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封於修微微挑眉,目光從手中的文件上移開,望向站在麵前神色略顯慌張的李萱萱,輕聲問道。
李萱萱快速地瞥了一眼四周,發現不遠處幾個戰友正聚在一起聊天,並沒有投來注意的目光,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壓低聲音說道:“我的內褲不見了,我今天一大早就去倉庫找了,翻遍了每個角落,可就是沒有找到。這可怎麼辦啊?要是被彆人發現了,我這臉可都沒地方擱了,羞死了啊。”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滿是焦急和不安。
封於修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神情,眉頭輕輕皺起,反問道:“你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如此慌張地來找自己。
李萱萱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受傷和不滿,她微微撅起嘴,質問道:“怎麼?我跟你說這些你不願意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仿佛覺得封於修的反應有些冷漠。
“不是……”封於修連忙擺了擺手,看著李萱萱溫怒的表情,心中微微一緊,側身將右邊的褲腿轉向她,目光不經意地一撇。
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似乎也因為這個尷尬的話題而感到不自在。
李萱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耳朵根都泛紅了,臉上瞬間湧起一抹紅暈。
在封於修的右腿褲子邊緣,那一抹粉紅色的布料格外刺眼,正是她丟失的內褲。
她的眼神中先是驚訝,隨後又有些羞澀,輕輕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原來是在你這兒啊……”
“沒事的,在我這裡。”封於修輕輕點了點頭,語氣輕柔,試圖緩解她的尷尬。
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溫柔,看著李萱萱羞澀的樣子,心中竟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李萱萱頓時眼神中的緊張消失了,微微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說道:“那就好,嚇死我了。對了,出任務你千萬要活著回來。”她的眼神中突然泛起了淚光,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彆,這麼多人看著。平靜一點,我能有什麼事,你想想能夠讓這麼一群軍官出任務的,能是什麼?最多可能就是過去見識一下罷了。”封於修微微皺眉,輕聲安慰道,同時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生怕彆人注意到他們的異樣。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心中卻因為李萱萱的關心而感到一絲溫暖。
“這麼多人一旦出意外,誰也沒辦法交代的。”
李萱萱依然有些擔心,微微咬著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似乎在為封於修祈禱。
聽著封於修的分析,李萱萱眼神中的擔憂也逐漸地平靜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哦,行吧,我先過去了。反正你小心點。”她深深地看了封於修一眼,轉身朝著遠處走去,背影中帶著一絲不舍。
看著李萱萱的背影,封於修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眼中泛起一絲善意。
他微微歎了口氣,心中默默想著:或許,這就是救贖也不一定。
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感讓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
飛機緩緩落下,巨大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停機坪上回蕩。
成才猛然瞪大眼睛,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大聲說道:“看見沒有?我們來的時候就是坐飛機的,現在又要坐飛機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仿佛這次任務對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吳哲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低聲說道:“不知道任務去什麼地方。”
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試圖從遠處的景色中找到一些線索。
成才笑容滿麵,自信地拍了拍吳哲的肩膀,說道:“反正是好事,聽說過嗎,最好的晉升就是在戰爭中得到機會的。我有預感啊,這次我們會立功。”
吳哲看了一眼自信滿滿的成才,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他心裡清楚,任務往往充滿了未知和危險,不能僅僅憑借預感就盲目樂觀。
封於修望著緩緩停下的飛機,也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索著:任務……能夠出動特種部隊的任務會是什麼?
