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小黎簇聲音怯怯的,剛才那被開鏡忽悠上來的氣勢在看見黎一鳴的瞬間消失的蕩然無存,在黎一鳴看向那雙已經明顯哭過的小孩雙眼,小黎簇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咕嚕。”肚子又是好一長串的鳴叫,黎一鳴愣了一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這孩子似乎最近都沒看見他吃過飯。
“廚房有泡麵,自己下。”說完,黎一鳴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扔下一打錢說了句自己要出差,又重新出門。
偌大的房間就隻剩下個小屁孩和一個奇怪的物種——開鏡。
“會做開水的話就自己下麵吧。”屋裡沒了人的開鏡徹底放飛自我,走到沙發上一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小黎簇對於剛才這位魔女姐姐糊弄自己的事情顯然還很氣憤,語氣十分不好:“你給我下!”
“我又不用吃東西。”開鏡根本懶得搭理小屁孩,眼睛一閉,很快呼吸十分均勻。
“你!”小黎簇氣鼓鼓的指著在沙發上安詳的開鏡,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最後礙於自己的肚子,也隻能委屈巴巴的自己搞吃的。
等小黎簇進了廚房,開鏡這才睜眼默默跟在小屁孩身後。
笑話,小孩子一個人進廚房手部受傷開鏡倒是不擔心,萬一他不小心搞了什麼,把廚房炸飛,那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新身體豈不沒了。
“跟著我也不給你吃!”黎簇氣顯然還沒消,倒好熱水蹲在一旁背對著開鏡。
“都說了我不用吃東西。”開鏡無語,小屁孩的世界裡是隻有吃和玩麼?
屋子裡再一次沉默,小黎簇似乎很希望開鏡和他求求情,這樣的話分給她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開鏡就看著小家夥一會一回頭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好笑。
“你真不吃?”開鏡無動於衷的樣子讓黎簇再也憋不住,倒是自己上趕著和開鏡搭話。
“真不吃,而且我也吃不了啊,我可是鬼隻吃人。”
黎簇頭一扭,再一次決定和這個奇怪的姐姐抗爭到底。
外麵日頭開始逐漸西斜,沒過多久屋子裡便開始一片漆黑,黎簇有些害怕,整個小身板在不停的往開鏡那裡靠去。
“你害怕啊。”開鏡覺得這小孩東張西望,好像很想把自己縮起來,不被任何人發現。
“才!才沒有!”小孩現在渾身上下也就嘴稍微能硬氣一些。
討厭麻煩的開鏡就站在原地,沒有出聲安慰。
屋子裡越來越黑,寂靜的可怕,黎簇感覺所有黑暗的地方都好像藏著一頭猛獸,隨時都會撲過來咬住他的喉嚨,將他拖入萬丈深淵。
“作業寫完了麼?”開鏡忽然開口,再不開口,這小家夥待會兒又得哭鼻子,她是絕對不會哄孩子的,就連她姐家的孩子她都懶得哄。
此話一出,原本還被黑暗中未知恐懼所支配的小家夥,立馬變成了對班主任老劉的唾沫星子橫飛的恐懼:“啊!糟糕!這兩天的作業還沒補呢!”
黎簇有這種反應開鏡表示很滿意。
小屁孩一個在這怕這怕那的,就是作業留少了才有閒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要是作業給他來兩本,看他還怕不怕,最好是那種多到剛寫完作業就累到倒頭就睡的程度。
很快黎簇對著作業本和開鏡開始大眼瞪小眼。
“看我乾嘛,我臉上有字啊,看作業!”
不是吧,她還沒結婚就要上升到輔導小屁孩做作業了嗎?
不要吧,就算她是鬼了也受不了這種程度啊!
黎簇眨巴兩下眼睛,目光中透著清澈且愚蠢,然後非常誠懇的甩給開鏡兩個字:“不會。”
……
她可不可以把黎一鳴喊過來揍他一頓,為什麼不會這兩個字會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忍!開鏡!忍住!他還是個孩子!不能發火!
給自己洗腦了幾遍的開鏡深吸口氣,睜眼看著黎簇的作業本指了指第一道:“8+2這麼小眾的題你不會麼?”
黎簇搖頭。
開鏡:“話說,你現在開始上學了吧。”
黎簇點頭。
“課本呢,拿出來我看看。”
於是一本嶄新的課本放在開鏡麵前。
???
“現在幾月?”
“十月。”
“你們上學學了什麼?”
“數數,從1到10,還有一些漢字。”
開鏡又讓黎簇翻翻課本,果然算數是中後段的內容,她怎麼記得自己好像很早就學算術了?錯覺?
吳優又看了眼作業本,頓時一整個大無語:“孩子,你翻錯頁了……”
天啊,救命!
黎簇上了一個月的學連課本都是新的,他哪知道現在都要些什麼,一天天上課就睡覺,醒了就回家,然後看著父母乾架,順帶自己莫名其妙挨頓打之外,根本沒人問過他課業之類的東西。
開鏡看著沒有下一步動作的黎簇也差不多反應過來,也對,這小孩爹不疼娘不愛的,哪還有什麼心思學習,能認識幾個數字,之前會撥打急救電話已經很不錯了。
開鏡歎了口氣。
她覺得這孩子實在可憐,小小一隻,倔強的坐在那裡,有事也不會找人傾訴,她這麼大的時候是怎麼長的呢?
父母忙於生計,希望她至少在吃穿方麵不愁,於是自己野蠻生長,在班上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說,隻是倔強的不想去上學,然後再一次換來父母的教育和毆打。
其實有時父母在不在的,也真沒什麼太大差彆。
開鏡沒忍住又歎息一聲。
“罷了,反正我也閒著無聊,雖然不是什麼學富五車,但教你還算可以。”開鏡指了指課本開口道。
黎簇一愣:“你不罵我?”
開鏡沉默一瞬,搖頭開口:“那就是浪費時間,總之,先把作業都補上,你不會的其他我再慢慢教,隻要你不是個智障,小學課程考個九十分左右還是不成問題的。”
黎簇看了她好久,忽然一顆顆金豆豆又出來了,給開鏡看的簡直無語:“你就算哭也是要補上作業的,我可不是什麼心軟的家夥。”
小家夥使勁擦了把臉,鼻涕混著淚水糊了滿臉給開鏡看的直皺眉:“嗯,我會補上作業的!”