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依舊是開會。
封於修坐在門口沉默的聽著。
這個團的人都排斥他，按道理來說，他救了那個李二牛，怎麼都要來個嘉獎的。
挽救了即將發生的重大事故。
可一切就好像棉花入水，沒有任何的波浪。
不過他的目的始終是蠍子，對於這些他看的不重。
他始終是中部戰區老a大隊的軍官。
他的戰友都在中部戰區，都在偵察營。
在這裡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今天的訓練還是老樣子，許排長，你是新來的，在三個月後，各排各班都會進行考核。”
龔箭一開始將難題遞給了封於修。
封於修抬起頭望著這個高材生，國防大學的高材生，一個中尉軍銜的指導員。
相比於吳哲來說，龔箭的天才還有待商榷。
23歲的少校……不，中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炸裂的存在。
他是所有軍官天才都仰望的存在。
“行了，就這樣吧，開始訓練吧。”
所有人都不看好封於修，畢竟他的排中可是有李二牛這個奇葩的。
就這一個人足夠拖累整個排，甚至整個新兵連。
注定是要養豬的貨色了，誰也救不了他。
——
“今天啊，不跑步了，五百米障礙。”老黑笑眯眯的望著眼前的新兵。
“一開始啊都彆緊張，我們來走了過程。”
“那就……許排長你來給這群新兵蛋子打個樣。”
老黑笑眯眯的看向了封於修。
封於修盯著老黑，“再怎麼說我是少尉軍銜，你隻是一個二級軍士長。”
龔箭臉色大變，老黑是習慣了安排的。
可差點忘記了一件事，這個新來的許排長他是少尉軍官啊。
哪怕老黑是稀有的二級軍士長，那也是兵跟軍官的差距。
不存在什麼軍士長比軍官稀有，就可以逾越了兩者之間的隔閡命令。
“咳咳，那啥……許排長啊，你打個樣。”龔箭連忙走上前解圍。
被當新兵的麵頂了一句，老黑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咬著牙盯著封於修。
雖然他是二級軍士長，可在鐵拳團，這些排長都會給他一個麵子的。
都會親切的叫一聲老黑班長。
怎麼冒出來這麼一個不看眼色的排長呢！
封於修走到了五百米障礙麵前。
“都看好了，讓許排長給你們好好的示範一下，你們呢就按照這樣的訓練。”
龔箭冷著臉盯著麵前的新兵。
何晨光瞥了一眼王豔兵示意了眼色。
王豔兵瞬間明白了，武術冠軍的協調跟爆發是很厲害的，長途他可能不擅長，難不成這五百米的障礙是何晨光的拿手項目？
“看著吧，我會讓他們都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兵王。”何晨光咬著牙說道。
“彆吹牛了，這個排長可不是吃素的。”王豔兵已經不相信何晨光的吹牛逼了，每次吹牛都被封於修給秒了。
還吹牛，這種底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倒是李二牛，眼睛發光的望著封於修的背影。
老黑瞥了一眼龔箭，“指導員，你說他的成績會不會跟我之前差不多？”
龔箭笑道：“你這個二級軍士長除了技術外，這五百米障礙我記得是你五年前保持的吧？”
老黑撇了撇嘴，“我非要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兩人昨晚偷偷的商量一下，這個許排長這麼年前，而且沒有上過軍校。
從士兵直接提拔到了軍官，這種破格的提拔無非就是技術大拿，或者是特大功臣。
入伍也不超過幾年，哪有那麼多牛逼的本能來。
這個五百米障礙老黑可是不眠不休的訓練，這才跑了個全集團的第一的。
封於修緩緩的看了一眼龔箭。
龔箭走上前，“預備，開始！”
始字從牙口冒出的刹那，封於修瞬間竄了出去。
他的速度比在702團突破的時候更快，甚至整個人都變成了一道翠綠色的殘影。
托馬，跳躍，翻牆，下坑，伏地穿插。
他的動作從一開始的衝刺就沒有下來過。
“指導員……這……這不對吧？這這這……”老黑目瞪口呆的望著封於修。
龔箭身體僵硬在原地，聲音沙啞，“老黑，或許……他……我現在好亂，我不知道這位許排長……不是，他這麼強了，為什麼還來鐵拳團啊？！”
老黑被打擊的全身都發軟，喃喃自語，“他怎麼能有這樣的速度啊？”
何晨光沉默了低下了頭。
王豔兵冷笑一聲，“看啊，怎麼不看了？就這個速度……你沒看見老黑班長跟指導員都眼睛直了？你跟他比？何晨光，你清醒一點吧，不是一個等級的，差距太大了。”
