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媳婦臉皮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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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三一路上沒怎麼歇腳,被眾人圍著七嘴八舌問的時候,還氣喘籲籲。

順著胸口喘勻了氣,才道:“醫生說了,他腿上的骨頭都碎了,以後能不能走路,還要看恢複的好不好。”

“啥?”

聽了這話,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骨頭碎了?那豈不是站不起來了?”

他們隻聽過骨頭斷了,還從來沒聽過誰骨頭碎了。

“那這還能接上嗎?應該不影響後麵走路吧?”有人又問。

不等陳老三回複,

李大娘就道:“我家老三又不是大夫,他怎麼知道?”

轉頭拉著自己兒子,又仔細問,“那他其他地方應該沒事吧?”

問是這麼問,心裡抱的期望還是不大。

昨晚上,她可都看見了,姚振東抬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

腿上的傷勢都這麼嚴重,其他地方估計也輕不到哪裡去。

其他人的疑問和李大娘差不多,眼也不眨盯著陳老三。

陳老三歎了口氣,“手上的骨頭也斷了,但是沒有腿傷嚴重。”

簡單來說,姚振東的腿和手都斷了,區彆隻是嚴重程度而已。

村民們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莊稼人都靠一把子力氣吃飯。

姚振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以後就算好了,也是廢人一個。

姚家這下是真的完了。

家裡的老大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家還有安寧的時候麼?

李大娘嘴唇蠕動兩下,“你哥他們呢?”

她家前頭三個兒子都跟著去了,咋就老三回來了。

陳老三解釋道:“大隊長家裡暈了好幾個人,沒有人守著,哥他們在守。”

村民們點了點頭,姚振東摔得這麼嚴重,對姚家來說,的確和天塌了一樣。

一群人又問了幾句,大多都是姚振東的身體狀況。

見陳老三說的嘴巴起皮,等他一說完,李大娘拉著自己兒子回去了。

折騰了一天,說不定什麼都沒吃,彆把人餓壞了。

這兩人一走,

其他人也趕緊從石磨盤散開,開始各家各戶串門,說陳老三帶回來的消息。

姚振東的具體受傷情況,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石碾子大隊。

薑瑜曼進出屋子的時候,都能聽見知青點有人在討論這事。

包括周芸一家。

蔡婆子坐在門口擇豆角,瞪大眼睛道:“手腳都斷了,這不就成了廢人了?他那妹子真是個害人精,半夜三更不睡覺,帶著一家子去後山上。”

周芸則是撇嘴,“怪不得他們家日子過得好,原來是投機倒把!”

投機倒把這個名頭隻要安上,姚安國這個大隊長能否當穩都是個問題。

“可不嘛?後山上好東西多。”

婆媳倆討論的熱火朝天。

樹倒猢猻散,現在的姚家,已經不是之前她們處心積慮討好的那個姚家了。

其他知青聽見她們倆的話,也趕緊跟著加入。

就著這個話題,說了一個下午。

薑瑜曼沒有加入這些無意義的對話,睡了午覺起來,便收拾了一堆臟衣服放在盆裡。

傅景臣看見後,就把盆子接了過來,“我去洗。”

自從上次薑瑜曼掉進河裡之後,一家人都再也不讓她靠近河邊。

平時洗衣服的事,都是傅景臣一手包攬。

薑瑜曼望向他的眼神,就帶上笑意了。

家務從來都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

她就喜歡能扛住事、眼裡還有家務活的男人。

也正因為傅景臣這麼寵著她,她才會這麼稀罕這個男人。

“哥,我也幫著你一起去洗。”見狀,傅海棠起身說道。

她看見這一大盆子東西不少,甚至還有床單。

一個人洗,還不知道洗到什麼時候。

“不用了海棠,”薑瑜曼咳嗽兩聲,“就讓你哥去洗。”

語氣有些不自在。

床單上都是傅景臣做的好事,她可不敢讓傅海棠看見。

“嫂子,我洗衣服也乾淨。”傅海棠不知情,還以為是薑瑜曼嫌棄自己。

傅景臣道:“我一個人洗。”

眼神淡淡的,但是語氣裡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對上自己哥,傅海棠敢怒不敢言。

隻能氣呼呼坐了下去,“不識好人心。”

傅景臣充耳不聞,直接端著盆子去了河邊。

並沒有解釋。

他知道自己媳婦臉皮薄,這些衣服,隻有他來洗最好。

她懷孕夠累了,自己總歸就是洗洗衣服,不能讓她尷尬。

“你這氣性怎麼這麼大?”

傅母見兒子都走出去好遠了,傅海棠還氣鼓鼓的。

不由得好笑,點了點女兒的頭,“讓你偷點懶,你像是好事被搶了一樣。”

傅海棠聞言,眼神有些閃躲。

她又不是傻的,當然知道洗衣服不是好差事。

她就是想著嫂子變好了,自己也要表現一番而已。

心底暗歎一口氣,目光一轉,望著傅母在縫的百家被,瞬間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眼睛微亮,“媽,我也來縫幾針。”

縫被套不是難事,傅母遞給她,耐心教著。

薑瑜曼見小妹可算是不執著幫忙洗衣服的事了,鬆了口氣,扭頭回了屋子裡。

對麵的周芸,把這一切儘收眼底,忍不住嘟囔:

“我呸,男人都是做正事、做大事的!誰成天去洗什麼被單衣服?這女人真是懶的沒邊。”

她說這話的時候,楊天賜就在邊上聽著。

望著他媽,眼神若有所思。

——

傅景臣力氣大,加上在部隊裡做慣了內務,沒多久就洗好東西回來了。

等把衣服晾好,傅母的飯菜也做好了。

吃完飯,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才回屋子裡準備睡覺。

傅景臣洗漱完進屋的時候,看見自己媳婦坐在床邊,手裡還拿著東西。

定睛一看,正是傅母最近一直在縫的百家被。

幾天過去,百家被已經縫的差不多了。

她此時也拿著針線在比劃,看著這一幕,傅景臣唇角微勾:

“光線很黑,不要傷了眼睛。”

“你快過來,”薑瑜曼衝他招了招手,“看看我縫的怎麼樣。”

傅景臣走過去。

隻見被套一角縫了個字,借著煤油燈,勉強能看出來是個不成形的“曼”。

他眼含笑意看了薑瑜曼一眼,“寶寶以後識字了,估計也不認識這是‘曼’。”

薑瑜曼期待的目光一頓,隨即伸手捶了他兩下,“好啊,你笑話我。”

沒好氣道:“我第一次縫,能看出來是個字不就好了?”

見媳婦生氣了,

傅景臣伸手環住她服軟,都快睡著了,才把人哄好。

等身邊人睡著,他才拿起對大人來說有些小的百家被,摩挲著那一個字,眼底漫上期盼與繾綣。

第二天,薑瑜曼起床準備上課。

整理床的時候,將一邊的百家被拿起,準備拿給傅母。

結果眼睛隨便一掃,頓住了。

隻見不成形的“曼”字一邊,多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臣”。

一個對角一個字,非常整齊。

明媚的雙眼不由得彎起,唇邊帶笑。

恰好這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她拿著被子轉過頭,正好和進來傅景臣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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