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語調輕快，似是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楊戩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祂原本以為，像女媧娘娘這種成道者，應該是比王母更加威嚴、更加高貴的存在。
卻沒想到，女媧竟會如此和善，此刻給祂的感覺，竟像是正在調侃揶揄江源。
江源頭皮隱隱有點發麻，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想問的是，我離開這方時空的時候，能否帶走其祂生靈？”
說完，眼巴巴的看向女媧娘娘。
“你覺得呢？”女媧笑問道。
江源嘀咕道：“我禮都收了，我自然覺得可以。”
“你呀，太貪心了。”女媧輕笑道，“一旦失敗，祂該多難堪呢？”
“不會失敗的，對嗎？”江源盯著女媧。
女媧不置可否，並未回答，而是反問道：“就算真讓你將祂帶走了，你以後想做什麼？”
“繼續完成您交給我的使命。”江源說道，“我一直沒忘記。”
“我交給你的使命…”女媧輕語，輕笑道，“我應該沒讓你，把事情搞的越來越亂。
你還沒有真正意識到，你的這次穿越時空，究竟造成了何等影響。”
“您可以告訴我。”江源說道。
女媧輕輕搖頭，“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江源眸光微動，並不認同這種說法。
難不成命中注定我能勾搭到王母娘娘？
這怎麼可能？
我隻是想過要當玉皇大帝，又沒真做過。
“弟子有一疑惑。”楊戩忽然開口。
女媧、江源齊齊看向楊戩。
楊戩道：“弟子想不通，已經發生的事情，為何還能夠被改變？即便是強如您這樣的成道者，最多也僅是能夠改變結果，應該改變不了過去才是？”
“未來天地處於毀滅之中，各種因果線都亂了。”江源說道。
楊戩搖了搖頭，說道：“你所說的毀滅，以及各種因果線的錯亂，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舉世輪回。
曾經消亡的強者重新複蘇，天庭沉淪，眾生輪回，處在同一方時空……這些，我都可以理解。
但已經發生過的事，如果能夠真正改變呢？
能夠改變的，真的已經發生過了嗎？”
江源看向女媧，眼裡也閃過一抹探尋之色。
女媧亦瞧向江源，微笑問道：“你是穿越來客，你是怎麼理解的？”
楊戩看向江源。
江源沉吟道：“我的理解是，我的這次穿越，代表著未來天地的毀滅，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新的階段？”女媧眼裡閃過一抹異色，說道，“仔細說說看。”
江源說道：“正如二郎真君剛剛所說，因果線的錯亂，更像是一種舉世輪回。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身邊的那些生靈，都像是在進行著新生，唯有真正的強者，新生的痕跡顯得比較少。
如未來的二郎真君，保留著一定的記憶，可以主動追尋過往。
而像聖母娘娘您這樣的成道者，更是因果不沾身，一直處於毀滅之外。
你們的過去，是完整的，是不曾遭受到任何侵蝕的。
而我這次的穿越，可能會讓你們的記憶，發生些許的錯亂。”
“那你真有些高看你了。”女媧輕笑。
江源看向女媧，問道：“那娘娘你的見解是？”
楊戩也看向了女媧。
“答案需要你們自己去追尋。”女媧輕聲道，“我能說的，隻有一點：無論天地如何，無論眾生如何，無論是誰在否定你們，隻要你們還能夠思考，那就不要懷疑，你們就是你們。
你們是唯一的。”
江源、楊戩對視一眼，再次看向女媧時，女媧的身影已經消失。
“我是唯一的。”江源輕語。
楊戩眉頭微皺，低聲道：“以你的時間角度，此時此刻，你原本所處的那片時空裡，應該還有一個我吧？”
江源一怔，抬眸看著楊戩，輕輕點了點頭，“確實有，雖然我沒見過，但女媧娘娘曾經說過，你是肉身成聖，不死不滅的存在。”
“我明白女媧娘娘說的話了。”楊戩輕聲道。
“這就明白了？”江源詫異。
楊戩看向江源，“你很幸福。”
“幸福？”江源眉梢輕挑。
“你不必遇到過去的你。”楊戩說道，“因為你的緣故，二郎真君可能並非唯一了。”
江源不語，沉默許久，無奈道：“我是不是不該來？”
楊戩搖了搖頭，說道：“你若沒來，就沒有此刻了。我大概明白，為何會有生靈願意跟你一起離開了。”
江源聽懂了楊戩的言外之意，輕笑道：“你會不會把我看的太重要了？”
“你不是重要。”楊戩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道，“你隻是一個坐標。”
“坐標？”江源眸光微動。
“其實，你之前說的沒有錯。”楊戩又道，“你的穿越，代表著未來天地的毀滅，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女媧娘娘剛剛否認的，僅是你認為你的穿越，會影響到祂的記憶。”
“是這樣嗎？”江源眉梢輕挑，瞧著楊戩，問道，“你需不需要留一些後手，給到未來的你？
其祂大神請我幫忙捎帶手段，我都是收了很豐厚的報酬的。
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免費幫你捎帶過去。”
楊戩盯著江源，“你是想幫我捎帶，還是想要見到那方時空的我？”
江源笑道：“都有吧。你應該能夠感受到，我其實對你很有好感。”
楊戩不置可否，略作沉默，眼裡閃過一抹猶豫。
“有事想問我？”江源很敏銳。
楊戩抬眸，右手伸出，三尖兩刃刀顯現。
祂握著三尖兩刃刀輕輕一震，一層暗金色屏障，刹那間湧現，迅速蔓延到江源身後。
“你來自未來的時空，關於我的事，知道的應該不少。”楊戩輕聲道。
江源點點頭，“確實如此。”
“那你可知我有一個妹妹？”楊戩問道，問話時，眼眸緊緊盯著江源。
“你妹妹？三聖母？”江源眉梢輕挑。
楊戩微微頷首，“是祂。”
“祂叫什麼？”江源好奇，隨後補充道，“未來時空的我，一開始隻是一個書生，你和你妹妹都是傳說中的天神，我知道祂的一些事，但對於祂的名字，其實不確定。
在我知道的傳說裡，祂名字叫楊嬋。”
“我妹妹確實就叫楊嬋。”楊戩輕聲道。
“你想知道祂什麼事？”江源問道。
“未來時空，有祂的消息嗎？”楊戩盯著江源問道。
江源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知道祂的一些傳說，但具體到我所處的時代裡，我並沒有聽說過祂的存在。
天庭諸神，我僅是知道你，知道百花園裡的那些仙子們。
其祂的，了解的就不多了。”
“百花園嗎？”楊戩眸光微動。
江源說道：“我這次會陰差陽錯穿越到這裡，起初我是要去混沌海裡，尋找百花園。
你曾經是百花園的客人。”
“這個信息很重要。”楊戩輕聲道。
“你是想…提前布局？”江源眉梢輕挑，隱約猜到楊戩想做什麼了。
楊戩不置可否，說道：“說說看，你都知道我妹妹哪些事。”
“你妹妹…”江源想到楊嬋的某件事，眼裡忍不住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楊戩微微眯眼，心裡忽然泛起一抹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