何晨光自然垂下的雙手緩緩緊握，滿臉的不甘心。
這個速度下，他徹地絕望了。
不過……
從小在大院的他，是天生適合部隊的。
現在可是現代化的部隊進程，跑得快能有88狙的子彈快嗎？
他的自信再一次的回來了。
等封於修跑完後，老黑歎了口氣，“指導員，這算不算是破了集團軍的記錄了？”
龔箭點了點頭，“算。你這就被打擊了？”
老黑苦澀的擠出笑容，“指導員，你看我，我老了，體能跟不上了，他這種速度我就算是巔峰的時候也難以企及的，比不了的，認了。”
封於修站在新兵麵前，“來，就按照我這樣的跑，不要求你們的極致速度，動作要領標準就行，至於其他的速度往後練。”
“排長，你咋跑的嫩快？怎麼練的啊？”一個新兵好奇的問道。
此話一說，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來。
“玩命的跑，無限製的突破自己的極限，當你感到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在堅持一下，那就可以突破了。”
封於修難得的跟新兵說這些。
李二牛內心暗暗的記下了，跑死就可以突破了。
“來，現在你們開始！上！就你們三個一組！”
老黑冷著臉站在何晨光三人麵前命令道。
“牛哥，好好的跑。”何晨光看見李二牛全身都在緊張，擠出笑容安慰道。
李二牛重重點了點頭，“嗯！”
三人猛然衝了出去。
一開始李二牛還能跟得上，可跑到了障礙牆的時候，剛剛翻上去瞬間從上麵摔了下去。
何晨光跟王豔兵站在對麵沉默的盯著。
這他媽的都翻上去了，還能原路的掉下去。
他的屁股是長在了腦子上麵了嗎？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笨蛋！是不是非得在上麵掛塊紅燒肉你才能上去？”老黑的眉頭擠成了一團。
李二牛從地上爬起來：“不是，班長！”
“給我上去！我要的不是在炊事班幫廚的，我要的是戰士！”
李二牛艱難地往上爬，但哧溜又往下滑了一段。
何晨光和王豔兵在下麵撐住他。
“加油，二牛！”何晨光咬著牙，使勁地托著他。
“你吃什麼了？這麼沉……你以前乾啥的啊……靠了我就。”王豔兵也累得夠嗆。
李二牛“啊”一聲大喊，咬牙翻了過去。
“繼續！你們三個，算一個人的成績！”老黑拿著訓練本，頭也不抬地說。
後麵的障礙李二牛又傻眼了。
何晨光蹭蹭地上去，伸手抓住李二牛。
王豔兵在下麵托著他，罵道：“我跟你說，你真的該減肥了，跟豬一樣的，快給我上去！”
李二牛又上去了，翻過後順著繩子滑下，“咣當”一聲落地。
“我的尾巴骨啊！”李二牛哀嚎了起來。
何晨光跟王豔兵站在遠處徹地的沉默了。
龔箭歎了口氣走到封於修跟前，“許排長，我也不問你從什麼地方來的，能不能幫個忙，起碼讓這個兵像一個正常的兵，不要求多優秀，起碼正常一點。”
封於修望著跟種豬一樣的李二牛，“太差了，隨便從工地找個小工，都比他都體能好。”
龔箭苦笑一聲，“就算是為了新兵連……大不了我讓他去炊事班，可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幫忙訓練一下……這個兵也不容易，家裡農村的，家庭狀況也……”
封於修目光動了動，“他吃不了苦。”
龔箭咬著牙，猛然轉身咆哮，“李二牛！！！”
“到！”李二牛從地上爬起來仰天喊道。
“過來！”
老黑愣了愣，不解的看向了李二牛的背影。
李二牛跑到兩人跟前站得筆直。
“告訴我，你能吃苦嗎？”龔箭沉聲問道。
李二牛愣了愣。“告訴我！你能吃苦嗎士兵！？”龔箭近乎憤怒的質問。
“報告，我能！”李二牛喊道。
“從現在開始，你跟著許排長訓練，如果你吃不了苦放棄……”
“報告，如果我吃不了苦放棄，就讓我死！”李二牛好像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的急忙補充。
龔箭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了封於修。
封於修眯了眯眼睛，“可以，明天開始，每天早上四點訓練場集合。那麼其他的兵……”
“其他的都在水準之上了，就這一個，就這一個。”龔箭連忙開口。
封於修第一次正視麵前的李二牛，他裂開嘴笑了笑。
“放棄就要死，這是你自己說的。”
龔箭內心頓時湧現出不好的感覺，這麼很明顯是為了裝自己士氣說的話，怎麼他覺得這個許排長是當真了呢？
他不會當真的吧？訓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