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鏡清清嗓子,有些無奈:“你回答完我走了不就行了,你在哭什麼?”
那夥計做不了搖頭的動作,沒有任何發泄的出口,被開鏡這麼一問還以為對方在催促他,想到自己離死亡又近了一步,哭的聲音更大了。
這下給旁邊的那個夥計也勾的悶悶哭出了聲,然後這來就在這此起彼伏的來回哭泣。
開鏡忽然感覺年齡大了也未必就不招人煩,這倆看著窮凶極惡,對那倆人販子下手那麼狠,怎麼到這時候就哭唧唧的。
“你倆剛才不挺狠麼,一個開槍,另外一個用鐵鍬,配合默契啊。”
本來開鏡是想著讓這倆放鬆一下,或者找到剛才那種狠厲的感覺,彆再這麼哭下去,在這麼勾著人待會黎簇也得哇哇亂哭。
一提這事,這倆哭的更凶了,最開始先哭的那人一邊抽抽搭搭,一邊開始不斷抽噎著說道:“我,我倆小時候是被人販子拐走的……”
開鏡手指微微顫了一下,靜靜的看著這倆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開鏡的手摸向了兩人後脖頸剛才被刀劃傷的地方,這倆隻感覺一陣滾燙,隨後自己手腳立馬就能動了,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大,大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大哥!給條活路吧!”
鼻涕泡混著淚水糊了這兩個人滿臉,連帶著泥土瞅著這倆臟兮兮的。
開鏡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說吧,為什麼要抓黎簇?”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相互點頭:“是上麵的命令。”
“上麵?”
那倆人頓時也愣了:“您不知道?”
開鏡歎了口氣:“這可以作為你們的資本,來和我談條件。”
兩人頓時一喜,隨後有些沉默的搖搖頭:“恐怕您幫助不了我們。”
“怎麼說?”
其中一個夥計嘴巴張張合合了好久,這才終於下定決定道:“不知道您聽沒聽過下地。”
開鏡一愣。
不是吧,這群家夥不是和九門有關係吧。
“聽過,當年還有個什麼九門來著,風風雨雨了好一陣。”
“既然您知道就好說了。
當年九門之首有個張大佛爺,姓張,原本是從東北張家分出來的。
東北張家可是咱們這行業的老大,不過最後也衰敗了。
其實九門之外還有個家族,姓汪。”
“那你們就是那個什麼汪家?”
“是,除掉那個孩子也是上級的命令。”
開鏡百思不得其解:“這孩子有什麼特彆的,連話都不怎麼太會說,你們要他的命乾什麼?”
“這就涉及到汪家的核心機密——運算部。”
運算部……
開鏡忽然想到了什麼,原本就冰冷的身體瞬間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她緩了好一陣才開口:“運算部是乾什麼的?”
“具體怎麼操作或者原理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在汪家每個人都有一個比率,這個比率就是通過運算部給的,一旦這個比率高出了百分之三十,汪家的決策人毫不猶豫下令要殺死他們。”
“那你們怎麼現在和我說了這麼多,比率不早就出了百分之三十?你們也活不了。”
“大哥!求你放我們一馬,我知道我們哥倆絕不會是您的對手,但我們隻想活著,能不能逃出去就是我們的命了,您就放我們一次!給個機會!”
開鏡沒說話,而是昂了昂下巴道:“黎簇怎麼回事?”
那人搖搖頭:“隻知道是運算部算到了什麼,至於其他的我們也不清楚,或許隊長能知道什麼,不過……”
那人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剛才的地麵,那位置隻有些黑色的灰,其餘的可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開鏡點點頭,看了眼天色現在已經時候不早了:“行了,你們走吧。”
兩人一愣,反應了好半天這才欣喜若狂,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道謝,一邊不停彎腰道謝:“謝大哥!謝大哥!”
兩人剛走沒幾步不然覺得眼前一黑,隨即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像在來回翻轉,天變地,地變天,最後視線隻能看見些許月光,以及一片漆黑。
開鏡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看了這倆人一眼,重新蹲下伸出手觸碰這倆人的身體。
霎時間黑色紋路再一次布滿對方全身,緊接著就是一片又一片的黑色飛回像是六月的黑色飛雪彌漫在整個山林中。
開鏡快速找到之前那兩具屍體,同樣的方法如法炮製。
確定自己身上沒有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後,這才趕緊找到黎簇。
小黎簇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蹲在原地,雙眼瞪得渾圓,臉部不自然的潮紅,嘴唇卻有些慘白,開鏡隻是上手一摸就知道這小屁孩被嚇得發燒了。
被觸碰到的黎簇身體下意識抖了一下,趕緊閉上雙眼,等感受到額頭上那股冰涼的感覺,黎簇這才知道開鏡回來了。
“我回來了。”開鏡慢慢摸著對方額頭。
黎簇長得很好看,娃娃臉,白淨又有些嬰兒肥,最近被老太太喂的好,更是白裡透著紅,要真是被人販子拐了去,估計就算再市場上也能賣個好價錢。
似乎是開鏡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小子身上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這種感覺讓她回憶好久,終於在此時才後知後覺。
這小子的這雙眼睛……和吳邪那雙狗狗眼還真是像。
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金豆子一個個的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劈了啪啦的砸,終於是確定了眼前人就是開鏡的瞬間,小黎簇幾乎用儘他此生最大的力氣撲向開鏡懷裡。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
“我聽見狼叫了,還聽見有鬼在哭,我找了你好久你都沒回來,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開鏡有些不太自然的回抱住對方,說實話,這抱孩子除了剛才情急之下把黎簇抱起來,她這兩輩子還真沒乾過這事。
哪怕是她那位小侄女,她頂多就是喂個飯,從來沒抱過。
“我回來了,沒事了。”開鏡不知道怎麼安慰小屁孩,也隻能學著自己母親的樣子,有些僵硬的親了親對方肉乎乎的小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