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天庭，徹底沸騰起來。
正押送孫悟空來到天庭的楊戩，見到這一幕，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倒是沒想到，之前被自己輕視的男人，能造成如此大的動靜。
“現在的你，倒是有資格跟我一戰了。”楊戩輕語，閃身來到淩霄寶殿。
與此同時。
江源感受到了孫悟空的氣息，仰天一吼，直震的天穹雲霧沸騰。
嗖。
一個閃身，黃金巨龍形態的江源來到了南天門外。
四天王尚未回歸，南天門外隻有數十個天兵鎮守。
江源張嘴一吼，口中噴吐出熾盛烈焰，焚燒向南天門。
數十個天兵齊齊閃避，讓開了一條大道。
江源如入無人之境，穿過南天門，徹底出現在天庭之內。
目之所及，雲霧遍地，霞光似雲錦，瑞氣如柳枝，一座座殿宇浩大如山巒，五彩華光升騰，真真的神聖仙境。
掃視一眼過後，江源感受著孫悟空的氣息，身影一閃，刹那間出現在淩霄寶殿外。
這是一座由黃金鋪地、白玉當磚、琉璃作瓦的浩瀚殿宇。
這座殿宇之大，即便此刻的江源是千丈黃金巨龍形態，懸立在這座浩瀚殿宇前，相較之下，仍是感到自身十分渺小。
“你還是恢複人形吧。”王母的傳音，忽然在江源耳畔響起。
“為何？”江源問道，此刻正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你往大殿最深處看一看。”王母提醒。
江源雙眸如炬，直接掠過宮殿裡的眾神，直直落在淩霄寶殿最深處，一座巨大的黃金座椅顯現。
在這黃金座椅周圍，有九條五爪金龍環繞。
江源眸光微動，隱約懂得了王母的意思。
在自己眼中高貴的真龍，尤其是五爪金龍，在這天庭裡，地位隻怕並不高。
“看看桌案上那個紫色盤子。”王母傳音。
江源掃了眼黃金龍椅前的巨大桌案，上麵有諸多顏色各異的盤子和酒壺，其中右側有一紫色盤子，盤子上是暗紅色的肉塊。
“看到了，怎麼了？”江源傳音問道。
“那是龍肝。”王母悠悠傳音，“在龍肝旁邊的橙色盤子裡，是鳳髓。”
江源嘴角扯了下。
龍肝鳳髓？
“玉帝、王母每天都吃龍肝鳳髓？”江源化為人形，傳音問道。
王母傳音道：“倒也不是每天都吃，但每天都有供應。”
“哪來的？”江源手握長柄巨斧，邁步走入淩霄寶殿。
心中沒有絲毫的懼怕。
他已經從王母這些日子裡的態度，看出了些許門道。
玉帝、王母，多半是和鎮元子、雲中子一樣，想要給未來提前留一些後手。
如此，那自己登臨天庭，便是客人。
“庫存很多。”王母傳音道，“在魔祖羅睺活躍的時代，龍、鳳、麒麟三族曾無比昌盛，祂們的數量數以億萬計，後來經曆過一場慘烈的大戰之後，都退出了天地中心。”
“那個時候玉帝就在了？”江源好奇，已經走入淩霄寶殿，守護淩霄寶殿的諸多神將，像是得到了玉帝法旨一樣，都並未出手阻攔。
寶殿裡聚集的一眾神仙，也全都安靜的看向江源，誰都沒開口。
“玉帝不在，但祂已在。”王母傳音。
說的有些繞口，江源卻聽懂了。
龍、鳳、麒麟三族爭霸的時候，玉帝還不是如今的玉皇大帝，就如鎮元子那般，隱世未出，或許正在鴻鈞座下當一童子。
“你覺得玉帝和王母，對我是什麼態度？”江源不動聲色的傳音問道。
兩側之景如浮光掠影一般，極速向後閃去。
殿內空間浩瀚，江源的速度也要比平時快出萬倍不止。
一步踏出，足有三百丈。
王母傳音道：“你既然來自未來，那便不必擔心孫悟空的未來，所以你不必跟玉帝翻臉。
態度客氣些，玉帝肯定會給你幾分麵子。”
“我不擔心玉帝。”江源傳音道，“我擔心的是王母娘娘。”
“擔心王母娘娘？”王母一怔，旋即不動聲色的傳音問道，“你擔心祂作甚？”
江源傳音道：“在我所知道的神話故事裡，王母娘娘十分霸道，像個悍婦，玉帝在她麵前，就像個軟飯男一樣，沒有一點主見。
據說，孫悟空大鬨天宮的時候，玉帝嚇的直接藏到了桌子底下。”
“胡說八道。”王母氣急，咬牙傳音道，“誰這樣傳的？”
“是與不是，我馬上就能得到驗證了。”
傳音之時，江源已經來到淩霄寶殿的中央位置。
他停了下來，抬眸掃視前方諸神，目光落在押解著孫悟空的楊戩身上。
楊戩目光很平淡，跟江源對視。
“彆衝動。”王母隱秘傳音，“孫悟空自有祂的命運，並且涉及到接下來的道、佛之爭。
老君就在這裡看著，如果你亂來，可能會發生不祥。
老君的實力，你應該明白，即便你很重要，祂不殺你，亦可抹除你的部分記憶。
你總不想失憶吧？”
江源不語。
已經見過女媧、通天教主、元始天尊這三位聖人級彆的至高無上，自然明白太上老君的實力有何等恐怖。
更不要說，這次會穿越到這個時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為了逃脫太上老君的八卦爐。
如果有可能，江源顯然並不想直麵太上老君。
然而。
孫悟空就在眼前，如果什麼都做不到，那自己算什麼？
江源的目光，落到太上老君身上。
太上老君溫和的看著江源。
“我……”江源開口，僅說出這一個字，就發現整座淩霄寶殿變得無比安靜。
繚繞的雲霧、瑞氣、華光變得如同貼畫一樣，一動不動了。
“你想說什麼？”太上老君開口，聲音不緊不慢，不冷不熱，聽著似乎很平和，實則聖人的氣勢，已經顯露無疑。
“要不……您先和魔祖談談？談過之後，再幫我將祂的這段記憶抹除掉？”江源看著太上老君，“以您的無上實力，肯定早已經明白，我因何而來。”
太上老君輕笑，看著江源，“你不夠魔，也不夠道，不像巫，也不似妖。”
“我是人。”江源說道。
太上老君微笑道：“人有正邪二道，可你亦正亦邪，正時可以舍身來此，隻為救一隻猴子。
邪時明知是王母娘娘，亦毫不客氣，百無禁忌。”
江源麵色如常，頭皮卻隱隱有些發麻。
顯而易見。
聖人是可以洞察到一些事的。
“彆擔心，你並不屬於這方時空，身上會自動屏蔽天機。”太上老君安慰道，“不刻意去關注的話，即便是我，也隻是能洞察到你曾做過什麼，身在天庭，無法直接看到你的具體行為。”
江源不語，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有些畫麵，自然是不希望任何生靈看到的。
即便是聖人也不行。
“你知道你最適合走哪一條道嗎？”太上老君問道。
“哪一條？”江源好奇。
實力到達如今的程度，江源已經隱隱明白，自己需要確定一條屬於自己的修煉之路。
隻有踏上自己的路，才能成就至強。
“人欲道。”太上老君悠悠說道。
江源臉頰微僵。
人欲道？
神他媽的人欲道。
你怎麼不說歡喜道？
老子是正經人！
“老子確實正經，但你就不一定了。”太上老君輕笑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