根？”
教書先生抬眸，“你要殺的是我，而不是曾經的你。”
江源一怔，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慌。
“他，叫什麼？”
教書先生眉頭微皺，冷冷盯著江源。
“他姓羅？”江源忽然問道。
教書先生臉色頓時一變，驚疑不定的盯著江源，“你…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