“都上啊,所有人不許說話不許交談,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不許問去什麼地方,不許問什麼任務!”袁朗的聲音嚴厲而果斷,打破了眾人的思緒。
他站在飛機艙門前,目光掃視著每一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著袁朗的一聲令下,十一個人加上李萱萱跟劉忙,袁朗齊桓等人紛紛朝著飛機走去。
這次一共是兩架飛機,剩下的老兵老a坐另一架飛機。
大家都默默地按照命令行動,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和壓抑。
封於修踏上飛機的舷梯,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轉身望著窗戶外,飛機緩緩升起,離開了這座熟悉的大山。
螺旋槳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飛機徑直朝著西方而去。
飛機越過茂密的森林和連綿的山嶺,逐漸遠離了人群和城市。
幾個小時後,窗外的景色變得越來越荒涼,就連山村的道路都變成了荒蕪。
封於修目光逐漸冷冽,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暗自思忖:這個方向……去邊境嗎?難不成真的是大規模的戰爭了?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開始快速分析起來。
不對不對,如果是真的大規模的戰爭,應該出動的是重裝旅團,而不是他們這幾個在特種部隊中都算不上頂尖的老a去。
這點人,哪怕去執行斬首任務,都會半路被漫天的流彈轟死。
飛機繼續飛行著,機艙內一片寂靜,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
封於修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的任務場景。
李萱萱坐在不遠處的座位上,眼神不時地朝著封於修的方向望去。
她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不知道這次任務會麵臨怎樣的危險。
她想起之前與封於修的對話,心中默默祈禱著他能夠平安歸來。
幾個小時的飛行讓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憊,終於,飛機開始緩緩下降。
透過窗戶,封於修看到下方是一片荒涼的沙漠,遠處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建築物。
飛機在一片空曠的場地緩緩停下,艙門打開,袁朗第一個走下飛機。
“所有人聽令,集合!”袁朗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大家迅速起身,整理好裝備,有序地走下飛機。
封於修走下飛機後,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個軍事基地,周圍戒備森嚴,氣氛緊張。
袁朗望著眼前的這群人,“任務時間是明天中午,現在所有人不允許離開這裡。齊桓,給他們發東西。”
成才眼神閃過一絲興奮,“終於是有了裝備了,聽說老a的裝備是整個中國最先進的,要是不來啊,這輩子興許就見不到了。”
·吳哲臉色從下飛機都沒有好過。
“快讓開快讓開!!!”
突然遠處一道驚恐的吼叫響起,眾人紛紛看去。
四五個頭上掛彩的士兵抬著擔架。
擔架上一個全身浴血的戰士躺著,胸膛都不起伏了。
“軍醫,軍醫!!!”
吼叫聲響徹了整個軍營駐地。
“快,抬進去!!!”
擔架被抬進去帳篷內。
這突如其來的慘狀讓所有人都臉色發白了。
過了兩分鐘左右,又是一道哀嚎的喊叫。
“兄弟啊!!!!”
“沒辦法了,失血過多,彈片將心臟削了。”軍醫眼神泛紅的走了出來安慰。
“操你媽的!!走,!!乾死那些雜碎!!!”
四個士兵抓起機槍憤怒的往外衝。
“都站住!!”
一個營長級彆的軍官憤怒的擋在麵前。
“營長,小劉死了啊!!他才十九歲啊!!!!”
“我們要報仇啊!!!”
“我知道,現在你們四個去包紮!!這是命令!!”
營長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
“滾!滾!!!”營長勃然大怒的怒吼,一腳將其踹在地上。
四人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封於修這群人,擦了擦眼睛的血水扭頭離開。
這一慕讓這些剛剛來的新老a都腿肚子發抖了。
這個年代竟然還有如此規模的戰爭犧牲?
營長深吸一口氣走了過來。
“王營長,什麼情況了現在?”袁朗上前開口問道。
王營長臉色冷漠,“一個販d集團在邊境上已經對抗了三天,他們用d品換來的武器精良得出奇。”
袁朗皺眉,“我們的人數呢?”
王營長搖了搖頭,“對麵有人質,無法進行全方麵的覆蓋打擊。”
袁朗有些費解,“這是邊境,沒有人煙的地方,哪裡來的人質?怎麼可能在這裡有人質的?”
