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連隊俱樂部,三班正在擦拭武器。
“班長,四連那新兵蛋子是咋回事?那麼猛!”蔡小心問。
“不知道,估計是跟咱班新來的那個何晨光有什麼過節吧!”黃班長頭也沒抬。
“都是新兵,能有啥過節啊?”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肯定有原因的。”
“喲!班長,文化人了啊!”
“沒事多看看書,有用!彆老惦記著用電腦打遊戲!”黃班長笑笑。
蔡小心不好意思地笑了。
黃班長突然喊:“起立!”全班急忙起立。
彭連長走進來,大家看著連長身後的人,都很奇怪。
彭連長淡淡地說:“稍息吧。三班長,這個叫王豔兵,是你班上的了。”
王豔兵目不斜視地筆直站著。
“乖乖,這是唱的哪出戲啊?”
“今天你們有點兒小衝突,不要緊。當兵的都是小夥子,難免有個磕磕碰碰的。三班的同誌們給我記住啊,不要打擊報複新兵同誌!你們都是從新兵過來的!不懂規矩,教他懂規矩就行了!那什麼,王豔兵,去吧!”
“是,連長!”王豔兵走到黃班長跟前,敬禮,“班長好!”
“哦,你好!”黃班長還沒回過神來。
蔡小心看著王豔兵,眼神意味深長。
彭連長看了他一眼:“看什麼看?你現在可是老兵了,以前六連的老兵欺負過你嗎?”
“報告,沒有!班長們都很愛護我!”蔡小心立正。
“知道就好,彆學那些不著四六的壞毛病!繼續乾活吧,明天射擊考核,全連的槍都得擦好了!”
“是!”黃班長敬禮,彭連長走了。
王豔兵站著剛想說什麼,門外的封於修走了進來。
“我現在是你們連的新排長。”封於修平淡的開口介紹。
黃班長愣了愣,“首長好,請問我們原來的排長呢?”
封於修淡淡開口,“去神槍手四連了。”
黃班長眼神閃過一絲輕蔑,看來這位是從神槍手四連被貶下來的。
隻有聽過從眼巴巴的進入神槍手四連的兵王,可沒聽過從四連出來的啊。
看來這位應該是太差了被貶下來了。
“你們……都聾了?啊?!”封於修一腳將凳子踢翻怒吼一聲。
黃班長愣了愣,旋即急忙站起身,“首長好,都有,起立,歡迎首長!呱唧呱唧!”
三班的兵紛紛站起身鼓掌,可眼神都不怎麼的服氣。
一班二班三班都是三排的,為什麼非要來他們三班找茬啊。
“王豔兵你出來一趟。”封於修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王豔兵愣了愣,不是說這位許排長去了神槍手四連嗎?怎麼扭臉來了六連了?
這不是朝令夕改嗎?
不過扭臉他就明白了,看來是之前新兵連的時候得罪了指導員,所以啊被發派到了六連。
王豔兵跟著走了出去。
黃班長盯著蔡小心,“說話注意點,這位排長看起了脾氣不好。你彆湊上去挨打。”
蔡小心不屑,“能被從神槍手四連到我們六連的排長,能是什麼優秀軍官。”
黃班長搖了搖頭,總覺得接下來一班二班三班會被整頓的很慘。
這位排長一開始的語氣可不像是善茬。
——
——
六連宿舍外訓練場內。
王豔兵站得筆直的盯著這位排長。
封於修轉過身,“不廢話,我跟龔箭打了一個賭。你跟何晨光就是籌碼,在三個月內,我訓練你,龔箭訓練何晨光。”
“三個月後,你們兩個進行射擊比試。”
王豔兵皺起眉頭,“排長,那何晨光從小就接觸槍,兩顆子彈打入一個彈孔,他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做到了,天賦我比不上他。”
封於修平淡的盯著王豔兵,“知道為什麼我選你嗎?你除了哭哭啼啼跟個弱逼一樣的為死人許諾外,更重要的是你沒有道德底線。”
王豔兵愣了愣,“排長,您怎麼這麼說我。”
封於修冷笑一聲,“為了爭取進入神槍手四連,隔三差五的給何晨光說自己可憐的身世。”
“不是,我沒有……我分明發現了真相了。”王豔兵眼神慌亂了。
封於修平淡的盯著王豔兵的眼睛,“你發現了何晨光的靶子,你知道他停頓的搶線並不是打歪了,你不是那些新兵,也不是那些沒有經驗觀測成績的老兵。你看見了最後一顆子彈打入了靶子。”
王豔兵沉默了。
“你跟我之前的一個戰友的性格差不多,他也是這樣利己主義。”
“王豔兵,想超過何晨光嗎?想要讓你死去的奶奶看見你身著軍裝的光榮嗎?還是打算永遠在何晨光的影子下仰望,最終成為一個大頭兵?你的選擇是什麼?”
封於修的每句話都讓王豔兵拳頭緊握,他的眼神變了。
“排長,求你教教我!我想要超過何晨光,我想要讓我的奶奶看見我出息了!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仰望我!”
