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後。
王母離開了這片荒域。
也是在這時，江源發現，自己仍舊能夠通過王母身上的那一顆定海神珠，感知到王母的一舉一動……儘管，在這方小天地裡，定海神珠一瞬即萬年。
“如此的話，倒是不用擔心這女人搞事情…”
江源暗道，伸手從腦後取下一根金釵，一時無言。
兩人明明已經肌膚相親，有了最親密的關係，甚至元神之間都有了最親密的交流。
但，似乎都在相互防著對方。
暗暗搖了搖頭。
已經化為金龍形態的江源，抬眸看向前方無儘荒蕪大地，眼裡閃過幾分期待之色。
“不知以我的天賦，修煉一萬年，能夠達到何等的高度？”
“……”
當專注於修煉之後。
時間的流逝似乎都顯得異常的快。
從斬殺第一頭龍開始，到達成萬龍斬，江源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和一萬年相比，三個月顯得微不足道。
江源卻是通過這三個月的時間，掌握了在這方小天地的生存方式。
純粹的獵殺。
純粹的弱肉強食。
純粹的強龍為尊。
在這方小天地，沒有善惡的概念，隻有強弱。
強即是對，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
弱，即是罪。
確定這裡的生存法則之後，江源也再無任何心理壓力，開始瘋狂吞食龍族生靈，以及荒域裡存在的荒氣。
不滅經，滅世黑蓮經，黑蓮虛空經……各種功法，以及龍族的各種天賦神通，齊頭並進。
或是沒有聖人的緣故，在這方天地裡，江源的身軀、元神的強度，都似乎沒有上限一般，一年更比一年強。
三百百年時光，不滅經修煉至真正的大圓滿；
八百年時間，黑蓮虛空經修煉至大圓滿。
在這之後。
江源修煉的重點，落到了滅世黑蓮經上。
當修煉至第八層時，江源修出了吞噬魔域，可以在一刹那間，吸收走方圓千裡的生機、靈脈。
當修煉至第九層時，修出了真正的不滅魔軀，元神，已經能夠做到滴血重生。
當修煉至第十層時，身軀可化黑蓮空間，禁錮、操縱、吞噬空間裡的一切。
六千七百年後。
江源、王母相聚。
這六千多年來，每隔百年左右，兩人會相聚一次，一次相處一年上下。
或是獨自修煉，都太過寂寞。
江源、王母相處的時候，一次比一次和諧，幾乎無話不談，男歡女愛更是異常的和諧。
“在這方天地，我應該可以斬三屍。”王母輕聲道，“但我不確定，在這裡斬三屍，出去之後，天地是否會認可。”
在這方天地裡修煉六千餘年，王母的收獲也很大，實力已經達到可以斬三屍的程度。
“你儘管做。”江源微笑道，“天地不認可，我認可。”
王母瞧著江源，忍不住感慨道：“你越來越可怕了。”
這是實話。
這六千七百年，祂見證了江源一步一步的強大。
到了如今。
祂隱隱從江源身上，感受到了些許恐怖的威勢。
這並不正常。
要知道，祂是王母娘娘，修煉的歲月，超乎想象的長久。
然而，如今，祂已經沒有把握，絕對勝過這男人了。
“你也越來越美了。”江源輕輕捏了捏王母的臉頰。
王母臉頰紅潤，調侃道：“當初，我以為你沉迷於人欲，是因為你的歲數正處於你們人族的血氣方剛時期。
現在，六千年過去了，我發現，你就是純粹的好色，跟年紀無關。”
“那你喜歡嗎？”江源問道。
王母嗔了江源一眼，紅唇微勾，並未回答。
和六千年前相比，如今的王母，心態上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尤其是和江源的相處。
確定每隔一百年，便可跟江源相聚一次，這使得祂從原來的渾不在意，到後來開始隱隱期待。
實在是…在這方小天地的修煉，太過枯燥，除了江源，也沒有其祂生靈可以交流。
這方天地的龍，在王母眼裡，和牲畜沒有任何區彆。
唯有江源，才有資格跟祂交流。
這種潛移默化之下，王母越來越期待跟江源的相處。
到了如今，祂已經願意主動幫江源做一些江源喜歡的事，並且也能從中得到真正的快樂。
祂清晰的知道自己有些墮落。
但，隻是在江源麵前，似乎又沒什麼。
誰讓這個男人，見過自己的任何一麵呢？
尤其，如今這男人，實力已經隱隱比祂還要強大。
這一次。
兩人相處了近兩年的時光。
“下次再見，我要你……”江源在王母耳畔低聲說著什麼。
王母臉頰微紅，嗔了江源一眼，便消失無蹤。
江源嘴角含笑，身影一閃，方圓萬裡瞬間變得幽黑，充斥著黑霧。
“吼…”
一道低沉的龍吟聲響起。
江源的身軀，化作萬丈黑龍，開始巡遊天地，吞噬天地間的一切。
“你並不打算斬三屍？”後土的聲音，在江源腦海響起。
“我不懂怎樣斬三屍。”江源回道。
“不對。”後土輕聲道，“你已經懂了，但你不打算斬三屍。”
江源微笑道：“我如果懂了，又不打算斬三屍，難不成我要依靠功德成道嗎？
你覺得，現在的我，在這方天地裡，有功德嗎？”
“你吞噬了太多生靈，身上業力纏身，在這方天地裡，沒有任何功德可言。”後土說道。
“這不就得了。”江源輕哼。
短暫的沉默後。
“你要走羅睺的路？”後土問道，聲音裡含著幾分遲疑。
“你想多了。”江源輕輕搖頭。
“你現在確實是在走羅睺的路。”後土輕語道，“但你的想法，肯定不是成為另一個羅睺。”
江源沒說話。
“你是想要走那位的路？”後土猶豫著問道。
“那位指的是？”江源問道。
後土道：“曾經打敗羅睺的那位。”
江源想了想，在心裡說道：“也不算是，我感覺，正在走那位路的，是玉帝。”
“玉帝？”後土沉默片刻，說道，“祂確實說過，這方天地的諸多法則，都是從祂身上抽離的。
但……”
說到這裡，後土停了下來。
江源說道：“但…祂被祖龍壓製了。”
“你吞噬龍族生靈，吞噬這方天地的生機，使得你走過的地方，全都變成荒蕪貧瘠之地，是為了幫玉帝對付祖龍？”後土輕語，聲音裡含著幾分明悟的意味。
“不是。”江源輕輕搖頭，在心裡說道，“我是為了我自己。”
後土沉默，半晌後說道：“說說看。”
“如果玉帝是這方天地的合道者，無論我和王母，是斬三屍成道，還是功德成道，都要受製於玉帝。”江源在心裡說道，“就像你剛剛說的那位，和其它成道者的關係。
看似同為成道者，但那位合道的，卻是最強的，其祂成道者，都要受祂節製。
玉帝可能是像學祂，而祖龍在學你父神，以身化為天地。
而我，看似在走羅睺的路；
其實，我也是在學你的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