“販賣的,他們從邊陲販賣了十八個人質,d跟販賣人口一起的。”
“我們之所以調你們過來,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在夜間將人質救出來。看見那個戰士了嗎?為了拯救一個被斬首的婦女,強行上去被流彈擊中了。”
“硬闖肯定是不可能的,隻能讓你們想辦法了。”
袁朗點了點頭,“明白了。”
“這是地圖,他們被我們圍剿困在了邊陲線了。在這邊有一個荒廢的村子,他們現在就在村子裡麵。”
袁朗深吸一口氣,“難度有些大了。”
王營長苦笑一聲,“所以才讓你們來啊,行了,我先去前麵了。”
看著王營長的背影,成才眼神全都是恐懼。
麵對真實的戰場,他此刻的咽喉都乾澀。
恐懼如潮水一樣的將他淹沒了,要不是袁朗在身邊,他肯定癱倒在地上發抖。
李萱萱臉色發白的望著封於修。
真正的戰場,她生怕下一秒鐘封於修躺在擔架上被人送回來。
但現在已經站在了這裡,恐懼已經沒用了。
袁朗轉過身望著這群眼神都飄忽的新老a。
“齊桓,給他們發紙筆。”
齊桓點了點頭挨個的發了紙跟筆。
所有人握著紙筆不明所以的盯著袁朗。
袁朗麵無表情,“寫。”
“報告,寫什麼?”吳哲問道。
微風緩緩的吹來,似乎空氣中都攜帶者血腥味。
袁朗緩緩開口,“遺書。”
——
——
帳篷內。
成才坐立不安,握著圓珠筆的右手止不住的發抖。
臉上的肌肉都開始了抖動鬆動。
“哥幾個……這不對吧?殺豬都不會,怎麼能上戰場了?吳哲,你彆寫了,這又不是檢討表揚信,這玩意能寫嗎?我怎麼跟我爹說啊。萬一萬一……萬一犧牲了光榮了,我爹得多難受啊……我可是獨子啊。”
吳哲放下筆,他的臉上也不好看。
麵對死亡,誰能有這麼鎮定的心態寫遺書。
就好像回不來了一樣的告彆。
不,也不都是這樣。
封於修一臉亢奮的盯著紙筆,他直接死掉了那張紙。
“許三多,你這是乾啥?隊長說了人人都得寫遺書啊。這是交代。”
吳哲連忙站起身開口問道。
封於修麵色淡然,“生死之間,要的就是心態。這玩意就是限製,我肯定會活著回來的。”
看在封於修這樣的淡然,成才沉默了片刻開口,“戰場,個人的能力影響不大的。冷不丁的從哪裡冒出個冷槍直接就躺下了。彆自負了許三多,都是一條命的。沒了就真的沒了,沒有第二次重活的機會了。”
吳哲讚同,“對啊,你這個心態可不行。不能這麼二愣子。”
封於修冷笑一聲,“我勸你們彆畏手畏腳,生死之間比的就是誰冷靜心態好,誰率先出殺招,否則躺下的就是你們了。”
吳哲愣了愣,湊上前,“哎,說說,你這麼有經驗,聽說你殺過人啊。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成才也支棱著看了過來。
封於修想了想隨後裂開嘴,“你們回頭買一斤五花肉,拿把菜刀去剁肉,砍在人身上就是那種燉實的觸感。”
“等於沒說,我說心態。哦,我是殺人狂啊天天對著豬肉砍。”吳哲搖了搖頭覺得荒謬。
三人這麼一說,原本那種深入心底的恐懼心態也就逐漸的平複了。
——
另一個帳篷內。
劉忙臉色發白的望著袁朗。
左側李萱萱也白了臉龐,小眼珠子都是揮之不去的恐慌。
“首長,我們兩個也上戰場啊?我們可是文職啊。”劉忙聲音顫抖的問道。
袁朗冷笑一聲,“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以守護人民群眾為核心。要不我拉一夥子農民過來替你?”
“可……”劉忙恐懼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
袁朗旋即看向了李萱萱,“雖然你是女同誌,但現在是守護人民群眾的時候了,我允許你退出。”
劉忙焦急的看向了李萱萱。
李萱萱雖然害怕,腦海卻想起了封於修的麵孔,旋即鎮定下來,“我去。”
袁朗露出笑容,“行,寫遺書吧。”
半個小時後,袁朗拿著兩人的遺書走了出去。
齊桓站在帳篷遠處指了指裡麵。
袁朗拿起遺書,將李萱萱的那份直接撕了。
“隊長,這?”齊桓有些不解。
袁朗看向了齊桓,“準備吧,明天是一場危險的廝殺了。”
齊桓凝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