“排長,我求你!”
王豔兵全身都在發抖。
封於修湊上前仔細的看在王豔兵的麵孔。
“羞辱嗎?覺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的尊嚴被踐踏了?”
王豔兵全身發抖,聲音沙啞的嘶吼,“是,羞辱!”
封於修扭身側鞭腿轟然踢去。
砰!
一聲巨大的炸裂響徹,王豔兵猛然看去,旋即呆若木雞。
宿舍樓下一顆碗口粗的楊柳樹被懶腰踢斷。
“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屈辱嗎?你這個弱逼。”
王豔兵全身上下宛若電流竄動,呆滯半晌顫聲,“排長……你……你腿沒有斷嗎?”
“嗯?”封於修有些錯愕,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大樹,這不是力量跟絕對硬度的核心力量嗎?
這王豔兵的關注點怎麼在這裡。
“王豔兵,你的決定是什麼?”封於修沉聲開口詢問。
王豔兵顫了顫,“排長,我跟您學!我要超過何晨光!我要讓我奶奶看見我出息了。”
“不對,這不是你的理由,這個理由不夠。”
王豔兵咬了咬牙,猛然低吼,“我想要變強,我想要讓那些從小看不起我的街道鄰居畏懼我!我要讓他們從小到大的閒言碎語跟中傷都變成他們諂媚的笑容!”
“很好,從現在開始三個月期間我教導你真正的射擊技術,如果你推出,我就打斷你的腿。”
“這棵樹是你的下場,我可不是那種慈眉善目的兵。”
三個月,三個月就是他驚動範天雷的時候。
到時候蠍子的信息都會知道。
迄今為止,他隻知道蠍子這兩個字。
其他的信息都是空白的。
“進去吧,從明天開始除了正常的訓練外,其他的時間我親自教你射擊。”
王豔兵愣了愣,“排長,那休息咋辦?”
“你說什麼?”封於修麵無表情的轉過身。
被封於修的眼神盯著全身發麻,王豔兵連忙點頭。
“是!”
——
——
三班內。
王豔兵站著,老兵們自顧自的開始組裝槍械。
這個兵白天可是撂倒了他們這些老兵的,晚上肯定是有一處好戲的。
“小子,白天不是挺橫的嗎?怎麼現在跟頭悶驢一樣啊。”蔡小心斜著眼冷笑道。
“報告!班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各位班長道歉!”王豔兵不卑不亢。
“道歉就完了?我告訴你,你……”
砰!
黃班長站起身一腳踹在蔡小心的後背上,“你個上等兵現在學會威脅人了?剛才連長說什麼了?彆學那些不著四六的毛病,你跟誰學的?老老實實的站好!”
蔡小心連忙爬起來老老實實的站著。
“班長,我白天錯了。對不起。”王豔兵老實的道歉。
黃班長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王豔兵。”
“當兵的嘛,沒點血氣那怎麼能成,我們班的幾個都乾不過你,那是你牛,沒什麼好說的。行了,王豔兵同誌,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代表三班歡迎你的。來坐下吧,保養槍支,全連的武器今天晚上都得要擦好。明天射擊考核,保養槍支新兵連學過的吧?”
“報告班長,學過。”
“老黑肯定教過!來吧,看看你在新兵連學得如何。”
“是,班長。”王豔兵找了個馬紮坐下。
蔡小心將一把步槍丟給他:“列兵,來,試試!”
王豔兵接過步槍,動作麻利地拆卸,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將拆下的部件擺放得井井有條。
老兵們都瞪大了眼。
“乖乖,可以啊!”蔡小心讚歎。
黃班長喜不自勝:“喲!裝上看看,裝上看看!”
王豔兵又麻利地裝好,一氣嗬成,驗槍:“好!”
黃班長拿起武器,拉開槍栓檢查。
“這把槍,撞針有點兒問題。”王豔兵報告。
“這是誰的槍?”黃班長問。
“報告,我的……是有點兒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報告。”蔡小心連忙拿過槍。
“你是怎麼知道的?”黃班長問。
“報告!槍告訴我的!”王豔兵自信地回答。
“你就吹吧你!槍還能說話?”蔡小心不信。
“能。槍是有生命的。”王豔兵不卑不亢。
“好小子啊,我用了七八年才悟出來的道理,你現在就明白了!但是光說沒用,明天射擊考核,看看你的實際射擊水平!”黃班長感歎。
“是!”王豔兵起立。
——
——
深夜,封於修依舊盤膝而坐,全身上下的肌肉隆著凸起。
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流淌下來。
逐漸的在月光下,他皮膚表麵的毛細血管全都開始破裂。
宛若披了一層血皮的人棍。
他的腹腔,腹部,臉頰,乃至四肢都鼓脹了兩倍有餘。
這套內功心法已經徹底不受控製了。
此刻的封於修就好像屁裡麵被插入了一個鼓風機,將他吹成了一個胖子。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封於修睜開眼皮,血淚從臉頰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