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自稱是井萇奕的人給我發了這封郵件。”
傅時晏都已經說出口了,顧清姒也就不作隱瞞。
將電腦轉向兩人,司父和司程坐下來細細讀著。
“看他這口氣,好似和嬸嬸關係不淺。”
司程猜測說道。
司父若有所思的皺眉,片刻後搖頭,“我從未聽你母親說過這名字。”
不過還有一點是因為。
阿竹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隱瞞著自己的真實身份。
最後,除了她的身份之外,就是其他井家人他都從未聽過。
甚至包括阿竹的父母。
雖然在阿竹離開後他查過井家,可腦海中也沒有一人是關於井萇奕這個名字的。
“能用‘萇’字命名,要不是井家嫡係一脈,不然便是天賦超然破格被收入嫡係的。”
“那您可知媽媽她還有兄弟嗎?”
顧清姒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句‘舅舅’上。
他說,她應該稱呼他一聲舅舅,那必然是母親的兄弟才是。
司父搖了搖頭,“你母親是獨生女,沒有兄弟。”
這點阿竹說過的。
“聽他的意思,似乎來信隻是想告知你可以如期準備你的婚禮,僅此而已嗎?”
司程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這人暴露自己的身份,隻是為了交代這件事情。
怎麼看都覺得怪異的很。
雖然他說是報恩,可這人他們都沒聽說過。
明明是嫡係一脈,卻半點消息都無。
那年引人懷疑。
傅時晏卻還注意到了一個點。
“他還說,要阿姒你享受自己的生活,他說他會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和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而阿姒的敵人便是Udead,是西蒙。
可那人的意思聽來,和對方又有著不少的聯係。
毫無線索,讓人一籌莫展。
顧清姒壓根沒注意去想郵件的內容了,她腦子裡那些疑團在剛剛突然連成了線。
她正牢牢編織著,將那些疑團按序放好。
房間內三個男人見她沉默著,也就不做打擾。
每個人思維擴散著開始思考起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司程都覺得眼皮子開始打架了。
顧清姒突然抬頭,一臉驚喜。
“我知道了!”
她乍然出聲,嚇得司程一個激靈。
“彆急,先喝點水。”
傅時晏遞出他倒得第二杯水。
剛剛就想提醒她喝水又怕打擾她。
顧清姒接過,溫度剛好,一飲而儘。
放下杯子拿起一旁的空白紙在上麵畫了幾個圈。
然後在裡麵添上字。
“西蒙。”
“Udead。”
“長盛酒店。”
“仿真人。”
“......”
她寫一個司程呢喃一個,直到最後在最中間的圓圈裡,她寫上了——
“老西蒙?”
傅時晏有些愕然的看著顧清姒。
顧清姒提筆邊劃線邊解釋起來。
“我受傷失憶,是因為做任務時碰見了仿真人,之後我恢複記憶也因為這點懷疑去查了仿真人的動向,結果查到了長盛酒店。”
顧清姒眼神放在了傅時晏身上,傅時晏點頭,“嗯,我記得。”
那場行動還抓捕了拍賣場的拍賣師和同伴,還帶了兩個人仿真人回去做研究。
若不是那兩個仿真人,他在救母親時的行動也不會那麼順利。
司程和司父也知道,不過是從彆人口中得知,知道的並不是很詳細。
可現在,顧清姒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們解釋。
於是繼續道。
“長盛酒店這個名字,你們有沒有想到彆的?”
她目光掃過麵前的三個男人,他們麵麵相覷最後搖了搖頭。
顧清姒嘴角微勾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井家嫡係一脈,凡男子以‘萇’命名,女子以‘笙’命名,連起來那便是——”
“長生。”
司父搶答道。
顧清姒錯愕一瞬,隨後點頭。
司父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麼,接過話茬道,“井家世代追求的便是長生,這已經是昭然若揭的心思了。”
“你母親說過,井家旁係一脈的孩子自出生便會被喂入禁藥,定期也要做試藥,大多是女子為主,不過井家瞞的極嚴,嫁入井家的新婦當晚也都會被灌入禁藥。”
“井家以她們性命相挾,才得以保存這個秘密。”
“他們極會安排,聽話些的女子活的性命便長些,而不聽話的,便製造各種各樣的事故讓她們喪命。
至此,井家的所作所為才無人發現。”
說完,司父忍不住歎息。
井家的女子,都是可憐人。
即便是傅時晏這冷情的人聽到這些,依舊會覺得不忍。
他在平定雲界大亂時,曾親眼見到井家人利用完後那些婦人和本該有著大好年華的少女。
她們自嫁入井家或在井家出生後,都未能再感受這個世間的美好。
便被殘忍的剝奪了生的希望。
井家人給予她們的字是多麼諷刺啊。
‘笙’,意為‘生’。
卻僅僅隻是為了井家長生大業而生。
一橫一豎皆是延續之意,卻被井家,生生困住。
所以,他在盛怒之下用井家祖宅來做那些可憐女子的養分。
井家用來供養井家老祖的祠堂,被推倒做了那些女子的墳地。
要她們親眼看著,這給予他們痛苦的井家,已然覆滅。
讓她們看見後,可以安心的走。
井家族地,歸為這些女子所有。
逢年過節,雲界眾生為她們祈福,祈念她們來世一世無憂,平安喜樂。
可也正是看見了他們的慘劇。
才會讓傅時晏忍不住失控。
母親那樣好的人說出那等狠話再逼自己狠心離開。
是不是也是因為身不由己。
是不是也早早的投胎轉世了。
在井家族地,為那些女子上香祭拜之後,他身心俱疲。
閉上眼,那些女子的麵容就會換上母親的臉。
他一人撐著,太累了。
所以去了母親和他的秘密基地,想著去找她。
不過幸好,有一個傻少年救了他。
才讓他有機會和母親再見。
他帶著感激看向司程,正處在對井家厭惡之意的司程感受到他的目光十分莫名。
默不作聲的朝著司父的方向偏移了兩分。
這狐狸精的眼神看起來不對勁,他得離遠點。
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他當槍使。
傅時晏看到他的動作神色一僵,眼中閃過嫌棄,依舊是傻愣傻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