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亂成一團的知青點裡頓時安靜了。
就連打架的傅海棠都一把推開了周芸,眼睛發亮道:“我哥回來了?”
此時,姚家人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是啊,他們都在山腳下呢,讓多些人過去。”跑進來的村民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說道。
姚思萌一聽到這裡,頓時慘白了臉:這和她上一世聽到的話太像了!
當時也是一群人信心滿滿的上山,結果下山的時候損失慘重,甚至不少人還是被抬下來的。
肯定是出事了!
姚三媳婦開口問道:“他們打到野豬了嗎?”
村民正想回答,姚思萌心裡的恐慌此時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狠狠瞪著她道:
“野豬,野豬,你整天腦子裡就是野豬!你怎麼不問問我三哥有沒有事?”
她絲毫不客氣地道:“我三哥如果有什麼事,你就是罪魁禍首!”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姚三媳婦被指著鼻子罵,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覺得振江會出事,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她抹著淚道,“我是嫂子,就算你不把我當長輩,我也比你大!你就這麼沒有教養嗎!”
這個家裡就姚振江一心向著她,她難道還能存心去害自己男人?
之前是爸逼著三個兒子都去山上打野豬,讓他們報名。
後來姚思萌說什麼都不讓去,姚振東和姚振北才放棄不去。
她是想著傅景臣父子倆身手好,又會槍,才想讓自己男人去的。
姚思萌這話的意思,就像是她故意讓自己男人去送死!
自從姚振江決定上山後,她明裡暗裡都把自己當仇人,今天昨天都沒有好臉色。
迎著她惡狠狠的目光,姚三媳婦的心是徹底涼了。
知青們也是沒想到。
才看完薑瑜曼和周芸的熱鬨,還能看上姚家姑嫂的熱鬨。
家醜不外揚。
見狀,姚大嫂和姚二嫂趕緊打圓場:“都是一家人,吵什麼吵?現在還沒看見人呢,走,都去山腳下看看。”
姚三媳婦抹了一下眼淚,一眼都不再看姚思萌,快步朝著山腳下走去。
她一走,姚家另外幾口人都緊跟其後。
薑瑜曼等人也跟著一起。
姚思萌沒去,梗著脖子問剛才來通知眾人的村民:“上山的人有沒有受傷?”
村民想了想,“天黑了沒看太清楚,就見他們拖著東西。”就算是傷,也應該是小傷。
他忙著回來叫人呢,哪有功夫仔細去看每個人?
說完,趕緊出了知青點準備去叫其他人!
留下失魂落魄的姚思萌。
這下錯不了了!
姚思萌記得,前世很多人受傷,背不了,隻能用繩子把傷員拖下來!
他說拖著東西,天又黑了看不清,肯定又是傷員。
當即催著留下來的姚母去請赤腳大夫。
……
此時,薑瑜曼等人已經朝著後山走。
沒等走到山腳下,遠遠地就看見一行人從那邊走來。
走近了,薑瑜曼打眼就看見了為首的傅景臣與傅望山,他們肩膀上挎著獵槍。
身後還跟著他們一起上山的男人們,個個完好無損,臉上洋溢著輕鬆的笑容。
再朝著他們身後一看,後頭用繩子拖了一大串的野豬,有大有小,這一串看去,少說也得有二十幾頭!
跟著來的村民們哪裡見過這陣仗?
頓時一個眼兩個大,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確認不是出現了幻覺後,當即沸騰了!
這可是野豬!這可是肉!
姚振東和姚振北夫妻倆也跟著傻眼了,不是說打野豬很危險嗎?
為什麼他們一個個臉上都這麼興奮、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傷?
而且這麼多野豬就擺在地上,他們每個人得分多少肉啊?
此時,傅景臣已經看見了薑瑜曼,他快走兩步走到她麵前,“這麼黑,你怎麼來了?”
皺著眉,明顯是擔心她。
他身姿挺拔,眼神深邃,手裡拿著獵槍,有股說不出的利落硬朗。
薑瑜曼眼睛賊亮,興奮道:“你們這次怎麼打了這麼多?”
她有預感傅景臣會打到野豬,但是沒想到能打到這麼多!
看這架勢,那一窩作害的野豬怕是一隻不留,都在這裡了。
傅望山走過來解釋道:“景臣的槍法沒有退步。”
接著,又盯著傅母和傅海棠,“這麼晚了,你們就等著我們就行了,出來多危險。”
說話間,看了薑瑜曼一眼。
“爸,這一路走過來平坦得很,我就是想第一時間看見你們。”薑瑜曼道。
傅望山才不說什麼了。
就在他們旁邊,姚振江正滿臉興奮的跟自己媳婦描述:
“媳婦,你是不知道臣哥和山叔有多厲害,他倆簡直就是神槍手!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槍一個,一槍一個,槍聲所到之處,野豬一個個應聲倒下!”
他唾沫橫飛,崇拜之情溢於言表,“我們一看這情況,趕緊把槍都給他們甩過去!等槍聲停下的時候,已經沒有站著的野豬了!”
每個男人都有神槍手的夢,現在知道他們身邊就有這樣的高手,一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
從他改變的稱呼就能看出來。
姚振江聲音沒壓著,薑瑜曼也聽見了。
她不由得看向傅景臣,發現他也正好在看著自己。
薑瑜曼承認自己慕強,喜歡厲害的男人。
她有預感,她此時看著傅景臣的眼神,一定軟成了一汪水。
這邊溫情滿滿。
另一邊,姚三媳婦看著說的滿臉興奮的姚振江,剛開始還挺高興,後來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媳婦,這次打這麼多野豬,你應該高興才是啊,咋哭了?”姚振江嚇了一跳,連忙收聲了。
姚三媳婦不是忍氣吞聲的人,當即就把剛才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她真這麼對你?”姚振江一聽,臉色就沉下來了。
“這還能有假?”姚三媳婦抹著淚道:“這也幸虧是你沒事,不然我們孤兒寡母的,怕是要被你妹妹趕出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